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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着深蓝色工作服的中年女子打量着我，客气地问道："同志，您找哪位？"
我连忙欠身回答："您好，我想拜访马老。"记得得财哥提起过，这位马老是博物院的顾问，本名马立国。
大姐闻言露出恍然的神色："马老啊，他平时很少在院里坐班。您要是找他，不妨去前街的古玩市场转转。老先生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早晨总爱在那儿溜达。"
我暗自纳闷，昨天马老明明急匆匆地说院里事务要处理，怎么这么快就忙完了？向大姐道过谢后，我便沿着博物院旁的小路往古玩街走去。穿过几条幽静的胡同，眼前豁然开朗——一条熙熙攘攘的古玩街映入眼帘。
与得财哥那间气派的"聚宝斋"不同，这里的摊位大多简陋，商贩们在地上铺块布就做起买卖，陈列的多是些寻常物件。我在人群中缓步穿行，忽然瞥见一个清瘦的老者正蹲在街角，全神贯注地端详着半截残破的石碑，正是我要找的马立国。
我悄悄走近，只见那石碑上刻着些模糊的纹路，隐约能辨认出几个残缺的古字。马老戴着老花镜，手指轻轻抚过石碑表面，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我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的专注。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他灰白的头发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粗糙的手指在石碑表面轻轻，仿佛能从那风化严重的纹路中读出千年前的信息。
"这是块元代的路碑，"马老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看这'驿'字的写法，应该是至元年间的物件。"
"马老，您这眼力可真绝了！"我忍不住赞叹道。
老者闻声抬头，见是我，嘴角微微上扬："你这马屁拍得可不怎么高明。倒是说说，我这眼力好在哪儿？"
我脸上顿时一热："单凭一个字就能断定是至元年间的物件，这本事一般人哪能有？"
马老轻笑着摇摇头："你小子，今儿个是专程来找我的？"
"我说是路过，您信吗？"我故作轻松地反问。
"昨儿个问你点事还支支吾吾的，今天特地跑来找我这老头子..."马老眯起眼睛，"该不会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瞧您这话说的，"我连忙摆手，"我能有什么坏心思？这不是昨儿见识了您渊博的学识..."
"打住打住，"马老不耐烦地打断，"有话首说。"
我搓了搓手，厚着脸皮道："我想拜您为师，长点学问。"
马老缓缓起身，摘下老花镜拿在手里，目光如炬地盯着我看了半晌："你这是想拉我一起盗墓吧？"
"盗墓？"我惊得差点跳起来，"您这可冤枉我了，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
马老转身踱步，我赶紧跟上。
"你们那伙人整天在荒郊野外的古迹转悠，不是盗墓是什么？"马老头也不回地说，"昨儿我是急着了解敖伦苏木古城的情况，邀你同去也是为考察，可不是为了盗掘。"
他话锋一转："不过现在这世道，确实也没人管这些。前些年孙殿英不就把慈禧和乾隆的裕陵给掘了？但这终究不是正道。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
我心里嘀咕："人家溥仪都没说什么，您操这份闲心..."
只得苦笑道："马老，您怎么就认定我是盗墓的？您看我这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哪点像盗墓贼了？"
"不是最好。我也不是你的长辈，管不着你做什么。"马老放缓语气，"只是不希望你误入歧途罢了。"他忽然问道："怎么突然想拜我为师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总不能首说是为了盗成吉思汗墓才来学元史..."于是赶紧说："我在得财哥的古董铺帮忙。您也知道，这行当要是没点历史知识，实在不好做。总不能老在人家铺子里白吃白喝。这不就想着跟您学点真本事。"
马老点点头："有上进心是好事。最近我要在院里整理一批文物，你要有空就来帮忙吧。"
我一听喜出望外："那太好了！我明儿一早就去报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