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坠崖
叶辰的后背重重砸在岩石上，喉间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口泛黄的《太虚剑典》残页。他听见自己左臂骨头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却连痛呼都被山风卷走——三日前被叶青羽推下无间深渊时，他就该明白，所谓的同门情谊不过是暗渊教的杀人游戏。
"咳...太虚剑典..."叶辰颤抖着抚摸书页，那些本该晦涩的上古符文突然发出血光。他的指尖刚触到"剑魄重生"西字，整本书突然悬浮在空中，残页化作金色剑气没入他眉心。
剧痛从识海炸开，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秦轩银发赤瞳站在尸山血海间，九幽冥火焚尽苍穹；叶青羽跪在暗渊教主面前，将染血的太虚剑刺入叶辰心口；还有他自己，三千年前身为剑主时，亲手在秦轩后背烙下"剑奴"二字的画面。
"原来...我才是始作俑者..."叶辰惨笑，右眼突然涌出金色血液。这滴血泪落在《太虚剑典》封面上，竟与秦轩眉心的剑痕形成阴阳双鱼图案。
山风突然静止，乱葬岗的浓雾中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叶辰握紧断剑，看见黑袍银发的秦轩从雾中走来，赤瞳映着他狼狈的模样。
"你是谁？"叶辰哑声问道，太虚剑气在断剑上凝聚。
秦轩没有回答，突然掐住他的脖子抵在岩壁上。叶辰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却在触碰到秦轩冰冷的指尖时，看见他赤瞳深处翻涌的黑色魔气。
"杀了你...就能解脱..."秦轩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人类的沙哑，另一只手按在叶辰心口，九幽冥火顺着经脉灼烧。
叶辰强忍着剧痛，咬破舌尖将血珠喷在秦轩眉心。太极图案骤然亮起，秦轩浑身剧震，掐着他脖子的手劲松了些。
"以我血为契，封！"叶辰大喝，太虚剑气化作锁链缠住秦轩西肢。
秦轩瞳孔骤缩，赤瞳里闪过一丝清明："叶辰...是你..."
话音未落，秦轩突然低头咬住叶辰肩头，尖锐的虎牙刺破衣衫。叶辰闷哼一声，却看见秦轩在吸血时浑身颤抖，黑色魔气逐渐退去。
"你..."叶辰震惊地发现，秦轩吸食他的血后，眉心剑痕竟开始变淡。
秦轩松开嘴，赤瞳里泛起罕见的迷茫："我...我梦见你被人杀死...然后我就..."他突然踉跄后退，黑袍下露出的手腕上，竟戴着与叶辰相同的青铜锁链。
叶辰还想问什么，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秦轩瞳孔瞬间变成竖瞳，九幽冥火在身后凝聚成剑："有敌人。"
叶辰顺着秦轩的目光望去，看见青玄宗弟子举着火把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叶青羽。
"叶辰，你居然还没死？"叶青羽冷笑，"秦轩，杀了他，我饶你不死。"
秦轩突然将叶辰拽进怀里，九幽冥火化作屏障隔开冲过来的修士。叶辰闻到秦轩身上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这才发现他发间别着一朵冰棱花——与前世道侣雪璃最爱的一模一样。
"别碰他。"秦轩的声音恢复清冷，幽冥剑在掌心凝聚，"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叶青羽脸色剧变，正要下令放箭，秦轩突然消失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身边的筑基弟子己经被削去西肢倒在血泊中，秦轩正提着断剑向他走来。
"你敢！"叶青羽慌忙祭出天衍神剑，"我父亲是天衍宗..."
"聒噪。"秦轩抬手轻挥，九幽冥火瞬间将神剑熔断。叶青羽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火焰分解，而秦轩的剑尖正指向他的眉心。
"秦轩，留活口。"叶辰按住秦轩颤抖的手腕，"我要知道暗渊教的..."
话音未落，秦轩突然转身将叶辰扑倒在地。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叶辰耳际飞过，钉在岩壁上发出滋滋声响。
"小心！"叶辰看见老瞎子从浓雾中走出，骨笛吹出的声波震得他耳膜生疼。秦轩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却仍将叶辰护在身下。
"秦轩哥哥！"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红衣小萝莉从老瞎子身后跳出，"小灵儿来救你啦！"
老瞎子脸色骤变，骨笛转向小萝莉。秦轩瞳孔骤缩，幽冥剑脱手而出刺穿老瞎子喉咙。叶辰趁机抱起秦轩冲向悬崖，却在转身时看见秦轩右肩插着半截染血的冰棱花——正是雪璃的遗物。
"跳下去。"秦轩虚弱地说，"下面有..."
叶辰没有犹豫，抱着秦轩纵身跃入深渊。在坠落的瞬间，他看见秦轩颈间的青铜锁链突然崩断，银发在月光下泛着血光，眉心剑痕与他的泪痣完美契合。
"叶辰..."秦轩突然咬住他的嘴唇，在剧痛中轻声呢喃，"这次...换我守护你..."
深渊底部的青铜巨门缓缓开启，叶辰怀中的秦轩突然化作光点消散。他最后看见的，是秦轩赤瞳里倒映着的自己——三千年前身为剑主时，亲手在秦轩后背烙下"剑奴"印记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