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跪坐在客位上,脑子里盘算着待会该如何说服魏王,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忙坐首身子看向门外。
果见魏豹带着两个侍卫而来,忙站起身行礼,“郦食其拜见大王。”
魏豹脸带笑容地说:“郦先生免礼,坐。”
待二人坐下后,魏豹说:“郦先生不是跟随汉王驻守成皋吗?怎么有空来寡人这里?”
郦食其向魏豹一拱手,“大王想必己经知道食其所来为何,咱们明人就不说暗话了,我是来劝说大王的。大王,您此次可是大错特错了呀!”
魏豹微微一笑:“说来听听。”
“大王,您仔细想想当年您可是为了楚国连拔二十城,那楚王才封了您作了魏王,可是那项王又做了什么?他将您从洛阳赶到了河东,自己把洛阳据为己有,占了大半的魏国只让您作了个西魏王。如此忘恩负义小人行径,您怎么能再重蹈覆辙呀?”
魏豹皱了皱眉头,心中自然不快,这也是他当初投向刘季的原因,可是他投了刘季又能如何?一样不受重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有自己当家做主来的痛快。
郦食其继续说着:“虽然我们汉王说话不好听,但是汉王重诺,每每跟着他的人,他答应的事情都能做到。所以大王您可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魏豹点点头说:“先生言之有理,但是在这乱世之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汉王再信守承诺实力不济也是枉然的。那彭城一战,项王区区三万就打得汉王几十万的兵士丢盔卸甲,哼,我倒是想信汉王这一遭,可是……”他摇摇头,做出一脸惋惜的样子。
郦食其有些胸闷,这好么央的提什么彭城之战,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他想了想说:“大王啊,彭城之战确是汉王输了。可输赢乃兵家常事。汉王一时大意让项王夺回了彭城。可是您看这仅仅两年,汉王又在荥阳拉起了大军,组织起战线,就可知汉王的实力不可小觑啊!大王,那楚王的麾下人才日渐稀少,大王瞧瞧,现在也只有个范增能够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有识之士都渐与他离心,可见其人品。”
魏豹闻言哈哈大笑,他站起身来,在厅中踱了几步道:“寡人只是借助他的势,他人品如何寡人并不在意。魏国自我先祖手中兴起,到寡人这一世,却失了国土,他日寡人到地下,有何颜面去见先祖?”
郦食其也从座位上站起,他跟在魏豹身后说:“大王,汉王说如您能相助于他……”,他快走了两步绕到魏豹面前说:“那项王确实十分勇猛,但是如果您在此地向西策应我军攻打楚军的话,我们胜算极大,汉王允您事成之后可在故土重建魏国,汉王一向重诺,如果能够成功击败楚军,您得以重建故国,也算是守住了先祖的基业呀!大王,不妨再仔细考虑一下。”
魏豹的心里主意己定,哪里会听郦食其的舌灿莲花。他摇头道:“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耳,现在的汉王对待我们是傲慢而侮辱,责骂我们这些诸侯如同责骂奴仆一样,完全没有给我们应有的礼节,我在他身边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您走吧,先生,寡人心意己决不必再劝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郦食其也知道无法再劝了,谁让自家大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呢?自己这里撤走了一个万户侯,让郦食其有些垂头丧气。
劝说不成郦食其只好返回了成皋,刘邦听他汇报了结果后,生气的一拍案几,“他这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地要背叛寡人,既然说不服,那就打服他!来人!传令下去:任韩信为左丞相,灌婴领骑兵,曹参领步兵,集齐十万,发兵魏国!”
安邑城内,薄姝站在窗前发呆,今天的天气不大好,天空阴沉沉的,忽地狂风大作,院里的柳枝被风吹得向天上狂舞,地上的黄土也被吹起,一时之间天地昏昏,如同日暮。
春兰和夏蓉护着怀里的东西跑了进来,春兰放下东西急忙去关门关窗户,她跑到薄姝跟前将被狂风吹的哗哗啦啦作响的窗户用力关上。
然后责怪地对薄姝说:“夫人,这风里净是土,您还站在窗前,也不怕把头发吹脏了。”
薄姝叹了口气,幽幽地问她:“大王有几日没来了?”
夏蓉笑嘻嘻地抢话道:“咦?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夫人也开始问起大王了,这是想大王了?”
春兰曲指在夏蓉额头上狠狠一磕,“哎呀!你磕我干嘛?”夏蓉捂着额头叫着。
春兰白她一眼,偷偷用手指了指一脸呆滞,没有半分笑意的薄姝,夏蓉吐了吐舌头,拿着个掸子去掸刚吹进来的灰尘去了。
春兰则跪下来,将案几擦干净,给薄姝倒了一碗茶后说:“大王率军出去布防了,总有五六天了吧。”
薄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头,来到古代都三年了,还是无法适应这里茶的怪异味道。
她放下茶碗说:“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会发生,心里总是不安。”
“夫人这是担心大王?”
“不知道!春兰,你去清点一下库房里的东西,把字画配饰什么的都卖掉折成金子,然后找人化了,做成金珠之类的东西,就是能藏在身上的那种,然后我们三个人,一人藏一些。”
春兰惊疑不定,“夫人这是……”
薄姝推她,“快去,听我的,别问这么多,还有,悄悄地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春兰点头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