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血,观星台的青铜浑天仪渗出黑色黏液,在地上蜿蜒成巨大的蛊虫图腾。皇帝等人赶到时,只见台中央立着九面青铜镜,镜面蒙着薄雾,隐约映出沈清欢舞剑的身影。弟弟伸手触碰最近的铜镜,雾气骤然散开,镜中女子猛然转头,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小心!”阿虎挥刀劈向镜面,却见刀光被铜镜尽数吞噬。九面铜镜同时发出嗡鸣,镜中无数个“沈清欢”踏出镜面,她们动作整齐划一,手中长剑首指众人。皇帝逆鳞剑泛起金光,斩碎最近的幻象,可碎片落地瞬间又重组形。
“这些不是实体!”弟弟突然扯开衣襟,心口浮现出与沈清欢眉心相似的鳞片,“用血脉共鸣!”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鳞片上,刹那间九面铜镜剧烈震颤。其中一面镜子轰然炸裂,露出蜷缩在镜后的真正沈清欢——她浑身缠满银丝,面色苍白如纸,眉心鳞片黯淡无光。
“姐姐!”弟弟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沈清欢艰难地抬头,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她的瞳孔里倒映着观星台深处的景象:一个黑袍人正转动巨大的星盘,星盘上镶嵌着数十颗跳动的心脏,最中央那颗泛着幽蓝光芒,赫然是蛊王的心脏。
“原来蛊王心脏从未被彻底封印!”皇帝怒喝,逆鳞剑刺向屏障。黑袍人突然发出尖笑,声音像是指甲刮擦铜镜:“陛下可还记得,沈清欢封印蛊王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活下去’——可她自己,又怎么舍得真正消散?”
沈清欢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无数光点从她体内飘出,汇聚成黑袍人的身影。众人惊恐地发现,黑袍人的面容与沈清欢七分相似,只是眼尾多了妖异的紫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她用魂魄碎片孕育出的‘恶念’。”黑袍人抚上沈清欢的脸,“当她选择牺牲自己封印蛊王时,我便趁机逃离,用这些年收集她的残魂,重塑肉身。”
阿虎举着虎符冲上前,却被黑袍人甩出的银丝缠住脖颈:“沈家的狗也敢吠叫?当年你们老爷为了炼药,可是亲手杀了我父母!”银丝越勒越紧,弟弟心急如焚,突然感觉体内有股力量觉醒——他的瞳孔变成竖瞳,指甲化作利爪,瞬间撕碎银丝救下阿虎。
“原来蛊王之力在你体内苏醒了。”黑袍人眼中闪过贪婪,“正好,有了你们姐弟的血脉,再加上蛊王心脏,我就能成为真正的蛊神!”她猛地挥动手臂,九面铜镜中的幻象同时发动攻击,而观星台下方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生长声,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欢突然挣脱束缚,冲向黑袍人。两人在血月之下缠斗,每一次碰撞都溅起黑色血花。“你以为吞噬我的魂魄就能得逞?”沈清欢的鳞片重新亮起,“别忘了,我才是本体!”她咬破舌尖,将全部力量注入鳞片,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将黑袍人笼罩其中。
“不!我不甘心!”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可就在她消散的瞬间,观星台深处传来巨响,蛊王心脏挣脱星盘,化作巨大的怪物破土而出。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将沈清欢和黑袍人的残魂一并吞下,而张开体内的蛊王之力不受控制地暴走,他的面容开始向怪物扭曲。
皇帝死死抱住张开,逆鳞剑抵住他的咽喉:“清醒点!别被蛊王控制!”沈清欢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脑海中响起:“用镇魂玉简...刺入心脏...”可当皇帝掏出玉简时,却发现玉简上布满裂痕,根本无法使用。
蛊王怪物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整个京城开始下陷。沈清欢在怪物体内艰难凝聚力量,她看见黑袍人的残魂正在与蛊王融合,形成更可怕的存在。而更远处,皇宫方向升起诡异的黑雾,黑雾中传来翠竹姐姐阴森的笑声:“沈清欢,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