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在剧痛中被一双温暖的臂膀抱起,熟悉的松香气息扑面而来。皇帝抱着她疾步穿梭在宫殿长廊,龙袍下摆沾满血迹,却仍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裙摆上的血痕:“坚持住,太医署...”他的身音难得发颤,鬓边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脸上。
弟弟浑身浴血地断后,鳞片几乎脱落殆尽,却仍死死拦住追兵。“姐姐快走!”少年挥舞利爪,每一次格挡都震得虎口发麻,“小虎...小虎还没带你去看江南的萤火虫!”他突然踉跄跪地,背后被侍卫的长枪刺穿,可回头望向沈清欢时,嘴角仍挂着逞强的笑。
“明澈!”沈清欢挣扎着要去救弟弟,却被皇帝抱得更紧。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带着血腥味的唇落在她额头:“相信他,也相信朕。”逆鳞剑化作流光斩断最后一道追兵,皇帝抱着她闪进椒房殿,重重关上鎏金大门。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两人急促的喘息声。皇帝将沈清欢放在床榻上,颤抖着解开她的外衫。后腰的图腾泛着诡异的紫光,几乎要灼穿皮肤。“别怕。”他的声音沙哑,指尖蘸着太医署带来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她伤口周围,“当年朕在寒潭中浸泡七日,都没觉得这般...”话未说完,沈清欢己经抓住他的手腕。
“陛下受伤了。”她的目光落在他染血的左肩,“先顾好自己...”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重物坠地声。皇帝立刻拔剑护在她身前,却见弟弟浑身是血地撞开门,怀里还死死抱着个药箱:“我抢了...抢了太后的秘药...”少年踉跄着扑到床边,额角的血滴落在沈清欢手背。
皇帝冷哼一声,却默默接过药箱查看药材:“算你还有点用。”他嘴上嫌弃,动作却轻柔地替弟弟包扎后背的伤口。沈清欢看着两人难得默契的模样,眼眶突然发热。烛光摇曳间,她伸手同时握住他们的手:“我们都要好好的。”
三更梆子响时,椒房殿的密道突然传来声响。皇帝立刻将沈清欢护在身后,逆鳞剑出鞘;弟弟则挡在密道口,鳞片重新泛起微光。一个蒙着面的宫女从暗道钻出,摘下斗笠竟是阿巧——那个在江南卖桂花糕的妇人。
“姑娘,太后的阴谋远不止如此。”阿巧掏出半卷残破的族谱,“沈家灭门那晚,我亲眼看见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抱着个婴儿...那孩子手腕上,戴着和小皇子一样的玉镯。”她的目光扫过弟弟,少年猛地后退一步,玉镯在袖中发出清响。
沈清欢感觉心跳漏了一拍,皇帝的手突然收紧。弟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不可能...我怎么会...”话未说完,椒房殿的地砖突然裂开,无数藤蔓破土而出,缠住三人的脚踝。藤蔓上开满血色莲花,与太后佛珠上的血珠一模一样。
“原来藏在这儿。”贤妃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她站在房梁上,手中牵着操控藤蔓的丝线,“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还有我们尊贵的小皇子...”她故意拖长尾音,“你们猜,当年沈家和皇家的恩怨,会以怎样的方式了结?”
皇帝突然将沈清欢抵在墙上,用身体挡住缠来的藤蔓。他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决绝与眷恋:“清欢,若有万一...”弟弟嘶吼着挥爪斩断藤蔓,鳞片迸发出耀眼的蓝光:“不会有万一!姐姐和陛下都要好好的!”
而在慈宁宫,太后轻抚着沈家灭门惨案的卷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对着铜镜中的自己举起酒杯:“当年没烧死的孽种,如今终于要一网打尽了。”铜镜中,映出的却是沈清欢、皇帝和弟弟三人交叠的身影,在血色莲花的包围中,显得格外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