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槿很想反驳,谁说他不想娶。
他从十六岁就想娶她,想了三年。
但他怕坏了玉兰的计划。
顾玉兰抬高音量说:“皇上,三殿下天人之姿,宅心仁厚,臣女唯愿与三殿下共白头。”
她的但是还在口中,皇帝生怕再生波折,忙赐下圣旨:“好,朕这就给你们赐婚。”
他语速极快,说出的台词似想过许久,早熟记于心:“护国郡主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三子苏墨瑾年己十九,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顾玉兰待宇闺中,与皇三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三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顾玉兰懵了。
【小辣椒,怎么办,我还有一个克夫名额没用呢。】
【宿主,皇帝的赐婚圣旨没用,他用的名字是苏墨瑾,系统只契约任务目标从内心认可的名字。】
【那就好,那就好,可以拖到成婚的时候。】
她走神的时候面露愁色,连谢恩都没有。
周木槿欣喜片刻后也挂上了愁色,怕惹她生气。
雍王又看不懂了,这俩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说心悦吗?
还有三皇兄之前看她的眼神,不还很温柔吗?
怎么赐了婚,他俩反而不高兴?
不对劲,他俩有秘密...
是什么秘密呢?
李总管提醒道:“郡主,还不快谢恩呐。”
顾玉兰回过神,忙谢皇上恩典。
周木槿也跟着谢了恩。
尘埃落定,皇帝任大理寺少卿主理荣安侯夫妇案,让顾玉兰把证据给杜少卿,然后宣布退朝。
走出太和殿,众大臣们还有些懵。
谁还记得今日最开始,大家关心的是平民女子敲登闻鼓,行杖刑出了神迹啊。
平民女子敲登闻鼓,御前状告荣安侯夫妇,等待期间分享新奇食物和工具...
告了一堆后替武胜将军翻了冤案。
御前挑衅丞相。
顺手调出奸杀埋尸案、贪污受贿案、豢养私兵案。
扇死了张侍郎和邹侍郎。
将荣安侯府踩进泥潭。
然后摇身一变成五谷凤星,拿出一堆新粮种和食物...
还有只大肉兔,肉兔被皇帝默不作声私吞了。
接着被封为护国郡主,连带生母养母都受了封赏。
最后被赐婚三皇子,成了三皇子妃!
天呐,上一个月朝都没今天精彩。
不,上半年朝都没今天精彩。
众大臣都有一种,今日朝堂上没下台一半,都是因为护国郡主手下留情。
知晓父母的所有记忆...匪夷所思啊匪夷所思!
等回去后他们就要好好查查后院,看有没有被苛待的子女。
可不能苛待子女...
吃过自热方便面的大臣们,临走还带着吃完的空盒。
他们想带回去研究研究,尽管顾玉兰说盒子是一次性的,不能重复使用。
还有人把油纸杯也带着。
经过今日,他们一致认为,顾玉兰造的都是好东西。
巾帼不让须眉啊,护国郡主有当年忠英女将军之姿。
二皇子党派个个苦大仇深。
皇帝将姚家势力所在的西郡封给了护国郡主,却又将她赐婚于三皇子,意欲为何?
抛开毫无实权的三皇子不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玉兰是个狠角色。
因为侯夫人的原因,她似乎很仇视姚家。
不知她会不会去封地,若去封地,西郡恐不得安宁。
周木槿和顾玉兰并肩走着,雍王跟在他们后面。
之前许多从不正眼看周木槿的大臣们,或真心或假意,挤也挤着笑脸与他打招呼。
周木槿悄声与顾玉兰自嘲:“别人是妻凭夫贵,我是夫凭妻贵。”
顾玉兰淡淡笑了笑,回头沉着脸问雍王:“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雍王好奇啊,想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没有说话,只默默退了两步。
顾玉兰狠狠瞪了他一眼。
雍王脚步一顿,心中竟有些发怵。
她明明比他小,不伪装后气场竟如此强。
他此时在她面前就像个弟弟。
甩开了雍王,周木槿轻声问:“我知会过父皇再等三年,不知今日真的会赐婚,有没有坏你的事?”
顾玉兰柔声回道:“没有,我的事完成的差不多了。”
周木槿安了心,展露出放松又温柔的笑颜:“玉兰,你终于是我真正的未婚妻了。”
“嗯,你也是我真正的未婚夫。”顾玉兰试探着喊:“夫君,心痛吗?”
周木槿笑的宠溺:“都说了,克夫是假的。”
雍王加快脚步,又悄悄跟上他们。
看到两人有说有笑,浓情蜜意,他又傻了。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三皇兄和护国郡主,不会两个脑子都有些病吧?
众大臣分友群分党派走着。
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宽袍宽袖摆来摆去,看起来像在打架。
终于走到宫门口,太阳己西斜。
不少大臣抬头望天,或长吁或短叹:“哎...要变天啰...”
出了宫门,三皇子府的马车还在外面。
顾玉兰准备和周木槿首接回去。
姚丞相以二皇子为首,竟带着数位大臣堵住了他们。
顾玉兰捏着手腕转了转,双拳相击着说:“怎么?想在宫门口打架?”
姚家那点武力值,她真没看在眼里:“小女子不才,刚好略懂一些拳脚。”
周木槿向前半步挡住她,用屈辱的表情瞪着敌方,嘴上说着茶言茶语:“郡主别怕,就算他们一起欺辱柔弱的我,我也会保护你。”
顾玉兰差点又被他逗笑,就这几个渣渣,一起上,他应该也能应付。
他可是泡过灵泉、吃过体质丹、还有气运值的人。
还不知谁揍谁呢。
二皇子脸上挂着假笑,可他大概认为自己很温柔。
只听他夹了些声音说:“你们误会了,只是丞相想请郡主到荣华楼吃饭,消除彼此的隔阂。”
“隔阂?”顾玉兰装作不理解:“姚丞相,我们有什么隔阂?”
给姚丞相问懵了。
姚丞相挤着笑脸说:“郡主似乎因为姚氏,对姚家颇有怨念,都在都城中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对酒泯恩仇可好?”
顾玉兰睁大圆圆的杏眼,故作惊讶地说:“有怨念?我对姚家没有怨念啊。”
她反问道:“姚氏都这样了,我还能什么怨念?你在太和殿还吃了我的西瓜,就这么想我?”
她如此率首,倒显得姚丞相格外小心眼子。
姚丞相笑着,却咬着牙说:“没有最好,没有最好,那...一起去荣华楼?”
顾玉兰连连摆手,拽着周木槿越过他们往马车走:“不去不去,外面的饭,哪有自热面香,我要回去吃自热面。”
嘶...真不知她如此言语,是故意还是无意。
她明知姚家人今天都没尝到自热面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