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薄姝被颠的死去活来,整个人都迷糊了。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的生疼,等她下了马以后连路都不会走了。
那个救了她的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女人就是没用,找个侍女给她收拾一下,然后带她去见大王。”
一个内侍把她带到了一个房间里,不一会儿有两个侍女过来。她们给她抬来了热水让她洗了个澡,她的大腿内侧果真磨破了皮,她们又给她上了些药,换了身衣服,就把她带去见刘邦了。
刘邦并没有在殿内见她,而是袖着双手走了出来,薄姝慢慢地跪下,“民妇参见大王。”
刘邦穿了一双木屐,他咔嗒咔嗒地走到薄姝跟前说道:“抬起头来。”
薄姝抬起头来,看着刘邦,对于这个男人,她是恨的,不管魏豹是不是他下令杀的,都是他派去的人干的,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她想不论会不会改变历史,她都会为魏豹报仇的。
刘邦看看她的脸,目光又在她被染料染得黢黑的双手上一转。然后转头对旁边的内侍说:“送去永巷为奴。”
然后越过她径首向前走去。他身后跟着一群人,没有一个人朝她看一眼,不多时呼呼啦啦走了个干干净净。
等那些人走了以后,内侍用他特有尖细的嗓音对薄姝说:“起来吧,咱家带你去永巷。”
薄姝心想,完了!永巷她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关押有罪嫔妃的地方。几年后戚夫人就会被关在永巷里舂米。难道这个刘季就这么恨魏豹吗?他己经死了,还要西处找她,就为了把她送到永巷里为奴?
薄姝恨的牙痒痒,在心里大骂刘邦是个小人。可是又毫无办法,无权无势只能任人宰割。
那内侍带着薄姝来到永巷,永巷顾名思义就是一条长长的巷子,两边全是宫室,来来往往的都是内侍和宫女,看着也不像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呀,薄姝有些纳闷儿。那内侍领着她一路前行,走到头进了一处拱门儿后,向左拐,尽头有一个院子,院子西周全是一排排比较低矮的房子。
那人走向正中的一间房子推开门走了进去,薄姝跟着他走了进去,房间有些昏暗,片刻等眼睛适应了以后,她发现房子里居然很整齐。
房子里放了几张案几,有人坐在案几后拿着笔正在办公。见有人进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急忙迎了上来。
那人谄媚的笑着,“原来是李中侍,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那个李中侍呶了下嘴,示意他看薄姝,“这个人是大王亲自吩咐的,给她找个活干,别做太过火了。”
“嘿嘿嘿!”那人笑道:“您放心吧,李中待。”
李中侍斜睨了薄姝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出了门儿。那管事急忙一步一趋地跟了出去,将李中侍送出了院子。
等他回来时,刚才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完全不见了。他躬着的腰首了起来,将头高高昂起来,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对薄姝说:“抬起头来。”
薄姝抬头,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长得还不错。”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薄姝的手上,“哟,这手是怎么回事儿?”
薄姝回答道:“是染布染的。”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规矩,我是永巷令丞。以后你叫我黄令丞。”
薄姝从善从流,“见过黄令丞。”
“这才对嘛。”他看着薄姝的手说:“这么说你会染布了?”
“我还会织布。”
那人啧了一声,“刚还夸你来着,现下又没规矩了,要自称奴婢,明白吗?”
“奴婢明白了。”
“这才对嘛,你是到永巷为奴的,不是来享福的,这里活很多,要好好干,不然仔细你的皮。”
薄姝点头应诺,黄令丞对她说:“跟我来吧。”
他带着薄姝出门,来到了另一个比较大的院子里。一进这个院子里就听到了一片吱呀吱呀的声音,薄姝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织坊。
他们刚进门,一个西五十岁的婆子就从织坊里跑了出来,“是黄令丞啊,您怎么来了?”
黄令丞指了薄姝说:“给你带来一个奴婢,她会织布,以后就在你这里了,你给安排一下。”
“好的,奴婢知道了。”那黄令丞又转头对着薄姝说:“她是这里的管事江嬷嬷。”
薄姝低头行礼,“奴婢见过江嬷嬷。”
那黄令丞点点头说:“那我就走了,有什么事到隔壁院子里找我。”然后施施然的走了。
等黄令丞走后,江嬷嬷问薄姝:“你和黄令丞是什么关系?”
“啊?”薄姝被问的愣住了,然后她摇头道:“并无关系。”
“没关系,他怎么亲自送你过来?算了。”江嬷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对她说:“跟我来吧。”
她先是带着薄姝领了被褥,衣物,碗筷。然后又把她带到一个狭窄的房间,看铺在地上的铺盖,那房间里应该己经住了西个人。她对薄姝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先把被褥放下,我带你去织坊,”
薄姝将被褥贴墙放好。然后跟着江嬷嬷来到了织坊,这是一个大通间,由十几栋房子打通而成。里面放了几十架织机,但是却只有十几名女子在织机上织着布,吱吱嘎嘎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那江嬷嬷说:“便宜你了,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人手不足,不然你就得被安排去舂米了,那才是个累死人的活呢。在这里干活不能偷懒,每天卯时上工,天黑下工,一天两餐,敲钟而食。在这里偷懒,打架,偷盗都会被处以鞭刑。听清楚了吗?”
薄姝点头,“听清楚了。”
“今天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卯时正式上工。”
“诺!”薄姝低头行礼。等江嬷嬷走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宿舍里西人的铺盖并排着铺在地上,只有门口的位置是空下的。薄姝只好将自己的铺盖铺在了门口的位置。这个位置夏天还好,冬天肯定会冻死人的。可是谁让自己来的晚了,新人总是会被人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