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山径寻踪忆旧年

第三十五章：山径寻踪忆旧年

定下前往木婉清故居的日子后，大理王府便开始筹备行装。秦红棉虽嘴上不说，却悄悄备了许多山里能用的草药，还将一把小巧的弯刀塞给木婉清：“山里有野兽，这把刀比你的长剑方便。”

木婉清接过刀，指尖着熟悉的刀柄——这是她小时候用的第一把刀，秦红棉竟一首收着。她抬头看了母亲一眼，见秦红棉别过头去，耳根却微微泛红，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出发那日，天刚蒙蒙亮。林砚与木婉清各骑一匹马，秦红棉执意同行，说是“怕你们迷路”，阿紫则吵着要去见识“姐姐住过的山洞”，段誉和钟灵也赶来送行，站在城门口挥了半天手。

山路崎岖，越往里走，人烟越稀少。林砚渐渐明白木婉清为何性子清冷——这深山里鲜少有人迹，每日相伴的只有鸟兽与母亲，性子自然不会像钟灵那般活泼。

“前面那片竹林后面，就是我住过的地方。”木婉清勒住马，指着远处一片翠绿的竹林，眼中带着几分怀念。

穿过竹林，果然看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细看，很难发现。木婉清拨开藤蔓，率先走了进去：“里面不大，但很干净，我娘每隔几天就会来打扫。”

山洞里果然收拾得整齐，角落里堆着些干柴，石壁上还刻着几株简单的花草，线条稚嫩，显然是小时候的手笔。林砚走近一看，发现其中一株花旁边刻着个小小的“清”字。

“这是我刻的，”木婉清看到他的目光，轻声道，“那时候觉得这花好看，就刻下来了。”

秦红棉在一旁收拾着角落里的蛛网，忽然道：“你小时候总说，等花开了，就把最大的那朵摘下来，送给第一个来山里看你的人。”

木婉清的脸颊瞬间红了，瞪了母亲一眼：“娘，你说这个做什么。”

林砚却笑了，他看向洞外——不远处的山坡上，正开着一片不知名的野花，粉白相间，与石壁上刻的图案一模一样。他走出去，摘了一朵最大的，回到山洞里，递给木婉清：“喏，你的花。”

木婉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像是怕碰坏了似的。

阿紫在山洞里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拉着秦红棉去附近采野果。山洞里只剩下林砚与木婉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小时候总坐在洞口，”木婉清忽然开口，声音很轻，“看着山路上有没有人来。我娘说，外面的人都很坏，不让我出去，也不让别人进来。”她顿了顿，看向林砚，“首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外面的人……不全是坏的。”

林砚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以后，我常陪你回来。”

木婉清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紧。

傍晚时分，西人在山洞旁搭了帐篷。秦红棉与阿紫睡一个帐篷，林砚与木婉清睡另一个。夜深了，林砚却睡不着，听着帐篷外的虫鸣，忽然想起木婉清小时候一个人坐在洞口的样子，心里有些发酸。

“睡不着？”木婉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嗯。”林砚侧身看向她，帐篷外的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能隐约看到她的轮廓。

“我以前也总睡不着，”木婉清轻声道，“山里的夜晚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时候总想，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也这么静。”

“不是，”林砚笑道，“外面很吵，有叫卖声，有车马声，还有……钟灵的笑声，阿紫的吵闹声。”

木婉清忍不住笑了：“听起来很乱。”

“是很乱，但很热闹。”林砚看着她，“不过，只要你在身边，热闹和安静，都好。”

帐篷里陷入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木婉清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到林砚耳里。

他知道，她听懂了。

次日清晨，西人沿着山路往回走。路过一片溪流时，木婉清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洗脸。阳光洒在她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映着晨光，像碎钻一般。

林砚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深山里的岁月，虽孤寂，却也养出了她这般纯净坚韧的性子。而他何其有幸，能成为那个走进她世界的人，能陪她看遍山里的花，也能陪她融入外面的热闹。

山路蜿蜒，通向山外的世界。林砚与木婉清并肩走着，偶尔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却己明白彼此的心意。秦红棉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阿紫则像只快活的小鸟，在溪边追着蝴蝶跑远了。

山风拂过，带着花草的清香，也带着属于未来的，淡淡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