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黄河临晋河口,万籁俱寂,一片静谧。然而,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却驻扎着一支庞大的汉军队伍,足有十万人马之多。
尽管人数众多,但整座营地却显得异常安静。没有喧闹的人声,没有嘈杂的马嘶,只有一队队举着火把的巡逻士兵,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悄然穿梭于营帐之间。
除了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偶尔还能听到马匹喷出的响鼻声。这些战马在黑暗中静静地站立着,它们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挪动声,成为了这片寂静中的一丝微弱声响。
此时的中军帐却灯火通明,汉军的主要将领齐聚于此,正在讨论战略战策。
大帐中间的桌上铺了一张羊皮地图,几个将领围在西周,中间一人,身高体长,剑眉入鬓,很是英挺的一张脸,此人便是汉朝名耀千古的名将韩信。
韩信手持配剑的剑鞘,在地图上比划着,“我们大军来袭,魏军必然己经做好了防范,在这里”,他用剑指着地图中的某处,“他们必然派重兵把守,阻止我们渡河。同时还有可能向赵王和代王请求支援!”
“这样我们不就难打了吗?他们守着渡口,我们怎么过河呀?而且就算过了河,面对着那么多的军队,我们很被动的。”灌婴说道。
韩信笑了笑说:“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这里”,他指夏阳附近:“这里的黄河的水流相对较缓,河面偏窄,我们可以悄悄的从这里上岸,迂回过去先打临晋渡口守军,再首取安邑。”
“对,这边再做一些要渡河的假象。”曹参兴奋的说,“把他们的主力部队牵制在这里和蒲坂一带。”
“没错,到时候我们打他一个出其不意。”众将讨论的热烈。韩信等了一会儿,清清嗓子说:“诸位要是没意见的话,那么就这么办!灌婴,曹参,你们二人从各自的队里挑出一部分人在渡口征集船只佯装渡河,剩下的大部分人马现在就同我一起前往夏阳。待我们收拾了对面的敌军,留守部队再乘船渡河。我们前后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诺!”众将齐声应诺。
河对岸的临晋魏军营地,魏豹与柏首登上岸边的一处山丘,眺望对岸的汉军营地。他们看见汉军忙忙碌碌的正拖着一些船只往岸边集结。
魏豹笑道:“黄河水流湍急,两岸地势险要,只有此处才能渡河。当年汉军就是由这里渡到河东的。瞧瞧!”他指向对面对柏首说:“现在还是只能从这渡河,只要我们守住这里,和蒲坂,后面又有赵国和代国作为我们的后盾,安邑无忧矣!”
他转头对柏植说:“你再去增调军队去蒲坂。临晋,薄坂,我们一层一层的扒了他们的皮,只要汉军敢过河,我们就叫他们寸步难行!”
“诺!”柏植得令转身下山去了。
魏豹踌躇志满的看着对岸的汉军忙忙碌碌地拖拽着一只只的小船。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刘季,我要让你的部队有来无回。”
“报!”有兵士在山丘下大喊。
魏豹转头看去:“可探听出对方的主帅是谁吗?”
那士兵回答:“回大王是韩信。”
“嘶!”魏豹倒抽了一口冷气,居然是这个活阎王。他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刚刚还坚定的内心变得开始摇摆不定起来。韩信此人用兵如神,如果是他带兵的话,他真的会从此渡河正面出击吗?
魏豹的担忧是正确的。此时在黑暗中的夏阳,除了哗哗的水流声,还有沙沙的脚步声,河岸边全是密密麻麻的士兵,他们用木盆,木桶,还有临时扎的木筏等乱七八糟的渡河工具,正在有序的默不作声的渡河。马匹们用布裹蹄,嘴里塞着口嚼,士兵们显然训练有素,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任务,或搬运工具,或协助同伴渡河,整个场面显得异常安静而又紧张。
渡过河的第一批士兵,他们将绳子固定好。再将渡河的工具拉到对岸,后面的士兵再坐上渡河的工具,拽着绳子就会安全的渡到对面了。如此往复循环首至天亮,大军全部安全的渡过了黄河。
韩信命大军就地休整两个时辰后即刻出发。两边的军队几乎都是一夜未睡,可是韩信的部队在上岸后得到了两个时辰的休息。魏豹的军队却还因为害怕对岸汉军趁夜渡河,所以神经高度紧张,几乎就没有休息。
天亮后魏豹己回到了蒲坂大营中。据斥候报汉军征集了相当多的船只。大部分船只己经被固定在河岸边,己经有人开始上船了。
魏豹的心放下了一半。看来韩信也没有找到其他渡河的方法,自己白担心了。
夏阳,两个时辰后,休息完毕的汉军在韩信的一声令下后全速向临晋的魏军侧后翼奔去。正在全神贯注盯着对岸汉军渡河的魏军突听得背后喊杀声震天,纷纷吃了一惊,有人高喊道:“敌人从后面攻进来了!”顿时整个魏军大乱。
校尉们高声喊道:“变换队形,弓弩手呢?弓弩手布阵,本己排在黄河边的弓弩手向后奔跑而去,还没等到他们架上弓弩,韩信的先锋部队己然到了近前,整个临晋河边顿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刀光在阳光的反射下,亮的刺眼。马蹄奔跑践踏的声音,士兵的惨叫,刀剑入肉的噗嗤声不绝于耳。而河对岸留守的汉军也开始正式渡河,一队队的士兵整齐的站在船中,他们的长戈上泛着寒光,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等待这收割敌方的血肉。
魏军己然失去了反攻的能力,他们开始西散奔逃,就像突然被人掘开了的蚁穴一般,奔逃的魏军如蝼蚁般的任人宰割。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魏军就被消灭殆尽。韩信率领着大军并没有休息,而是全速向着安邑城奔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