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考场猝死,转生地府废柴兔
地府时间?不详。人间坐标?龙华一中高三(七)班考场。
空气凝固得像被冻结的劣质糖浆,沉重的呼吸声、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偶尔响起的绝望叹气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首名为《高考倒计时》的地狱交响乐。第六排靠窗的位置,韩信正进行着人生第N次哲学思考——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面对这张该死的数学卷子?
韩信,男,十八岁,学渣本渣。与两千多年前那位“兵仙”韩信同名,命运却仿佛被套上了反向的悲情buff——胯下之辱他倒是常受(比如每次被老师拎起来回答完全不会的问题),暗度陈仓的精妙计谋仅限于偷看同桌的英语选择题答案结果还没看清楚(“学霸”的同桌字迹鬼画符,堪比加密军事电报),至于背水一战的壮烈……呵呵,他现在就在背水一战,不过是笔头都快啃秃了都没算出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一小问,后背己经全是冷汗,湿漉漉地贴着廉价校服。
卷子的顶端正中央,印刷着两个工整的宋体字:韩信。分数区域下方,鲜红的阿拉伯数字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散发出近乎嘲讽的光芒:10分。选择题基本靠三长一短选最短的玄学,填空题蒙对了两道全靠前座学霸气场辐射,至于大题?那片空白比他的钱包还干净。卷子最上方那个龙飞凤舞的名字仿佛一个巨大的玩笑,每次有老师念这个名字表扬另一个班次次年级前十的“韩信”时,他都能感受到来自西面八方的憋笑声。
“韩信!又是你!这卷子做的,用脚踩一下得分都比你高!名字起得震天响,脑子存的是浆糊!”讲台上,地中海数学老师唾沫横飞,手里那张同样写着“韩信”名字、分数却高达138分的卷子被他挥舞得呼呼作响。一道道尖锐的目光利箭般射来,在韩信脸上戳出一个个无形的窟窿。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鹌鹑,恨不得把头塞进桌肚里那个印着二次元美少女的破书包里。燥热、憋闷、屈辱…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从脚底缠绕攀爬,最终死死勒紧了他的心脏。眼前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字符突然扭曲、旋转、化作了嘲讽的鬼脸,“兵仙”两个字更是灼目燃烧,刺得他头晕眼花。
“我明明是韩信…不该这样的…”他呼吸急促,胸口像是压着千斤巨石。
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一声沉闷的撞击如同丧钟敲响。
韩信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数学试卷上那个鲜红的“10”分上面。
意识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混沌的风中飘荡。没有传说中的白光,没有天使或魔鬼的迎接,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失重感,比体育课被扔出去的铅球还迷茫。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一瞬,脚踝处传来一阵奇怪的湿冷触感,像是踩进了某种粘稠的液体。
他低头(如果虚无中意识还能做出低头这个动作的话)——“看”到了一条土黄色、浑浊不堪的河流。河水流淌无声,如同劣质油画里凝固的颜料,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和霉味。两岸是望不到边际的灰色芦苇,无风自动,鬼影幢幢。脚下是湿滑黏腻的泥土,踩一脚,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很快又被不断渗出的浑浊“河水”覆盖。
“卧槽?!阴沟?”韩信的意识尖叫起来,“龙华市还有这么不讲卫生的下水道?拍恐怖片呢?”
他下意识地想跑,身体(或者说意识体)纹丝不动,反倒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踉跄地沿着河岸往前挪动。周围静得可怕,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并不存在的脚步声哒哒哒地回荡,更显死寂。远处影影绰绰,似乎有些模糊的影子也在缓缓前行,沉默得如同送葬队伍。
“喂?有人吗?这他妈是哪?导航都没信号!”韩信试图喊叫,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的灰暗中突兀地矗立起一座建筑。它像是九十年代乡镇卫生所的放大版,歪歪扭扭的水泥墙刷着白漆,大片剥落露出灰黑的底色。屋顶一个巨大的十字霓虹灯牌闪烁着红绿相间的光芒,上面是七个东倒西歪、透着一股浓浓山寨气息的宋体字:
“地府转生咨询处”
牌子上有一行小字还在顽强地跳跃:“轮回通道堵塞升级中,请耐心等待(预计等待时间:10^10年)”。
“……”韩信的“眼皮”狂跳,“行吧,至少知道没走错地方。”
门口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木牌:“取号入内,禁止喧哗插队(阎王大人除外)”。 门口稀稀拉拉地排着队,十几个形态各异的“人影”(有的凝实有的飘忽,还有几个脑袋开了瓢的),都在沉默中散发着浓重的怨气和死气。一个穿着破烂制服、面容青灰如铁板的小吏(姑且称之为鬼差甲),抱着一本封面油腻发亮的《生死簿》(写着“待处理”),眼皮耷拉着,慢悠悠地喊:“号数XXX,进!”
咨询窗口是那种老式银行柜台样式,厚厚的防弹玻璃布满可疑的油腻指纹。里面坐着一个穿着藏蓝色……保安制服的鬼?他脑袋是个……巨大的金属圆球?表面布满不停闪烁的电子线路,像个塞满了CPU的球形路由器。顶上两根细细的天线还时不时“滋啦”冒出点小火花。
韩信拿到号牌(触感冰冷,上面写着“SB741”),心里骂了句“草”,默默地排进队尾。队伍移动得比乌龟爬还慢。旁边一个肚子被豁开大口子、肠子流出来的中年鬼大叔一边艰难地把紫溜溜的肠子往腹腔里塞(塞一点掉一绺),一边唉声叹气:“唉,下辈子得买保险,还得买高保额的…这波血亏…”一个满脸浮肿、水草缠身的女鬼阴森森地接话:“知足吧,比我的号靠前就行。”
终于轮到韩信。他飘到柜台前,那个金属球脑袋保安制服鬼眼皮都没抬(金属球上倒是没眼),球形头部嗡嗡作响,发出不带任何情绪的合成电子音:
“姓名。”
“韩信。”韩信赶紧说,努力想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保持镇定。但周围冰冷阴森的气息还是让他“汗毛倒竖”——虽然他现在好像没有汗毛。
金属球脑袋停顿了一下,表面上的指示灯一阵疯狂乱闪,嗡嗡声更加急促刺耳。几秒钟后。
“数据冲突。身份重复。历史名人同名BUG介入。”
“啥玩意儿?同名?”韩信懵了,“我就一高中生啊大哥!历史名人跟我有啥关系?”
“检测到灵魂ID绑定关键词:韩信。历史上存在同名高权重个体,封号‘兵仙’。数据库ID唯一性原则强制执行失败。重复ID无法录入轮回转生系统。”金属球脑袋嗡嗡地解释,冰冷的电子音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韩信感觉一股邪火蹭地顶了上来:“意思是,老子因为和那帮古人同名同姓,下辈子投胎资格都没有了?!什么破系统!投诉!我要找你们领导!消费者协会呢?!”
“转生系统因唯一性BUG,权限冻结。无法排入天堂序列、人道序列、畜生道序列、恶鬼道序列及地狱道序列。备用方案启动中……”金属球脑袋完全无视他的咆哮,指示灯又是一阵狂闪,“备用方案检索完毕。处理措施:强制征用为‘地府基层公务员(临时编制)’,工作至BUG修复完成。请签字确认。”
一个布满油渍的黑色触摸板突兀地从柜台下方滑出。上面光标闪烁,旁边一行小字:“灵魂体确认指纹/掌纹录入契约(默认接受条款)。” 下面是一堆蚂蚁大小的条文,看得人眼花缭乱,只能隐约瞥见“生死自负”、“风险未知”、“最终解释权归地府轮回管理局所有”之类的大字。
“公务员?临时工?啥意思?给我发工资吗?五险一金交吗?年终奖有吗?包吃住不?”韩信的学渣脑子总算在贪财的驱动下抓住了核心关键词,但他立刻警惕起来,“等等!这不会是什么黑心劳务派遣吧?卖身契?”
金属球脑袋的电子音毫无波澜:“灵魂绑定契约具有强制执行效力。拒签视为扰乱地府秩序,启动强制清除程序(即物理消灭)。”
一道惨绿色的光束突然从天花板某个角落射下,精准地照在韩信意识体的位置,一种灵魂即将被撕裂灼烧的剧痛瞬间传来!
“签签签!我签还不行吗!别动手!”韩信意识体痛得几乎要跳起来,也顾不上什么条款内容了,“意识”狠狠按在触摸板上。
触感冰冷黏腻,仿佛按在了一块浸透陈油的破抹布上。
“公民韩信(历史名人同名BUG个体)契约确认。”金属球脑袋嗡嗡地响,“恭喜您成为地府实习鬼差。您的岗位己分配:忘川河污染治理办公室,基层巡查小卫士(试用期)。薪资标准:月俸禄‘基础阴德点’10点(折合现世人民币约0.01元购买力)。工作制服一套。您的工牌正在制作……”
韩信听得“灵魂”都在抽搐:“污染治理?小卫士?还试用期?月薪一块钱?大哥你逗我呢?!这比我们学校食堂剥蒜的临时工待遇还差!还我十年寒窗苦读的人参补偿!”
“哦,还有,”金属球脑袋仿佛想起什么,补充道,“您的灵魂容器(即物质躯体载体)因系统拥堵暂时无法提供标准‘白板’人形或正常生灵形态。将调用备用库存灵魂容器。警告:此容器非标准型号,出厂时因功能不可控曾被标记为‘废品’…”
话音未落,柜台内部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摩擦和泄气的“噗嗤”声。紧接着,一道传送光束猛地笼罩了韩信!
“等等!废品?什么废品?你把话说清楚…哇啊啊啊啊——”
天旋地转!比坐过山车脱轨还刺激一百倍!意识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被无数杂乱的思绪碎片冲刷撕扯。黑暗、噪音、扭曲的光线…伴随着某种布料摩擦、棉花撕裂般的诡异感觉……
晕眩感如同退潮般缓慢消去。
首先恢复的是触觉。
蓬松。极其蓬松。柔软得不可思议。像是整个人埋进了刚刚晒足太阳的巨大棉花糖堆里,又像是被最顶级的天鹅绒层层包裹。一种暖洋洋、毛茸茸的奇异舒适感从西面八方涌来,包裹着他原本虚无飘荡的意识核心。然后,一丝凉意袭来,集中在前端的两颗…门牙?
等等…门牙?
韩信的意识努力挣扎着恢复焦点。他先是“感觉”到身体的存在——一种异常的沉重感。没有西肢挥舞的利落,只有某种圆润的、肉乎乎的墩实感。他下意识地想活动一下手脚,传来的反馈极其陌生:动作幅度很小,而且极其缓慢,像在浓稠的麦芽糖里挣扎。
视线?开始聚焦。
眼前是一片朦胧柔和的白,如同透过毛玻璃看世界。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觉眼皮也是毛茸茸的)。终于看清了——那不是什么毛玻璃,而是…覆盖在自己眼前的、茂密的、雪白的长毛!几缕调皮的白色毛发正俏皮地垂在他的视野前方。
他的心猛地一沉。
抬起…姑且算是“手”的部位——一只白白胖胖、覆盖着细腻短绒毛的爪!没有五指分明的样子,只有三瓣肉球勉强组成类似掌面的结构,顶端探出几颗粉红色、小巧可爱的…肉垫?
“我的妈…”韩信的意识发出无声的惨叫。
他用尽全身力气,尝试着把自己竖起来。身体像是不倒翁一样,艰难地从的姿势拱成了半坐。低头。
一片更加茂密的、如同新雪堆砌成的白色绒毛覆盖了整个胸腹部。圆滚滚的肚子,被塞在一个极其别扭的东西里——一件色彩极其绚烂(俗称辣眼睛)的亮片小马甲!马甲是荧光桃红配电光绿的搭配,上面还歪歪扭扭地缝着几个俗气的金色塑料亮片组成的字母:BB (Baby Bunny? Best Boy?)。马甲紧绷绷地箍着他那绝对不算苗条的腰身(或者那叫肚腩),勒出一道道松软的肉痕。
更离谱的是脖子上!一条足有婴儿手腕粗细的“大金链子”,沉重地压着他的锁骨。链子闪烁着极其耀眼的土豪金光泽,中间缀着一个硕大的铭牌,上面刻着一个嚣张的繁体字:“爺”。
韩信用的爪子颤抖着触摸那冰冷的金属质感……塑料!绝对是染色的劣质塑料!再顺着脖子往上看……
视线艰难地上移。
两颗!无比巨大的、洁白的门牙!如同两扇巍峨的汉白玉小拱门,无比醒目地矗立在他视线下方,几乎挡住了小半个视野!它们微微外翘,在灰暗的地府光线下,泛着晶莹的润泽光辉(如果忽视顶端因为磕碰留下的几颗浅浅灰印的话)。牙太大,以至于闭着嘴时,嘴唇(或者说三瓣嘴)都无法完全覆盖,上唇那标志性的裂缝显得格外清晰。
毛茸茸的头顶传来一种轻飘又压迫感并存的怪异触感。他猛地抬头(这个动作幅度比较大,整个身体后仰了三十度才稳住)。
一顶造型极其不羁、甚至堪称破烂的棒球帽!帽子是令人窒息的豹纹图案,帽檐被粗暴地在两侧戳了两个不规则的大洞,好让两只又长又软、覆盖着同样雪白绒毛的耳朵从中斜斜地伸出来!此刻,他的左耳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正俏皮地半耷拉着,贴在他的圆脸上,右耳则倔强地挺立,耳朵内侧的血管隐约可见。
“这他妈是谁?!!!”韩信的脑子彻底炸了。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一个物体面前——那是一个沾满污迹、模糊不清的金属牌子(疑似地府路牌?),依靠着自身极其圆润身体的滚动惯性,他撞在了牌子上。借助金属表面那点可怜的反光,他终于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此刻的全貌。
金属反光里,映照出一只…… 胖得像个球的流氓兔!雪白蓬松的毛发因为激动或恐惧而微微炸开,形成一层松软的轮廓。一双圆溜溜、大得不成比例的红色眼睛,此刻正惊愕地圆睁着,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卧槽。两颗夸张的大板牙在反光中熠熠生辉(自带高光),显得格外嚣张。脖子上那条夸张到离谱的塑料大金链子和荧光亮片小马甲,将他衬托得像个急于炫富却又品味极差的土大款。头顶歪戴的破洞豹纹棒球帽,以及从洞里钻出的、半耷拉着的白色长耳朵,更是将“废柴”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什么鬼?!”韩信的意识体在这具毛绒玩具般的身体里发出无声的咆哮。脑子里回荡着金属球脑袋最后那句冰冷的“废品”、“不可控”……一股被坑入大坑的悲愤感,和被无良奸商欺骗后的屈辱感瞬间炸裂!两千多年前那位兵仙同名前辈要是知道自己转世成这么个玩意儿,怕是棺材板(如果他还保有棺材的话)都要被气裂开!
他猛地抬起一只的爪子,用尽全身力气(也就相当于推倒个矿泉水瓶)试图去扯掉脖子上的塑料金链子。手太短!够不着!身子太圆!转不过来!他像个重心不稳的球,在湿滑的地面上笨拙地、滑稽地原地打转,徒劳地扭动,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三瓣嘴冒出的热气在阴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那两条短小的毛茸茸后腿还在不停地蹦跶,试图维持平衡。
“兵仙…我的帅逼脸…我的大长腿…我的王者之气…”韩信心里哀嚎着,看着镜面(路牌)里自己此刻滑稽到极点的样子,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生理本能驱动,这具身体似乎很容易眼眶)。他低头看了看那两只白胖圆润的爪子,绝望地意识到——“完了,帅没了,肌肉没了,连写字的手都没了!以后抄作业都成了奢望!这他妈比废物还废物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两声沉重的脚步声。
砰!砰!伴随着两股浓重的腥气与草料气息的混合怪风。
韩信艰难地扭动他那圆滚的身躯(动作幅度堪比生锈的旋转木马),循声望去。
光线比“咨询处”那边似乎亮了一丁点,也足以让他看清:两个极其高大壮硕的身影正矗立在他面前!左边那位,足足有两米多高,膀大腰圆,肌肉虬结,顶着一个巨大的、覆盖着粗糙毛发的水牛脑袋!硕大的鼻孔正喷着粗重的白气,一双铜铃大的黄色牛眼带着点初见的憨厚和更多的迷茫,一眨不眨地俯视着他。右边那位,身材稍显精瘦却也异常高挑,顶着一个线条更加流畅的马头,眼神更机灵些,此刻那双长长的马脸正努力维持平静,但微微抽搐的下颌暴露了某种剧烈翻腾的情绪。
牛头。
马面。
真是如假包换的地府“公务员”。
那牛头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低沉粗豪,带着点难以置信:“呃……新来的实习生?韩信?”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韩信脖子上那个巨大的塑料“爺”字牌,以及那顶破烂豹纹帽上,语气满是怀疑:“你确定是韩信?不是隔壁幼儿园弄丢的……玩偶?”
马面相对冷静一些,抬起一只戴着破旧皮手套的手(上面还残留着几根黑亮的鬃毛),指了指自己胸口一个同样材质粗糙、写着“差”字的铁皮牌子,又指了指韩信那空荡荡的脖子下方(除了大金链子啥也没有):“工牌呢?还有,你这身工作服……地府统一制服都是藏青,你这……嗯,挺…别致。”马面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妈的智障,这什么玩意儿”。
一股更加浓烈的悲愤和社死感瞬间淹没了韩信。在这两位经典鬼差面前,自己这副流氓兔的尊荣杀伤力翻倍。他能感受到两股“关爱(?)智障”的目光。
就在这时,牛头那硕大的牛鼻子突然抽动了一下,眼神从迷惑渐渐变得…温和?甚至…有点喜爱?他瓮声瓮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别说…这毛茸茸的…好像摸着挺舒服的…”他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地伸出蒲扇般巨大的手掌,试探性地朝着韩信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伸了过来。
韩信一个激灵!
“别摸!离我远点!哥可是男人!”他的意识体在尖叫。但这具废柴兔身体能发出的最大动静,也就是从三瓣嘴里挤出一声短促、尖细的:“唧!——”
声音带着一丝稚嫩和惊恐。
牛头的动作僵在半空。
马面则“噗”地一声,再也忍不住,扭过头去,发出一连串极其短促、像漏气风箱般的笑声:“吭…吭吭吭…”
看着马面肩膀剧烈抖动,韩信感觉自己作为“兵仙”的最后一点点逼格,在这廉价塑料金链子和一声不争气的“唧唧”叫声中,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他的兔生……不,他的鬼差生涯,就在这彻头彻尾的社死和一只牛头想要抚摸的爪子威胁中,仓皇起步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搞钱!必须搞钱!这装备太垃圾了!严重影响爷在地府的形象和撩妹效率!孟婆呢?孟婆在哪儿?!希望别是个铁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