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轻柔地洒落在屋内。屋内青烟缭绕,檀香的气味丝丝缕缕,萦绕在每一寸空气里。周大岩坐在茶桌前,专注地往紫砂壶里续水,动作娴熟而沉稳。窗外的梧桐树枝繁叶茂,一阵微风拂过,一片金黄的梧桐叶悠悠飘落,正巧落在了精致的茶海上。
“师父,昨天有个顾客问我……”钱丹坐在一旁,捻灭了手中的烟头,随后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翻找出聊天记录,脸上带着一丝困惑与思索 ,“他说既然人生都是因果债,那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刘欣雨坐在主位上,身着一袭宽松的中式长袍,神色淡然。他弹了弹烟灰,身旁的水晶洞在秋阳的照耀下,折射出细碎而绚丽的光斑,如同梦幻的星辰。“上个月温州来的陈老板记得吗?他厂子三年前濒临破产……”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温和地看着钱丹给三人茶杯斟上第三泡龙井,热气升腾,茶香西溢。
“对对,他八字明明该破财的!”周大岩突然一拍大腿,整个人兴奋起来,原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更是闪烁着光芒,“结果去年突然接了迪拜的订单。”
“他在瓯江边新建的码头特意留了渔民通道。”刘欣雨端起茶杯,轻轻吹开茶沫,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了凡西训》说改命要发自隐微处,海关的人来考察时,正巧看见工人们帮他修补渔网。”
这时,钱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低头一看,是首播平台推送来某网红在灵隐寺求签翻车的热搜。刘欣雨瞥见后,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就像总盯着寒山寺的钟,却听不见自家屋檐的雨——前些天那个连抽十二支下下签的姑娘,不就是想靠卦金买心安?”
周大岩起身,走到博古架前,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卷敦煌纹样拓片,拓片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师父,这和您上次说的经变画修复是不是一个道理?”他双手捧着拓片,转身问道。
“聪明。”刘欣雨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赞许,他缓缓展开斑驳的绢布,绢布上的图案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美与神韵,“当年画师在莫高窟描摹飞天,哪笔不是因果?”他伸出指尖,轻轻划过残缺的朱砂色,仿佛在触摸历史的痕迹,“有人急着补全莲花座,有人却懂先加固地仗层——杭州那位地产商,你们猜他怎么处理烂尾楼?”
窗外,传来一阵悠远的钟声,空灵而悠长。钱丹好奇地探头张望,发现原来是快递小哥的电动车提示音,他不禁哑然失笑。三人相视而笑间,办公室里弥漫着温馨而和谐的氛围。刘欣雨掐灭第三支烟,站起身来,望向窗外的景色,缓缓说道:“六祖说‘本来无一物’,可西湖水知道,哪朵荷花没在淤泥里攥紧过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