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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的雪粒打在风车叶片上，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像极了烤饼出炉时撒白芝麻的动静。周小核桃蹲在风车镇口的石墩上，啃着块沙枣甜饼，饼渣落在他新换的羊皮靴上 —— 这靴子是用烤馕居去年剩下的饼袋改的，靴尖那半朵并蒂莲绣得歪歪扭扭，还是叶小绣去年手把手教他缝的，说是 “练不好绣工，就别想学会缠枝式”。
“核桃哥，你瞧那烤炉修补匠！” 阿毛吸着冻得通红的鼻涕凑过来，手里攥着块硬邦邦的风车饼，饼面的纹路冻得比石头还光滑，“她蹲在那儿绣风车轴，袖口露出的绷线比七秀坊的冰蚕丝还亮！” 周小核桃挑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烤炉摊前，那 “修补匠” 正低着头，指尖银线翻飞，耳后一抹朱砂痣在雪光中若隐若现 —— 分明是叶小绣左耳垂后的那颗 “冰梅痣”。
“俊吗？” 他故意拖长声音，拍了拍阿毛的破棉袄，“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冰面修罗’，专门用绣绷勒人脖子，勒完还得在伤口上撒糖霜！” 话音未落，叶小绣手中绷线 “嗖” 地射来，精准缠住他腰间剑穗，力道大得差点把他从石墩上拽下来：“周小核桃！再敢胡言乱语，本姑娘就把你的舌头缝在烤饼铲上！”
他趁机踉跄着凑近，嗅到她发间混着雪水味的玫瑰香 —— 这丫头竟在绷线上浸了七秀坊的 “暖香露”，怪不得骆驼闻着首打喷嚏。“叶姑娘这逆纹绣法，” 他盯着她袖口露出的冰蓝色绷线，“怕是把七秀坊的‘冰蚕逆纹’改成‘糖霜顺纹’了吧？” 叶小绣白他一眼，绷线在风车轴上绕出逆纹冰梅，银线却泛着淡淡甜香：“要你管？再凑近，信不信我绣朵刺玫花扎你！”
就在这时，风车镇中央的巨型烤炉突然喷出冰雾，三十六架风车同时发出 “咯吱咯吱” 的倒转声，叶片上的冰棱折射出幽蓝光芒，像极了万年楼的齿轮阵。周小核桃看见烤炉主们抱着冻硬的饼瑟瑟发抖，忽然想起老说书人临走前塞给他的纸条：“逆纹风车抽热气，须以甜饼化冻油。” 他摸了摸腰间的双印残片，残片突然发烫，在雪地上映出楚墨的烤炉纹，炉门开合间似乎还飘出股孜然香。
“阿毛！” 他一把扯下阿毛脖子上的饼袋，“去王婶儿家把沙枣甜饼全搜罗来，就说烤炉爷要开炉！” 阿毛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冻硬的风车饼掉在雪地上，竟砸出个坑：“核桃哥，王婶儿家的甜饼早被你赊光了！” 周小核桃一愣，忽然瞥见远处骆驼商队的货箱上印着 “沙枣甜饼” 的字样，一拍大腿：“借！”
叶小绣的绷线始终缠着他剑穗，跟着他冲向风车：“登徒子又想干嘛？难不成用甜饼砸死齿轮？” 周小核桃咧嘴一笑，从商队货箱里抓出三块甜饼，饼面上的沙枣粒还沾着冰糖霜：“甜饼化冻油，就像你用暖香露化冰蚕，古来有之 —— 看好了！” 他将甜饼掰成小块，塞进风车轴孔，糖分遇冷凝结，竟像麦芽糖般粘住倒转的齿轮，冰晶在甜香中渐渐融化。
叶小绣恍然大悟，绷线突然转顺，在轴孔处绣出 “烤炉升温纹”，银线与剑穗残片共鸣，风车叶片上的冰棱竟浮现出楚墨夫妇的新婚绣样：烤炉与绣绷交叠，中间嵌着块甜饼。“双印合璧！” 她忍不住惊呼，绷面上的逆纹冰梅竟自动转成顺纹麦穗，“原来双印不是剑与绷，是烤炉与绣绷！”
此时，轴孔里掉出块黑黢黢的饼状物，周小核桃接住时差点松手 —— 饼内隐约可见几根银白发丝与暗红炉灰，正是母亲苏明雪的长发与父亲楚墨的铸剑炉灰。“是爹娘的‘火魂饼’！” 他声音发颤，小心翼翼掰开，饼内字条上的字迹虽己模糊，却仍能辨认：“风车倒转，炉心藏火，甜咸共济，双印成锁。” 叶小绣凑近一看，字条背面还画着个咧嘴笑的饼脸，眼角眉梢竟与周小核桃一模一样。
风车镇百姓举着骆驼毛织的护民符赶来，符上绣着各种烤饼图案：芝麻饼、葱油饼、沙枣甜饼，甚至还有风车形状的饼纹。“核桃小哥！” 卖烤饼的张大爷举着护民符，符边还沾着面粉，“咱们用骆驼毛给烤炉织了‘围巾’，你瞧这针脚，比你烤饼时翻铲还密！” 周小核桃强忍着笑，接过护民符往烤炉上一披，冰雾竟真的止住了，露出烤炉上 “民安” 二字的焦痕 —— 那是楚墨三十年前用烤饼渣刻的。
“冰面修罗！你冻得了烤炉，冻不了人心！” 周小核桃挥着烤饼铲，铲面粘着的甜饼渣在热气中竟化作火苗形状，“尝尝本公子的‘甜火流星铲’！” 叶小绣的绷线勾住最后一架风车的轴孔，双印残片终于合璧，巨型烤炉喷出的火焰中，楚墨铸剑与苏明雪绣花的虚影交叠，竟用剑穗与绣绷共同画出个 “安” 字。
逆纹阵彻底崩解时，天空飘来大片乌云，却在风车镇上空化作巨大的甜饼形状。周小核桃接住块掉落的 “云饼”，饼面纹路与风车叶片分毫不差，咬一口竟有股阳光晒过的暖意：“原来风车镇的风能把云烤成饼，真是天生的护民符！” 叶小绣擦着额间细汗，绷面上不知何时绣满了风车图案，银线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登徒子，还不快谢谢本姑娘的‘逆纹暖炉’助攻？”
“谢是要谢的，” 周小核桃趁机将一块热乎的风车饼塞进她手里，饼内的沙枣馅还在滋滋冒油，“不过叶姑娘这逆纹绣法，要是用来烤饼，前半夜冻皮，后半夜暖馅，准能卖个好价钱 —— 就叫‘冰火两重天饼’！” 叶小绣咬了口饼，烫得首吸气，却仍瞪他：“再贫嘴，本姑娘就把你和小霜一起塞进烤炉，烤个‘狼肉甜饼’！”
是夜，风车镇的烤炉重新火旺，周小核桃坐在老槐树下，看着百姓用风车叶片烤饼，叶片每转一圈，饼面上就烙出不同的花纹：麦穗、冰梅、风车、烤炉。叶小绣的绷线缠着他的剑穗，两人脚边堆着骆驼毛护民符，小霜正趴在护民符上啃着块带肉的风车饼，尾巴扫出个 “心” 字。
“叶姑娘，你说老说书人到底是谁？” 周小核桃望着星空，剑穗上的烤炉纹与绷面的风车纹交叠，竟成了个 “安” 字。叶小绣将一块烤糊的饼塞进他嘴里，饼面上歪歪扭扭绣着 “笨蛋” 二字：“管他是谁，你先学会用绣绷翻面再说 —— 刚才塞甜饼时，差点把我的逆纹冰梅粘成甜梅！”
雪停了，烤饼香飘向塞北草原。周小核桃摸着腰间的双印残片，忽然明白父母的护民之道：不是高高在上的九鼎威严，而是沙枣甜饼的粘牙糖分，是骆驼毛护民符的粗糙针脚，是叶小绣绷线上若有若无的玫瑰香。他望向身边的姑娘，她正用绷线给小霜织围巾，银线在火光中穿梭，像极了母亲绣绷上的并蒂莲。
“喂，叶姑娘，” 他晃了晃空饼袋，“等开春去洛阳，咱们的‘甜咸共济楼’得弄个风车烤炉，就摆在门口 —— 你站在旁边绣招牌，我在里头喊‘吃饼送绣绷，甜咸任你挑’！” 叶小绣抬头，绷线上的冰梅不知何时变成了麦穗，针尖却突然戳向他手背：“想得美！收银台得归我，免得你把钱都换成沙枣甜饼，喂饱了全镇的骆驼！”
星空下，风车叶片转出 “呼呼” 声，像极了烤炉里的火苗在唱歌。远处传来驼铃声，商队带来中原消息：洛阳城新开了家 “九鼎香” 饼店，招牌上的烤炉会转，绣绷会飘，掌柜的旱烟杆上挂着半块甜饼。周小核桃笑了，知道老说书人又在布新的局。
小霜忽然叼来块饼，饼面上用糖霜写着 “北” 字，尾巴还卷着张纸条：“雪山逆纹阵，炉心藏冰魄，甜饼需配酒，绣绷可融雪。” 周小核桃抬头望向塞北深处，雪山之巅的九鼎虚影又清晰了几分，映着叶小绣递来的暖炉，炉子里的玫瑰香混着烤饼香，暖得人心发烫。
“走啦！”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雪，烤饼铲在掌心转出个花，“下一站，雪山！说不定能遇见用冰雪烤饼的雪美人 ——” 话未说完，叶小绣的绷线己缠住他脖子：“登徒子再敢乱瞧，我就用绣绷蒙住你的眼！”“那正好，” 他笑着任她拽着走，“蒙住眼才好尝你烤的‘雪美人饼’嘛！”
风车镇的夜渐深，家家户户的烤炉火光摇曳，周小核桃忽然觉得，这江湖的风雪再大，只要有手中饼、身边人、心中炉，便是人间最暖的江湖。而他周小核桃，将带着这甜咸共济的护民之道，一路烤饼，一路破阵，让饼香飘满九鼎所在的每一寸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