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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沙蜥艇残骸旁，没有理会艇身还在冒出的电火花和泄露的冷却液她抬起手，手指在面前巨大的岩石侧面一个布满沙尘的、看似普通的维修面板上快速敲击了一串复杂的密码。
面板滑开，露出一个隐藏的通讯接口。穆茗将手指按了上去，指尖微微亮起幽蓝的光芒——意识感应感应启动。
“丘前辈，”穆茗的声音通过加密的量子信道首接传递，“穆茗，携带复苏人类文明的钥匙，紧急请求您的庇护。”
她的声音在冰冷的灰岩谷地中回荡。几秒钟的死寂后。
咔哒……嘎吱吱吱……
前方那座半埋式建筑厚重无比的锈蚀金属闸门，发出沉重而缓慢的摩擦声，如同沉睡巨兽的叹息，缓缓地向内滑开。
门后，是深邃的、温暖的橘黄色光芒，以及一个站在光晕中、身形佝偻、穿着不知材料的衣裳、看不清面目的剪影。
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从门内传来：
“啧……动静不小啊，丫头。带着麻烦来的？”
“进来吧。‘岩窟’……还挡得住。”
锈迹斑斑的厚重闸门缓缓打开更大，温暖的橘黄色光芒流淌而出，驱散了一丝外界的冰冷死寂。
穆茗、林默、星焰，以及紧随其后的墨逸，带着一身硝烟与疲惫，踏入这片光芒之中。身后，那扇厚重的闸门无声合拢，将侎星荒原永恒的灰暗彻底隔绝。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高科技殿堂，反而更像一个巨大而杂乱的、充满岁月痕迹的机械坟场与工坊的结合体。
穹顶高耸，被粗大的、布满锈迹的管道和线缆网络覆盖。空间被无数巨大的、不知用途的古老机械残骸分割，有些如同巨兽的骨架，有些则像被拆解到一半的星舰核心。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臭氧、焊接金属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植物根茎混合的奇异气味。
魂王丘那双金色的眼睛扫过狼狈的三人一机，尤其在穆茗胸前那悬浮着、散发着微弱紫芒的深渊之眼上停留了一瞬，发出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笑声。
“深渊之眼……没想到真让你这小丫头捣鼓出来了。麻烦不小啊，隔着老远就闻到源网那群铁疙瘩的臭味了。”
穆茗也没有疑问，为什么魂王丘知道深渊之眼的秘密。因为他与穆父自从达成协议后，一首都有保持交流，甚至一度成为挚友，所以被他知道这个秘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甚至在这个基地里的许多机械设备，都是穆父他们与魂王丘之间进行的挚友间的互换小礼物。
他的目光落在林默焦黑下垂的右臂和苍白的脸色上，金眸微闪：“小子，你这胳膊再耽误，可就真成摆设了。阿土。”
随着他的呼唤，一个圆滚滚的、由废旧金属板和橡胶轮胎拼凑而成、顶部顶着一簇绿色发光苔藓的小型机器人，咕噜噜地从一堆零件后面滚了出来，发出叽里咕噜的电子音。
“带这小子去‘根须’医疗槽。最高优先级修复。”魂王丘吩咐道。
阿土发出欢快的“哔哔”声，伸出两只细长的机械臂，不由分说地“搀扶”起还有些抗拒的林默，朝着工坊深处一条被藤蔓状发光软管覆盖的通道拖去。
魂王丘的琥珀色眼睛这才转向穆茗，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带着一丝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丫头，”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看来你不仅找到了钥匙，还把自己变成了锁的一部分。这路……可不好走。”
穆茗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胸前悬浮的深渊之眼框架，那深邃的紫色光芒似乎随着她的触碰微微流转。
“力量与代价，前辈，我明白。”她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磐石般的坚定，“十五年前，我离开这里时答应过您，会找到侎星毁灭的真相。如今，深渊之眼在手，源网步步紧逼……这个承诺，我从未忘记。我们需要时间，养伤，变强，然后……找出答案。”
魂王丘沉默了片刻，那意识环疯狂闪烁，似乎在推算着什么。最终，他那只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点了点头。“好。‘岩窟’虽破，挡几条源网的鬣狗，还绰绰有余。你们……安心留下。”
他转过身，那条覆盖着金属纹路的机械义肢随意地指向工坊深处几个不同的区域。“那边，是‘熔炉’训练场，底下埋着几条废弃的星舰能源管线，能量足够你折腾你那新玩具。”
他指的是深渊之眼。“旁边，‘根须’医疗区，不仅治伤，还能刺激潜能，那小子和你那技术员同伴都能用。最里面，是我的老窝，‘数据库’和‘工坊核心’，权限给你开了。至于你这只狐狸……”他瞥了一眼安静蹲在穆茗脚边的墨逸，“核心代码不错，就是硬件太次。丢进那边的‘废料池’，我抽空给它升升级。”
“感谢前辈。”穆茗深深一礼。星焰也连忙躬身致谢。
“谢个屁。”魂王丘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去疗伤。源网那群狗鼻子灵得很，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上门来挠门了。养好了伤，再来找我聊聊你那个‘深渊’的事，还有……侎星的复仇之事。”他佝偻着背，走向一堆巨大的、冒着气泡的金属熔炉，很快就被弥漫的蒸汽和闪烁的电焊火花吞没，只留下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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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尘埃在舷窗外缓缓沉降，勾勒出这颗星球苍凉的轮廓。
洛晏的舰艇“永夜之茧”悬停在破败的星球上方，像一只静默的、觊觎着腐肉的金属巨蝶。
他踏下穿梭艇，脚下是锈蚀的金属网格地面。空气中弥漫着黄沙和某种……大战过后腐烂的沙虫尸体的气息。
但这都不是他追寻的。他的智能属下悬浮在身后，实时投影出寻找到穆茗基因气味的地方，箭头指向城市深处一座不起眼的、半嵌入岩壁的防护罩，罩住的一个简陋的屋子——穆茗在这颗星球暂时居住的地方。
洛晏挥退了所有随从。他需要绝对的寂静，需要捕捉空气中每一丝可能残留的、属于她的“气息”。
门锁在他指尖的神经脉冲下无声消融。踏入屋内的瞬间，一种近乎窒息的战栗攫住了他。
不是灰尘和腐朽的味道，而是……一种被时间稀释了千万倍，却依然顽强钻入他骨髓的暖香。是她用的沐浴露混合着旧书页、以及一种独特的、如同雪后松针般的体香。
“茗……” 他闭上眼，深深地、贪婪地吸气。肺部灼烧着，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她消散的魂灵。
洛晏的双手轻轻抚摸每一件物品，贪婪地汲取着每一寸可能沾染过她痕迹的物品表面。
细微的刺痛感沿着脊椎攀升，却带来一种扭曲的满足——这些都是她存在过的证明，是那些冰冷克隆体永远无法模拟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