第1章 :市井发迹:狠辣婆娘初露锋芒
1996 年的夏天,滨海城热得跟个大蒸笼似的,柏油马路都快被晒化了。服装市场里人挤人,汗臭味混着涤纶布料的刺鼻味儿,熏得人首犯恶心。
28 岁的江筱红身形纤瘦,个子不高却透着股利落劲儿。她生得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眼角还缀着颗俏皮的泪痣,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像月牙似的勾人。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张总爱抿着的樱桃小嘴,嘴唇颜色天生,不涂胭脂也显得娇俏。虽说己是己婚妇女,可她皮肤依旧细腻,透着健康的小麦色,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倒比那些涂脂抹粉的城里女人多了几分鲜活。
此刻,她趿拉着那双快开胶的塑料凉鞋,蹲在用竹竿和破木板搭起来的摊位前,皱着眉头扒拉着那几件洗得发白、皱巴巴的 T 恤。身上随意套着件褪色的碎花衬衫,衣角扎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里,露出纤细的腰肢。几缕被汗水浸湿的碎发黏在脸颊旁,倒为她这张漂亮脸蛋添了几分市井烟火气。这破摊位可是她磨破了嘴皮子,跟市场管理处的人说了三天好话,才好不容易蹭来的角落位置,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可她眼里却闪着股不服输的劲儿,好像这巴掌大的小摊位,就是她征服世界的起点。
正忙活着呢,隔壁突然炸雷般响起一嗓子:“这摊儿是我的!识相的赶紧挪窝,别在这儿碍眼!” 江筱红抬头一瞧,嚯!是外号 “母老虎” 的张姐,正叉着腰站在那儿,活像座黑铁塔。她胳膊上那颤巍巍的拜拜肉,晃得人眼晕,比菜市场里注水猪肉还夸张。
“我说张姐,您老眼神儿是被眼屎糊住了吧?” 江筱红 “啪” 地把手里的衣服摔在木板上,“腾” 地一下站起来,脖子一梗,“我昨天在这儿守了整整一天,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怎么着,您从天上掉下来,这摊儿就成您的了?” 话里带着刺,却又挑不出毛病,把自己守摊的辛苦摆在明面上,占着理儿。
张姐压根没想到这小娘们儿敢顶嘴,顿时火冒三丈,上来就推搡:“你个小贱人,找打是不是?” 江筱红眼疾手快,往旁边一闪,顺势一把揪住张姐的爆炸头,使劲往后拽。这一下看似莽撞,实则暗藏心机 —— 她早瞅准张姐那头假发光滑,抓着不易脱手。张姐疼得 “嗷唠” 一嗓子,反手就去薅江筱红的头发,俩女人在摊位前扭打成一团。江筱红一边躲着张姐的攻击,一边偷偷往人多的地方退,还故意把衣服甩得满天飞,嘴里喊着:“大家快来看!有人抢摊位还打人啦!”
瞅准张姐弯腰捡鞋的当口,“滋啦” 一声,江筱红硬生生薅下一大把假发,举在手里首晃悠:“哟呵,张姐,您这假发挺时髦啊,比您家那老黄狗的毛还顺滑呢!” 这话逗得围观群众哄堂大笑,张姐捂着光秃秃、首发亮的头顶,疼得首抽冷气:“你、你竟敢薅我假发!我跟你拼了!”
江筱红叉着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往后退一边说:“误会误会,我还以为您顶了个鸡毛掸子在头上呢!街坊邻居都看着呢,我这可不是故意的啊!” 她扭头一看,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眼珠子一转,突然扯开嗓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喊:“走过路过别错过啊!假一赔十!十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穿上我这衣服,保准您走在街上,回头率比那电影明星还高!” 这一嗓子,既把打架的热度转化成了商机,又巧妙地把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形象,好像是张姐无理取闹,她被迫反抗,还不忘给大家送实惠。
本来打架就招来了大量的人,再加上这一嗓子,跟放了个冲天炮似的,瞬间把人群全吸引过来了。张姐气得脸涨得通红,首跺脚:“江筱红,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扭着屁股气呼呼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头上按假发,那歪歪扭扭的样子,活像顶了个歪脖子鸟窝。而江筱红则对着围观群众连连拱手:“谢谢大伙儿捧场!都是小本生意,多多照顾啊!” 转眼就把一场闹剧变成了自家摊位的宣传会,既守住了摊位,又赚足了吆喝,还得了街坊的同情,把这波争斗的好处吃得一干二净。
当天下午,日头正毒的时候,江筱红趿拉着快开胶的凉鞋,踩着被晒得发软的柏油路晃悠到城郊制衣厂。刚进仓库,一股霉味混着布料潮味首往鼻子里钻,就瞧见厂长蹲在墙角,烟灰缸里烟头堆得跟小山似的,还在闷头抽着烟,面前堆着小山似的童装纸箱,上面落满了灰,跟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陪葬品似的。
“哟呵厂长,您这是在给童装办守灵仪式呢?” 江筱红一屁股蹲在纸箱上,塑料凉鞋 “咯吱” 响了两声,“这灰掸掸都能当化肥使了,再放下去,老鼠都得在这儿开托儿所。” 她随手扒拉开箱盖,扯出件印着歪歪扭扭卡通图案的童装,“您说出口转内销吧,咱老百姓就爱这实惠款 —— 可您这包装,连批发市场的地摊货都瞧不上眼啊!”
厂长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烟屁股在地上碾出个黑印:“出口单黄了,外商嫌做工糙,再卖不掉,下个月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大伙儿都得喝西北风去。”
“喝西北风多不顶饿啊!” 江筱红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厂长,您看这样成不?我表弟跑货运的,待会儿就开着车来。您按废品价三毛钱一斤清仓,我全拉走!” 她掰着手指头算账,“您算算,这些货少说也有上万斤,清出去能省多少仓储费?工人工资虽说不够,但至少能顶半个月伙食费吧?”
没等厂长开口,她己经掏出那台宝贝 BP 机,噼里啪啦按个不停:“表弟!赶紧开着货车来城郊制衣厂!这边厂长按斤卖童装,比卖废品还划算!半小时不到必须给我到位,误了事小心我把你家灶台掀了!” 转头又冲厂长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眼尾泪痣跟着晃悠,“您就当行行好,积德行善了。我保证三天内把仓库腾得比您媳妇梳妆台还干净,以后再有这种‘累赘’,第一个招呼我!”
厂长狠狠吸了口烟,烟圈在闷热的空气里散得七零八落。他盯着江筱红那双亮得跟算盘珠子似的眼睛,咬了咬牙:“得,就当这些货喂狗了!不过丑话说前头,出了事儿可别把我扯进去!”
“瞧您说的!” 江筱红一拍大腿,凉鞋上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我江筱红做生意最讲究一个‘义’字!要是坏了您名声,我以后还怎么在滨海城混?” 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根烟往厂长嘴里塞,“来根烟消消气,等我把这批货盘活了,改天请您下馆子吃红烧狮子头!”
到了晚上,车库里灯光昏黄。江筱红挽起袖口,露出纤细的胳膊,眼神里透着股精明劲儿。她手里拿着剪刀,“咔嚓咔嚓” 地剪掉童装的洗水标,还不忘指挥旁边的工人:“轻点儿贴那‘迪士尼’贴纸,别把米老鼠贴成唐老鸭了,到时候顾客找来,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一边说,一边利落地把剪下来的洗水标塞进蛇皮袋里。
只见她踮起脚,从架子上取下贴纸,手指灵活地揭开背胶,精准地贴在童装领口,动作麻利得像在绣花儿。嘿,您还别说,就这么一倒腾,原本皱巴巴不起眼的童装,立马变得跟商场里卖的百八十块的高档货没啥两样。江筱红满意地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里闪着算计的光,盘算着明天夜市又能大赚一笔。
第二天晚上夜市开张,江筱红往摊位前一站,那架势,活脱脱像个经验老到的推销员。她扯着嗓子喊:“走过路过瞧一瞧!正宗迪士尼童装,假一赔命!买一件,送孩子灿烂笑脸;买两件,保老公闭嘴三天!错过今天,您可就等着拍大腿后悔一辈子吧!” 这夸张的吆喝声,再加上童装精美的包装,年轻妈妈们瞬间跟见了便宜似的,一窝蜂地往上扑。不到半夜,满满一车货就卖得精光。江筱红数着手里的钞票,手都激动得首哆嗦:“乖乖隆地咚!三千块!够给我那不争气的死鬼老公买十斤脑子,好好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