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姝无奈只得走到院子中跪下。一会儿来了个强壮的女人,看脸应该是饭堂分饭的几人中的一个。她手里拿着一根很粗的牛皮鞭子,过来后二话不说对着薄姝就一鞭,啪!鞭子一落下,薄姝的身子就一抖,太他妈的疼了,火辣辣的,简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她两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罪,疼得她首想杀人。
啪!啪!啪!鞭子一鞭一鞭的落下,打到十鞭的时候,薄姝撑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那女人停了下来看向江嬷嬷,那老妇面不改色的说,“继续打,打完为止。”
于是鞭子继续落在了晕过去的薄姝身上。等打完后,薄姝身上的衣服己经被打烂了,鲜血也缓慢地浸了出来。
江嬷嬷满意的挥挥手,两个宫女过去将薄姝拖了起来带去织坊旁边的一间小房给她上药。并不是她们有多好心,而是织纺的人手实在是不够,她们还需要她干活呢!上好药后,她们用冷水将薄姝泼醒,给她穿上新的衣服,然后让她去上工。
那两宫女,看着薄姝跛着脚才走了两步就要倒,只得上去扶住她,把她扶去了织坊。
薄姝坐在织机前,疼痛让她不自觉地发着抖,她哆哆嗦嗦地给织机上连上经线,然的拿起织梭从经线中穿过,右脚习惯性的往下一踩,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差点叫了出来。鞭伤的疼痛都让她忘了她的脚也受伤了。她换了一只脚踩着踏板开始织起布来。在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博叔实在无力站起身去饭堂吃饭了。
这回江嬷嬷大发慈悲的让人把饭给薄姝端到织坊。人都走完了后,薄姝一个人趴在织机上,默默忍受着后背的疼痛。
不多时,圆脸的小宫女走了进来,“薄姐姐,薄姐姐!”薄姝抬起头来看着她。
她说:“下来吃饭吧,江嬷嬷让我把饭给你端到这里来了。”她把饭放到地上,将薄姝从织机上搀扶下来,两人席地而坐。
圆脸小宫女把自己的饭也带了进来,她把薄姝的那份拿起来问她:“薄姐姐,你自己能吃吗?需要我喂你吗?”
薄姝摇了摇头,自己把饭端起来吃了一口。两个人默默的吃着饭,首到饭全吃完了,薄姝才开口道:“今日多谢妹妹了,如果没有妹妹我不知道还会承受什么惩罚。妹妹帮了我这么多,还不知道妹妹如何称呼?”
圆脸小姑娘急忙说:“姐姐不用太客气了,我叫柳儿,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薄姝。”
“薄姐姐,你长得可真漂亮。”
薄姝微笑道,“你也很可爱。”
女孩儿咯咯的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脸说:“可惜了呀,长得再好看也没什么用处。,不是一样的为人奴婢。”
“你为什么这么说?”
柳儿说:“我们都是被送到这里的奴婢,要在这里做一辈子工的,长得漂亮,又有谁看呢?”
薄姝叹口气,“也是啊!”
可是她又觉得心里有些不甘,难道自己的这一辈子就要在这个鬼地方空耗下去了吗?她穿越而来就是为了当人奴婢的吗?不行,即使要耗在这里,也要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儿。
薄姝想了想,问柳儿:“你来这里多久了?”
柳儿说:“两年多了,我十岁的时候,家里遭了蝗虫,地里的粮食都被蝗虫啃完了,颗粒无收,一家人都快饿死了,刚好秦皇宫里招婢女。他们就把我卖到了秦皇宫里。后来汉王来打败了秦皇,我们就被送到这里当奴婢了。”
“那你能给我说说这里吗?”
“可以呀!”
通过柳儿的讲述,薄姝对这里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原来这时候的永巷还并没有作为关押犯罪妃嫔的地方,而是后宫的宫人们居住劳作的地方,织坊只是永巷其中的一个手工作坊。江嬷嬷是织坊的管事,为人很是严厉,动不动就鞭笞奴婢。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挨过她的鞭子。
和她同寝的其他三个人,那个单眼皮的宫女名叫秦燕,是和她一起从秦皇宫一起过来的,是个墙头草一样的人,谁强就依附谁。
三人中长得比较好看的那个叫阿准,没有姓,是罚没的犯罪官员的家奴,为人习钻,最坏的就是她。总给人出坏主意,而她则在后面看戏。对上那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她对江嬷嬷就是拍尽了马屁,贵人们要是给她什么赏赐,她也是毫无保留的全献给了江嬷嬷。于是江嬷嬷对她在坊内拉帮结派欺负他人的行为也就视而不见。这也导致她这些年的气焰就更嚣张了。
至于泼薄姝水的那个宫女,名叫杜娟,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自己没什么心眼儿,就是阿准的一条狗,叫她整谁她就去想尽办法的整别人,大家暗地里都叫她杜狗。
“那大家就没人出来反对她,或是告发她吗?”
“我们是奴婢呀,就算是被人打死了也没人管的,告谁?江嬷嬷明里暗里的偏向阿准,黄令丞?他是从来不管这些小事的,就算告到他那里,他也是交给江嬷嬷处理。”柳儿叹口气,“所以这些年我们都是这么忍过来的。”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下来,薄姝在想如何破局,而柳儿却在一阵沉默过后说:“薄姐姐,那个今天用盆砸你的那个人叫珠儿,她是个心首口快的人,没有什么坏心眼的,我想杜狗是故意把你往她身上推的,就知道她是火爆脾气,忍不了的,你,你能原谅她吗?”
薄姝一笑,“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柳儿点头,“我和她是同乡,都是一起被卖到秦宫做活,又一起到这儿的。”
薄姝说:“只要她不找我麻烦,我就原谅她。”
柳儿忙说:“我一定好好劝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