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初,暮色给申城披上一层暧昧的纱。“蜀香坊” 火锅店门口,大红灯笼在穿堂风里摇晃,将 “牛油红锅,假一赔十” 的鎏金招牌映得忽明忽暗。江筱红倚在靠窗卡座,黑色真丝旗袍开衩处露出半截珍珠丝袜,指尖夹着的细长烟杆正袅袅吐着青烟,落地玻璃倒映着她新烫的波浪卷发,碎钻耳坠随着轻笑微微颤动,倒像是锅中翻涌的辣椒籽儿,带着勾人的泼辣劲儿。
红油锅底咕嘟作响,牛油裹着花椒在铜锅里跳起妖冶的舞。江筱红用银质漏勺轻轻撇去浮沫,露出底下蜷曲的毛肚,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拆迁办主任冯来笑推门而入,藏青色西装肩头落着几片梧桐叶,目光却像粘了胶似的,牢牢钉在她锁骨下方晃动的红宝石吊坠上。
“冯主任这是大忙人拨冗光临啊。” 江筱红起身让座,旗袍开衩处闪过一抹雪白,惊得冯来笑慌忙扶正金丝眼镜。她特意将烫金菜单推过去,指尖蔻丹鲜红如血,“毛肚配鹅肠,解腻又补钙,最适合您这样日理万机的领导。”
冯来笑接过菜单时,指尖擦过她手背,掌心顿时渗出薄汗:“江老板消息灵通,知道我刚拆完三条街?” 他故意挺起圆滚滚的肚子,皮带扣上的 “LV” 标志在火锅热气里若隐若现。江筱红夹起毛肚在汤里 “七上八下”,红油顺着漏勺滴在桌布上,晕开一朵朵狰狞的花:“当年我家老房子拆迁,赔的钱连半套进口化妆品都买不来。” 她忽然压低声音,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楚楚动人,“现在看见拆迁户闹,就想起我妈在拆迁办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铜锅沸腾声突然变大,盖住了冯来笑倒抽冷气的声音。他望着她泛红的眼眶,筷子悬在半空忘了动作,后腰的 BP 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惊得他差点打翻手边的酸梅汤。江筱红见状,立刻将烫好的毛肚放进他碗里,香气混着她身上的龙涎香扑面而来:“冯主任日理万机,不如让我帮您分忧?我认识些能说上话的人,保准让拆迁户们心甘情愿搬......” 她指甲划过自己的黑金卡,卡面烫金花纹在牛油红光里泛着冷冽的光。
酉时初,“蜀香坊” 内人声鼎沸,牛油香混着花椒的麻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红绸灯笼将店内映得一片艳红,江筱红倚在靠窗卡座,黑色丝绒旗袍勾勒出玲珑曲线,低胸处的锁骨链随着呼吸若隐若现,恰似深潭中偶尔泛起的银光。她手持银质漏勺,正将浮沫撇向锅边,碎钻耳坠跟着动作轻轻摇晃,在暖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拆迁办主任冯来笑推门而入,藏青色西装沾着些许灰尘,圆滚滚的肚子将衬衫前襟撑得紧绷。他目光扫过店内,一眼便锁定了江筱红,脚步不自觉地朝卡座迈去。“冯主任这肚子,一看就是为人民服务的福相。” 江筱红笑意盈盈地起身,身上的龙涎香混着火锅香气扑面而来,她特意将烫金菜单推到对方面前,指尖的丹蔻红得夺目,“毛肚配鹅肠,解腻又补钙。”
冯来笑接过菜单时,指尖故意擦过江筱红手背,喉结滚动了一下:“江老板消息灵通,知道我刚拆了三条街?” 他的目光黏在对方锁骨链上,镜片后的眼神闪着贪婪的光。铜锅里的牛油咕嘟作响,翻滚的红油如沸腾的岩浆,江筱红夹起一片毛肚,在汤里 “七上八下”,红油顺着瓷勺滴落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一朵朵狰狞的花。
“当年我家老房子拆迁,赔的那点钱还不够买半套化妆品。” 江筱红忽然压低声音,眼尾微微泛红,睫毛在灯光下投下颤动的影,“现在看见拆迁户难缠,就想起我妈在拆迁办门口跪了三天......” 她声音哽咽,似有千般委屈。冯来笑的筷子停在半空,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慌忙抽出纸巾递过去:“这年头刁民太多,上个月有个老太太......”
鸳鸯锅在酒精炉上疯狂咕嘟着,菌汤锅那端浮着的红枣枸杞,泛着温润乳白,恰似冯来笑平日里挂在嘴边、冠冕堂皇的 “民生关怀” 幌子;而红汤这边,大把花椒与干辣椒在翻滚的牛油里沉浮,猩红汤汁翻涌如浪,倒与江筱红眼底翻涌的算计如出一辙。她执起银筷,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沉在锅底的黄喉,腕间的翡翠镯子不经意间撞在碗沿,“当啷” 一声脆响,生生盖过了冯来笑 BP 机接二连三的震动声。
“冯主任这阵子怕是脚不沾地?” 江筱红忽然启唇,声线裹着三分慵懒、七分勾人。她夹起卷曲弹嫩的黄喉,在香油蒜泥里轻轻一滚,动作优雅得像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我有个相熟的社区主任,最是擅长做思想工作。” 说着,她身子前倾半分,迪奥毒药香水的馥郁气息混着火锅辛香扑面而来,呛得冯来笑喉头发紧。“不过嘛……” 她故意将尾音拖得极长,恰似红汤里缠绵不绝的辣意,“服务费好商量。”
冯来笑的目光早己黏在她低胸处,喉结上下滚动。BP 机又不识趣地震起来,他烦躁地一把按掉,余光却在瞥见她耳后新纹的玫瑰刺青时猛地顿住。那抹嫣红,竟与他抽屉里一沓沓拆迁协议上鲜红的公章有几分诡异的相似。“江老板这么能干……” 他强作镇定地夹起鹌鹑蛋,手却不受控地发颤,“扑通” 一声,蛋落入红汤,惊起一片油花,“不如明天来拆迁办坐坐?有些文件……”
“今晚就去如何?” 江筱红截断他的话,从鳄鱼皮纹的 LV 包里掏出房卡,涂着丹蔻的指尖捏着卡片一角,那姿态,倒像是提着猎物命运的爪子。“锦江之星 808,” 房卡上的烫金字样在蒸腾的蒸汽里若隐若现,“比这里清静得多。” 冯来笑一时失了神,手中筷子 “当啷” 掉进锅里,滚烫油花溅上衬衫,烫出几个焦黑斑点。可此刻他眼底燃起的灼热,比这沸腾的火锅更炽烈几分。他望着江筱红起身时,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春光,恍惚间竟觉得,那些平日里难缠的拆迁户,或许真会如同这红汤里翻滚的食材,只能任人烹煮、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