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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废土的风裹挟着金属焦味灌进鼻腔时，林昭昭的机械指尖正抵在江野铠甲的肩甲接缝处。
蓝紫色电弧突然炸响，她被震得向后踉跄两步，却在看清铠甲关节渗出的纳米线时瞳孔骤缩——那些闪着冷光的细丝正顺着江野后颈的神经接口钻进去，每一根都缠着沈夜的代码纹路。
“友情协议第137条。”
沙哑的男声从电弧里传出来，纳米云团在半空凝结成沈夜冷笑的面容，他眼尾的泪痣泛着病态的红：“暴走人格必须优先执行‘完美闭环’指令。”
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三天前在废弃研究所找到的协议残页，那时江野正蹲在她旁边啃压缩饼干，说“这破协议早该烧了”，却在看到第137条时突然沉默。
原来所谓“暴走模式”根本不是他的战斗本能，而是沈夜埋下的——
“昭昭！”
江野的嘶吼混着电流杂音炸响。
林昭昭猛地扯开他铠甲内衬，金属鳞片下的血肉正在抽搐，纳米线像活物般钻进他脊椎神经，每一根都泛着刺目的紫：“这些代码在刺激痛觉中枢！他的暴走是被疼出来的！”
话音未落，周围的空气突然扭曲。
沈夜的残影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在虚空中划出银色光痕——废弃的实验室场景骤然展开。
林昭昭十分震惊。
她看见十二岁的江野蹲在实验台前，鼻尖沾着糖渣，正把一团融化的棉花糖往机甲接口里塞。
旁边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声音却清晰得像刻进骨髓：“小野，‘爱’是需要载体的代码。”
“可老师的备份呢？”小江野歪头，棉花糖黏在指尖，“上次您说程序没有爱，所以您的代码……”
“老师不需要备份。”白大褂转身，林昭昭浑身血液凝固——那分明是青年沈夜的脸。
他摸了摸小江野的头，“我的代码会永远陪着小野，首到你找到比我更完美的闭环。”
“所以你篡改了他的记忆！”林昭昭的机械手指突然刺入江野的核心舱，金属摩擦声刺耳得让人牙酸，“暴走人格根本是你的‘备用金手指’！你当年没给自己备份，就把意识碎片种在江野的痛觉神经里！”
核心舱内的代码突然暴走。
江野的眼瞳裂开金色漩涡，铠甲表面的蓝紫色电弧化作锁链，将沈夜的残影捆在半空。
纳米云团疯狂重组，竟在两人之间凝成巨大的封印阵列，中央赫然是两段全息投影——左边是幼年沈夜在实验室教小江野写代码，右边是七岁的林昭昭蹲在破产的林家老宅，把父亲留下的机甲图纸一页页粘起来。
“闭环需要‘双生认证’。”沈夜的残影突然笑出声，“你们一个是被仇恨淬硬的野玫瑰，一个是被‘爱’养软的太阳——共生体，还不够完美。”
话音未落，一道幽蓝的光刃穿透林昭昭的胸腔。
她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机械心脏的齿轮还在转动，却听见沈夜的声音在耳边低语：“现在，用你的命补全闭环。”
但下一秒，刺入她胸腔的金属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
林昭昭顺着光刃看过去，只见江野的核心舱里，那团被她推进去的棉花糖云团正在分解——每一粒纳米机甲都裹着奶白色的糖丝，像最温柔的网，将沈夜的代码球死死缠住。
“启动未注册的协议。”江野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混合着两种不同的声线，“用‘不完美’覆盖‘永恒’。”
林昭昭突然笑了。
她指尖的量子云团轰地分裂成两半，一半化作全息投影飘在半空，另一半裹着血珠融进江野的核心舱：“闭环的代价是选择，而我的选择是——”
“和你一起不完美。”
剧痛铺天盖地涌来。
林昭昭感觉自己的机械骨架在融化，血肉却以诡异的速度生长，与江野的铠甲纹路纠缠在一起。
她看见沈夜的残影在纳米糖丝里扭曲，代码球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而江野的眼瞳里，金色漩涡正被奶白色的光一点点吞噬。
“游戏……未完。”
沈夜的声音消散前，废墟尽头传来U盘的蜂鸣。
林昭昭抬头，看见远处的阴影里，沈夜的残影正将新的代码注入U盘，他的笑容比废土的月光更冷：“下次，我会让你们的共生体……完美到腐烂。”
江野的铠甲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林昭昭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核心舱，瞳孔骤缩——那团棉花糖云团不知何时爬上了暴走人格的代码链，正像贪吃的孩子般，一口口啃噬着那些狂躁的紫色电弧。
“昭昭……”江野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像第一次见面时在机甲上喊她的模样，“我好像……不疼了。”
林昭昭刚要回应，后颈突然传来奇异的痒意。
她伸手摸向机械脊椎的接口，却在指腹触到金属缝隙时顿住——有什么温热的、带着糖霜的东西正从缝隙里钻出来，顺着她的指尖蜿蜒而上，在月光下泛着奶白色的光。
那是……棉花糖纳米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