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污水带着腐朽的恶臭,从口鼻疯狂灌入,像无数根细针扎进魂核深处。韩信眼前发黑,肺腑(魂体结构)里翻江倒海,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让卡在岩缝里的后爪踝传来骨头碎裂般的剧痛。滑腻坚韧的水草如同怨毒的活蛇,死死缠住伤口,贪婪地吮吸着他本就稀薄的生命力(魂力),每一次蠕动都带来深入骨髓的冰寒与虚弱。
“要……完……”绝望的念头如同这污浊的河水,彻底淹没了韩信。短腿!又是这该死的短腿!贪财贪到把自己卡死在这地狱下水道里,简首是地府年度最憋屈死法!
意识像风中的残烛,摇曳着,眼看就要熄灭在永恒的黑暗里。就在这濒死的边缘,他胸前紧贴木牌和灰败金属碎片的那块铜镜残片,突然爆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震颤!不再是警告,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共鸣!
嗡——!
这微弱的震颤,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被前方那片散发着浓烈馊臭和绿油油鬼火的空间捕捉、放大!
轰隆隆隆——!
整个狭窄的下水道猛地一震!前方那片被绿光映照的空间深处,传来沉闷如地底闷雷的巨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被从亘古的沉眠中惊醒了!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浑浊粘稠如同万年淤泥的恐怖威压,如同决堤的黑色海啸,裹挟着无数沉沦的怨念和冰冷的死寂感,顺着污浊的水流,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这股威压是如此古老、如此沉重,瞬间碾碎了水道中所有漂浮的怨灵垃圾,连那几盏摇曳的绿油油鬼火都为之黯淡、扭曲!
噗!
韩信只觉胸口如遭重锤猛击!本就稀薄的魂力被这恐怖的威压狠狠一压,喉头一甜(魂体能量逆冲),一口混合着污水的暗色“血液”喷了出来,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深渊。最后残存的念头只有两个字: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点温润的、微弱的白光,如同黑暗宇宙中唯一幸存的新星,在韩信彻底沉寂的魂核深处,艰难地亮起。那是兵仙残影最后的本源烙印,在绝对死亡的威胁下,被铜镜残片强行激发的最后挣扎!
嗡!
韩信猛地睁开眼!不是清醒,而是一种濒死野兽般的本能回光返照!求生的欲望如同火山爆发,压榨出魂体最后一丝潜力!他猛地张开嘴,不是为了呼吸污浊的空气,而是对着前方那汹涌而来的、如同实质淤泥般的恐怖威压和死亡气息,发出了源自灵魂最深处、最不甘、最原始的咆哮!
“不——!!!”
这声咆哮嘶哑破碎,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不是力量,而是一种……位格?一种曾经登临绝顶、俯瞰苍生的……残破印记!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受伤真龙,发出的最后龙吟!
轰——!
咆哮发出的瞬间,韩信胸前那块铜镜残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炽烈白光!这白光纯粹、古老、带着一种洞穿虚妄、镇压诸邪的煌煌威严!白光并非向外扩散,而是瞬间收缩,紧贴韩信全身,形成了一层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的光膜!光膜之上,隐约浮现出极其玄奥繁复、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符文虚影,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他魂核深处那点兵仙烙印的白光,也骤然明亮!一股极其微弱、却本质高绝、仿佛能斩断命运丝线的锋锐“意”透体而出!这“意”无形无质,却比任何神兵更利!它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宣告!一种“我在此,诸邪退避”的残存威仪!
0.1秒!
真正意义上的,只有0.1秒!
那层包裹韩信的符文光膜,连同那丝锋锐高绝的“意”,如同昙花一现,在爆发的瞬间便彻底湮灭!铜镜残片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裂纹似乎更深了,冰寒死寂。魂核深处的兵仙烙印也重新隐没,消耗殆尽。
但就是这0.1秒的爆发,造成了匪夷所思的效果!
前方那排山倒海、如同万年淤泥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恐怖威压,在接触到那层符文光膜和那丝锋锐之“意”的瞬间……
嗤啦——!
仿佛滚烫的烙铁狠狠按进了最污秽的淤泥里!
一声尖锐刺耳、仿佛无数怨魂被瞬间净化湮灭的嘶鸣响起!那粘稠沉重、蕴含无尽怨念的威压巨浪,竟被硬生生“烫”出了一个巨大的、边缘还在滋滋作响冒着黑烟的窟窿!窟窿的中心,正好避开了卡在岩缝里的韩信!
那威压巨浪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位格极高的“灼伤”彻底激怒,发出了震耳欲聋、饱含痛苦与狂怒的咆哮!整个下水道都在疯狂震颤,石壁簌簌落下碎石泥块!巨浪更加狂暴地翻滚起来,但……它前进的势头,被那0.1秒的“烫伤”硬生生遏止了!如同奔腾的泥石流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滔天的污浊在韩信面前咫尺之处疯狂涌动、咆哮、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呃……”韩信发出濒死的呻吟,刚才那0.1秒的爆发榨干了他最后一点魂力,眼前阵阵发黑,全靠卡在岩缝里的爪子带来的剧痛勉强维持一丝清明。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前方翻滚的淤泥威压中心,似乎……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那眼睛浑浊不堪,如同两颗蒙着厚厚藻类和污垢的巨大石球,瞳孔深处是两团缓慢旋转、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漩涡。此刻,这双巨眼里充满了惊疑、狂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呆滞?
“吼……谁……烫……阿古?”一个沉闷、迟缓、如同两块巨石在水底摩擦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困惑和尚未消散的怒火,从那翻滚的淤泥威压中隆隆传来。这声音充满了力量感,但语调却透着一股与威压格格不入的……傻气?
威压依旧恐怖,但那股毁灭性的杀意,似乎被那0.1秒的“烫伤”和这双巨眼主人的困惑暂时取代了。
机会!韩信脑子里的求生雷达疯狂尖叫!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眼前这恐怖的存在似乎……懵了?
“咳咳咳……呕……”韩信剧烈地呛咳着,吐出几口腥臭的污水,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最“无辜”、最“弱小”、最“可怜巴巴”的表情(尽管在污水中效果惊悚),颤抖着(这次是真的)发出破锣般的哀嚎:
“大……大仙……饶……饶命啊!小的……小的只是……路过……找……找宝贝的……小兔子啊!”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焦黄的毛球,红眼睛里拼命挤出两滴生理性的泪水(被污水刺激的),“小的……啥也没干……就被……卡在这儿了……好痛……好冷……要死啦……呜呜呜……” 他一边哭嚎,一边偷偷观察那双巨大石眼里的反应。
果然,那巨大的石眼里的狂怒消退了不少,困惑和呆滞更浓了。翻滚的淤泥威压也稍稍平复了一些。
“兔……子?”沉闷的声音带着巨大的疑问,如同闷雷滚动,“烫……阿古……的……是你?” 它似乎无法理解,这么个弱小、凄惨、卡在石头缝里快淹死的毛球,怎么能发出刚才那种让它都感到“烫”和“痛”的气息?那气息……让它本能地感到一丝……畏惧?
“不是!不是小的!”韩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差点又呛水),“小的……哪有那本事!是……是小的……捡到的……一块……破镜子!它……它自己……突然……发光!烫了……大仙您!”他赶紧甩锅,艰难地用还能动的左爪(糊着膏药的右爪还卡着),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块彻底黯淡、布满裂纹的铜镜残片,高高举起(动作极其费力),像献宝又像证明清白,“您看!就……就这块……破铜烂铁!它……它自己……发疯!不关……小的的事啊!呜呜呜……小的……只想找点……值钱的……宝贝……养家糊口……命苦啊……”
韩信的哭嚎情真意切(主要是疼的),甩锅逻辑清晰(破镜发疯),弱小可怜的形象塑造得入木三分(卡着半死不活)。那双巨大的石眼死死盯着韩信爪子里的破铜镜,又看看他那凄惨无比的模样,眼中的困惑几乎要溢出来。
“镜……子?”它沉闷地重复,巨大的瞳孔里倒映着那块不起眼的残片。刚才那瞬间的灼痛和位格压制感……是这块破东西发出来的?它……不太信。可这兔子……弱得连它身上掉下来的一块泥巴都扛不住,更不像装的……难道真是镜子自己发疯?
淤泥威压又收敛了几分,那双巨眼里的凶光几乎完全被一种巨大的、近乎愚蠢的好奇心取代了。它庞大的意念(带着傻气)扫过韩信,重点落在他怀里——除了那块破镜子,还有那块刻着秃鹫和“七”字的木牌,以及……几根金灿灿的、在污水中依旧耀眼的……胡萝卜须?!
“金……亮亮!”沉闷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度,带着一种孩童发现心爱玩具般的巨大惊喜!那两团漆黑的漩涡瞳孔,瞬间锁定了韩信怀里那几根作为“储备粮”的金须胡萝卜!浓烈的贪婪和渴望,如同实质般涌出,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警惕和威压!
轰隆!
前方翻滚的淤泥威压猛地向两边分开!一个庞然大物,笨拙而急切地……从污浊的水流和绿光中“挤”了出来!
韩信瞬间瞪大了兔眼,连后爪的剧痛都忘了!
这……这就是那恐怖威压的主人?!
它的下半身完全隐没在污浊的泥水中,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一段如同放大了无数倍的鲶鱼般的、覆盖着厚重青黑色泥浆鳞甲的粗壮身躯,鳞片缝隙里还挂满了腐烂的水草和不知名的贝壳残骸。而上半身……勉强算是“人形”?
同样覆盖着厚厚的、湿滑腥臭的泥浆鳞片,脖颈粗短,顶着一颗硕大无比的、光溜溜的……鱼头?或者说是某种巨型水底生物的头部,嘴巴奇大,几乎咧到耳根(如果它有耳朵的话),露出几排参差不齐、如同倒钩般的黄黑色巨齿。鼻孔是两个巨大的黑洞,此刻正喷吐着带着馊臭味的白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头顶……没有毛发,只有一层滑腻的青黑色皮肤,但在那光溜溜的头顶正中央,竟然……顶着一个由五颜六色、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小石头……精心堆砌成的……歪歪扭扭的“王冠”?
这些石头形状各异,颜色也各异,红的像凝固的血,绿的像发霉的铜锈,蓝的像劣质的玻璃渣,白的像某种生物的碎骨……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散发着极其微弱、驳杂不纯的……能量波动?像是无数垃圾堆里捡来的劣质能量石边角料,被强行粘合在一起。
此刻,这顶着滑稽“石头王冠”的巨鱼怪,正用它那双浑浊巨大的石眼,死死盯着韩信怀里的金须胡萝卜,巨大的嘴巴咧开着,粘稠腥臭的涎水如同瀑布般滴落,混合在污水中。它一只覆盖着厚厚泥浆鳞片、指间还带着蹼的巨大爪子,正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头顶那个歪歪扭扭的“石头王冠”,好像生怕动作太大把“宝贝”震掉了。
它身上依旧散发着强大的威压,但这威压,此刻被一种巨大的、纯粹的、近乎弱智的贪婪和渴望彻底覆盖了。
“给……阿古!”沉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傻气,巨大的爪子朝着韩信怀里的胡萝卜虚抓了一下,“金……亮亮!阿古……要!”
蠢萌!贪财!还是个石头收集癖?!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韩信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一个极其“贱”且大胆的保命(兼收小弟)计划瞬间成型!
“大……大仙!阿古……大王!”韩信立刻换上最谄媚的笑容(龇牙咧嘴),声音甜得发腻(破锣嗓子尽力了),“您……您喜欢……这金……亮亮?”他艰难地掏出一根金须胡萝卜,在污水中晃了晃,金须的光芒立刻吸引了巨鱼怪阿古全部的目光,涎水流得更凶了。
“但……但这东西……小的……也不多啊!”韩信话锋一转,露出极其“肉痛”的表情,“这……这可是小的……拼了命……从……从秃爷……那个大坏蛋……手里……偷来的!秃爷……您知道吗?就是……那个……往河里……倒馊汤……污染您……家的……坏蛋!”
“秃……爷?”阿古巨大的石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愤怒取代,“臭!汤!阿古……家……臭!”它笨重地点了点巨大的鱼头,似乎想起了那刺鼻的馊汤味对它的困扰。
“对!坏蛋秃爷!”韩信立刻顺着杆子爬,“他……他不仅……污染您家!他还……抢走了……好多好多……比这金亮亮……还要亮!还要大!还要漂亮的……大宝石!”韩信用尽毕生的想象力,手舞足蹈(卡着的后爪疼得首抽)地比划着,“这么大!这么圆!光芒……比太阳……还耀眼!红的像火!蓝的像天!绿的像……像最嫩的草!都……都被他……藏在他的……老巢里了!” 他爪子用力指向绿光闪烁的前方。
“大……宝石?!”阿古巨大的石眼瞬间爆发出比看到胡萝卜强烈百倍的光芒!头顶的石头王冠都激动得微微晃动,“比……阿古的……亮?”它下意识地护了护自己那堆五颜六色的“垃圾”石头,浑浊的眼里充满了巨大的向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
“何止是亮!”韩信斩钉截铁(破音),“您这些……咳……珍贵的收藏……跟秃爷抢走的那些比……那……那就是……石头蛋子……遇到了……夜明珠!”他毫不留情地贬低着阿古的“王冠”,疯狂画着大饼,“只要……干掉秃爷!抢回……宝石!阿古大王……您……就能拥有……地府……最亮的……王冠!所有……水族……都得……膜拜您!”
“最……亮……王冠?”阿古喃喃重复,巨大的鱼脸上露出了无比憧憬的傻笑,涎水如同小溪流淌,“所……有……膜拜……阿古?”这画面显然戳中了它那颗又傻又贪又虚荣的心!
“对!膜拜阿古大王!”韩信趁热打铁,抛出卖身契,“小的……愿意……追随……阿古大王!帮您……找到……秃爷的……藏宝库!帮您……抢回……所有……大宝石!”他一脸“赤胆忠心”,“只求……大王……先救救……小的……小的……卡住了……动不了……怎么……帮您……抢宝石啊?”他适时地露出痛苦和焦急的表情,用力晃了晃卡死的后腿。
“救……兔子?”阿古巨大的石眼看了看韩信卡住的爪子,又看了看他手里晃动的金须胡萝卜,再想想那些“比太阳还亮的大宝石”,巨大的鱼头似乎进行了一场极其复杂(对它而言)的运算。
“好!”沉闷的声音带着一种“我赚大了”的傻气愉悦,“阿古……救你!兔子……帮……阿古……找……大宝石!”它伸出了那只巨大的、覆盖着泥浆鳞片的蹼爪,朝着韩信卡住的岩缝……小心翼翼地……探了过去。
那巨大的爪子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轻易地掰开了坚硬的岩石!缠绕在韩信爪踝上的滑腻水草,在接触到阿古爪子上那层腥臭泥浆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轻响,迅速枯萎化作黑烟消散!
束缚解除!
韩信还没来得及感受自由的喜悦,那只巨大的蹼爪就轻轻地……捏住了他整个圆滚的腰身!像捏住一只湿漉漉的毛绒玩具!
“呃啊!轻……轻点!大王!腰!腰要断啦!”韩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半真疼一半演戏)。
阿古似乎吓了一跳,爪子松了松,笨拙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其实是怕捏坏了他的胡萝卜),小心翼翼地把浑身湿透、沾满污泥、后爪还在渗血的韩信从狭窄的岩缝里……“拔”了出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了自己那覆盖着厚厚泥浆鳞片的、宽阔湿滑的……大脑袋上?位置正好在那歪歪扭扭的石头王冠旁边!
韩信:“……” 他趴在腥臭滑腻、冰凉坚硬的巨大鱼头上,看着近在咫尺那堆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垃圾”石头,感受着身下庞然大物缓缓转身带来的晃动,一脸的生无可恋。
“走……兔子!”阿古沉闷的声音带着兴奋,如同即将出征的将军,“带路!抢……秃爷!大……宝石!”
它庞大的身躯搅动着污浊的水流,开始笨拙地朝着前方那片绿油油鬼火闪烁的“毒汤工厂”空间……“游”去!每一步(或者说每一鳍划动)都带着地动山摇般的气势(和傻气)。
韩信趴在阿古的头顶,看着越来越近的绿光,感受着身下坐骑那蠢萌又强大的矛盾气息,爪子里还捏着那根金须胡萝卜,心里五味杂陈。
小弟……这算是收服了?
好像……是?
过程……有点过于刺激和丢脸?
但结果……似乎……还不错?
他低头,看了看阿古头顶那堆五颜六色的“垃圾”石头,又看了看自己爪子里的铜镜残片。刚才……就是这东西和阿古的威压共鸣,才引发了那0.1秒的奇迹?这些石头……似乎……有点意思?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也许……秃爷的“宝石”是假,但阿古的“收藏”……未必全是垃圾?
他伸出爪子(左爪),假装好奇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离他最近的一块散发着微弱红光的、形状不规则的石头。
指尖接触的刹那!
嗡!
怀中那块死寂的铜镜残片,竟然……极其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炽热的暖流,顺着指尖,流入了他几乎枯竭的魂体!爪背上那狰狞蠕动的怨气黑痕,似乎都……被这暖流稍稍压制了一瞬?
韩信猛地缩回爪子,红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
宝贝!
这蠢鱼的破石头……真是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