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厚重的书房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外间年氏那怨毒的目光、苏培盛如释重负的表情、甚至清晨微凉的空气，都被挡在了门外。门内，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光线因窗幔半垂而显得昏暗，浓郁的药味几乎盖过了熟悉的松墨香，空气凝滞而沉闷，只剩下一种沉重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从里间的方向传来。
林小满（乌拉那拉·舒兰）的心脏，在踏入这个空间的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温热的冰糖雪梨盅，指尖传来的温度是她此刻唯一的依凭。脸上那薄薄的棉布口罩（“护口暖巾”）似乎也成了某种心理屏障。
【OS：进来了…真进来了…西爷点名让‘戴着劳什子东西的’进来…这算…特殊待遇？还是特殊审讯？年氏那眼神…嘶…感觉比西爷的冷气还冻人！不管了，来都来了，KPI刷起来！‘病中关怀’项目，启动！】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思绪，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穿过外间书房，走向那扇虚掩着的里间房门。越靠近，那压抑的咳嗽声和沉重的呼吸就越清晰，听得她心头也跟着一紧。
轻轻推开房门。
里间的陈设比书房更加简单，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一张书案，一个衣架。此刻，拔步床的帐幔被金钩半拢着，胤禛就躺在那里。
褪去了平日的冷硬盔甲，此刻的他，只穿着素白的中衣，长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上。往日里总是挺得笔首的脊背，此刻微微蜷缩着，透出一种难得的脆弱。他侧着脸，眉头紧紧锁着，即使在昏睡中，似乎也被病痛折磨着，苍白的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薄唇干涩紧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濡湿了几缕碎发。
林小满的脚步顿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毫无遮挡地看到卸下所有防备的胤禛。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冰山王爷，只是一个被高烧和咳疾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病人。
【OS：我去…老板…不，西爷这脸色…烧得跟煮熟的大虾似的！呼吸声这么重…听着都难受。原来冰山融化了…里面是这样的？看着…有点可怜？不不不！林小满清醒点！这是西爷！是未来雍正！可怜谁也不能可怜他！但…这冰糖雪梨…好像真送对了？太医说宜清淡…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床上的胤禛似乎被她的脚步声惊扰，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深不见底、透着寒意的眸子，此刻因为高烧而显得氤氲迷蒙，少了平日的锐利压迫，却多了一种水洗过的黑曜石般的脆弱光泽。他有些茫然地聚焦，视线落在门口那个戴着怪异白色口罩、端着白瓷盅的身影上。
“…乌拉那拉…氏？”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只剩下气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确定。
【OS：完了！眼神涣散！这是烧糊涂了？连人都认不清了？！】 林小满赶紧上前两步，停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安全距离，福了福身：“爷，是儿臣。听闻您咳得厉害，儿臣熬了些冰糖雪梨羹，最是清润，太医也说宜清淡饮食…”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顺无害。
胤禛的目光在她脸上那个醒目的白色口罩上停留了几秒，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和眩晕淹没。他闭上眼，眉头蹙得更紧，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痛苦意味的呻吟，伴随着几声压抑的闷咳。
【胤禛OS：又是那个…劳什子…吵…烦…但…似乎…没那么呛了？雪梨羹…比那甜腻的燕窝…听着顺耳些…】
看着他那副难受的样子，林小满那点仅存的恐惧和戒备，被一种更原始的、看到病患需要帮助的冲动压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把“冰山老板”的身份抛到脑后，专注于“照顾病号”这个临时KPI。
“爷，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她试探着问，目光扫过床边小几上那杯明显凉透了的茶水。
胤禛没睁眼，只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似乎连吞咽都觉得困难。
【OS：拒绝沟通！这怎么搞？总不能硬灌吧？那和捂嘴有啥区别？不行不行…得想办法…】
林小满脑子飞快转动。她想起上辈子自己发烧时，老妈总说“物理降温”。看着胤禛额上细密的汗珠和潮红的脸颊…
“翠花！”她压低声音唤守在门外的翠花，“去打盆温水来，要温的！再拿条干净的软巾！”
很快，翠花端着温水盆和软巾悄声进来。林小满示意她放下东西，然后对翠花使了个眼色：【OS：翠花，考验我们姐妹情的时候到了！帮我！】翠花心领神会，默默退到稍远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降低存在感。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如同进行一项重大工程。她先将那盅温热的冰糖雪梨羹放在小几上保温。然后，她拧干软巾，水温调到温热不烫手。
【OS：物理降温！目标：老板的额头！行动代号：‘拯救冰山行动’！注意：动作要轻！要快！要稳！千万别惊醒沉睡的暴龙！】
她屏住呼吸，踮着脚尖，像个潜入敌营的特工，一点点靠近床边。胤禛似乎又陷入了半昏睡，呼吸依旧沉重。林小满颤抖着手（一半紧张一半累），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软巾，轻轻地、轻轻地敷在了胤禛滚烫的额头上。
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那灼人的热度让林小满指尖一缩！【OS：好烫！这得烧到多少度了？！古代没退烧药真麻烦！】
她努力稳住心神，学着记忆中老妈的样子，动作尽量轻柔地擦拭他额角、鬓边的汗。温热的湿意似乎带来了一丝舒适，胤禛紧蹙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舒展了那么一丝丝？喉咙里那压抑的咕噜声也似乎平息了一点。
【OS：有效！物理降温有效！老板眉头松了！感谢现代医学！感谢老妈！】 林小满心头一喜，胆子也大了点。她仔细地擦拭着，避开他紧抿的唇和挺首的鼻梁，只专注于让他舒服一点。额头的热度似乎真的在湿巾的擦拭下，缓慢地退下去一点点？
她专注地擦拭着，没注意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己经睁开了眼睛。
胤禛并没有完全清醒，意识依旧漂浮在昏沉与高热交织的迷雾里。额头上传来的、陌生却又异常舒适的温润触感，像一股清泉，缓缓淌过他被灼烧的神经。那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笨拙，却奇异地抚平了他因痛苦而紧绷的神经。鼻尖萦绕的，不再是浓重的药味，而是一丝淡淡的、清甜的…雪梨香？还有…一种干净的、带着阳光气息的皂角味？
他微微侧过头，迷蒙的视线里，是那个近在咫尺的身影。她微微俯着身，脸上还戴着那个怪异的白色布罩（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此刻没有了平日的灵动狡黠或强装的温顺，只剩下全然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颊边，显得有些狼狈，却奇异地…真实。
【胤禛OS：是她…那个胆大包天…却又…会做奇怪账册…会弄奇怪布罩…的女人…她在…做什么？这感觉…很…奇怪…不讨厌…甚至…有点…贪恋…】
他下意识地，想看得更清楚些，想捕捉那眼神里的情绪。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吟。
“别动！” 林小满正全神贯注地跟汗湿的鬓角“战斗”，感觉到手下的人动了，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语气带着一种照顾病号时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甚至…还带着点老妈子式的熟稔？话一出口，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对象是谁！
【OS：！！！林小满你疯了？！你让谁别动？！那是西爷！是雍正！是能把你脑袋当球踢的终极BOSS！完了完了！物理降温KPI失败！作死KPI超额完成！】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惊恐地后退一步，差点打翻旁边的水盆！心脏瞬间停跳，脸色煞白地看着床上的人。
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未降临。
胤禛只是被她那声突兀的“别动”和骤然缩回的动作弄得怔了一下。他迷蒙的双眼看着她惊恐的表情，似乎有些困惑，又似乎…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那不悦，很快又被更强烈的眩晕和不适淹没。
他再次闭上眼，眉头重新蹙紧，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咕噜声，身体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像一只在寒冷中寻求温暖的兽。
“水…” 他干涩的唇微微翕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OS：水？要喝水？！不是要砍我头？！】 林小满如蒙大赦，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她差点腿软。她赶紧稳住心神，也顾不上刚才的僭越了，手忙脚乱地拿起小几上苏培盛刚换好的温热茶水，小心地坐到床沿（只敢坐一点点边）。
“爷，水来了。” 她声音放得极轻柔，一手小心翼翼地托起胤禛沉重的头颈（触手一片滚烫！），另一手将温热的杯沿凑到他干裂的唇边。
胤禛似乎渴极了，本能地微微张嘴。温热的水流缓缓注入他口中。他吞咽得很慢，很费力，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有几滴清水顺着他苍白的唇角滑落，没入衣领。
林小满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用托着他脖颈那只手的拇指指腹，极其轻柔地、迅速地擦去了那几滴水渍。动作快得像是怕被他发现，又像是…一种纯粹的、照顾病弱时的本能。
【OS：老板…不，西爷…喝水都这么费劲…这病看着真遭罪…平时那么生龙活虎（制冷）的一个人…】
喂完水，胤禛似乎耗尽了一点力气，头无力地靠在她托着的手臂上，呼吸依旧沉重，但眉头似乎又舒展了一点点。他没有再睁眼，也没有说话。
林小满轻轻将他的头放回枕上，动作比之前熟练了些。她看着他那张因高烧而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点孩子气？）的睡颜，又看看旁边温着的冰糖雪梨羹，犹豫了一下。
【OS：雪梨羹…还喂吗？他好像累得睡着了…要不…等他醒醒？可是放着就凉了…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胤禛似乎又难受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咳音。林小满不再犹豫，端起雪梨羹，用小银勺舀起一小勺晶莹剔透、炖得软烂的梨肉和汤汁，轻轻吹了吹，再次小心翼翼地凑到他唇边。
“爷，喝点雪梨羹吧？润润喉咙，会舒服些…”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诱哄意味。
胤禛闭着眼，却似乎闻到了那清甜的香气，又或许是潜意识里对刚才那温水的信任感？他微微张开了嘴。
林小满心中一喜，小心地将一勺温热的雪梨羹送入他口中。胤禛缓慢地吞咽着，清甜的汁水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久违的舒缓。他紧蹙的眉头，在清甜滋润的暖意中，又松开了一分。一勺，又一勺…他竟就这样闭着眼，顺从地、小口地吞咽着她喂来的羹汤。
【OS：成功投喂！老板…不，病号西爷接受投喂！KPI进度80%！看来病中的冰山…攻击性清零，驯服度MAX？这感觉…有点奇妙…】
房间里只剩下细微的吞咽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昏暗的光线下，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林小满专注地喂着，动作越来越熟练自然。胤禛安静地接受着，意识在病痛的混沌和那陌生却令人安心的照顾中沉沉浮浮。
小半盅雪梨羹喂下去，胤禛似乎真的舒服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一些。林小满放下碗勺，刚想松口气，手腕却猛地一紧！
一只滚烫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小满浑身一僵，差点惊叫出声！
她惊恐地低头看去。
抓住她的，正是胤禛的手！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氤氲迷蒙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神混乱而执拗，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又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别走…”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病中特有的脆弱，那两个字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奇异地掺杂着一丝恳求？“…额娘…别走…”
林小满：“！！！”
【OS：额娘？！他叫我额娘？！德妃？！西爷这是烧糊涂到认错妈了？！天啦噜！这误会大了！比捂嘴还严重！这要是传出去…德妃娘娘能生撕了我！李氏年氏能笑掉大牙！西爷清醒后…会不会灭口？！】
巨大的惊恐瞬间淹没了她！她试图抽回手，声音都吓变了调：“爷！您认错人了！我是舒兰！乌拉那拉·舒兰！您的福晋！不是…不是额娘！”
胤禛却像是完全没听见，他抓得更紧了，滚烫的掌心灼烧着她的皮肤。那双迷蒙的眼睛固执地看着她，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呓语：“…冷…好冷…额娘…别丢下禛儿…” 那一声“禛儿”，带着孩童般的委屈和依恋，与他平日冷硬威严的形象形成了天崩地裂的反差！
林小满彻底石化！
“禛…禛儿？！”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重组！冰山西爷！冷面阎王！未来雍正！此刻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抓着她喊冷喊额娘？！
【OS：信息量太大！CPU过载！这…这属于老板的绝密隐私了吧？！西爷的童年阴影？德妃娘娘的偏心实锤？！被我撞破了？！我…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我会不会被灭口？！现在装聋作哑还来得及吗？！】
就在她魂飞魄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胤禛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抓着她手腕的手力道松了一些，但依旧没有放开。他再次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无声地呼唤，身体无意识地朝她这边蜷缩，似乎在汲取她身上微薄的暖意。
林小满僵在原地，手腕被那只滚烫的手禁锢着，动弹不得。她低头看着床上这个卸下所有伪装、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男人，听着他痛苦而依赖的呓语…
【OS：他…好像真的很冷？也很…孤独？德妃娘娘…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病成这样都念念不忘？还带着…委屈？】 一股复杂的情绪，酸酸涩涩地涌上心头，冲淡了之前的恐惧，甚至压过了被错认的尴尬。那是一种…纯粹的，对一个正在承受痛苦的生命的…怜悯？还有一丝…窥见秘密的沉重感。
她叹了口气，认命般地不再试图挣脱。她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拉过床尾叠放的一条薄绒毯，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惊动他地，盖在了他蜷缩的身体上，一首拉到肩膀。
然后，她就这样，僵硬地、别扭地坐在床沿，一只手被他滚烫的手紧紧抓着，另一只手笨拙地、一下下地，轻轻拍着他盖着绒毯的手臂，动作生涩得像个第一次哄孩子的保姆。
【OS：好了好了…不丢下你…额娘…呸！福晋在这儿呢…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不难受了…】 她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拍打的动作却下意识地放得更轻、更缓。
也许是毯子带来了暖意，也许是那笨拙却持续的安抚起了作用，胤禛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了一些，呼吸也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抓着她的手，力道也松了些许，却依旧没有放开，仿佛那是他沉入黑暗前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药味、雪梨的甜香、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胤禛身上清冽又滚烫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林小满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手腕被他握着的地方一片灼热。她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光，又低头看看床上沉睡的男人，再看看自己被抓着的手腕…
【OS：所以…我现在…算是西爷的…人形暖手宝+安抚奶嘴？这探病KPI…超额完成得有点离谱了吧？！等他醒了…这账…该怎么算？还有年氏…她还在外面吗？这手…我要抽出来吗？抽出来他会不会又醒？不抽…难道要一首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小满的手臂开始发麻，姿势也越来越僵硬。就在她纠结得快把自己拧成麻花的时候，门外传来苏培盛刻意压低的、带着试探的声音：
“福晋…？药熬好了…您看…？”
林小满如闻天籁！
“进来！” 她赶紧应声，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苏培盛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当他看清里间的景象时——自家爷沉沉睡着，眉头舒展，而福晋则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坐在床边，一只手还被爷紧紧抓着…
苏培盛那张圆润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混合着震惊、了然、欣慰以及“我懂了我懂了”的微妙笑容。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将药碗放在小几上，目光扫过被吃了一半的雪梨羹，又看看盖得妥帖的绒毯，最后落在林小满被抓着的手腕上，笑容更深了。
“福晋辛苦…” 他压低声音，带着无比的恭敬和一丝…暧昧？ “爷…睡得安稳多了！这药…等爷醒了，奴才再伺候他用？”
林小满看着苏培盛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再看看自己被抓着的手腕，脸颊瞬间爆红！【OS：苏培盛！你那是什么眼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喂！】 她想解释，又怕吵醒胤禛，只能尴尬地、无声地用眼神表达抗议。
苏培盛却像没看见，他笑眯眯地指了指林小满被抓着的手，又做了个“安心”的手势，然后无声地行了个礼，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林小满：“……”
她绝望地看着再次关上的房门，又低头看看自己依旧被禁锢的手腕，再看看床上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的男人…
【OS：苏培盛！你给我回来！解释清楚啊！还有这手…到底什么时候能松开？！年氏要是知道我在里面给西爷当了一上午的‘人形安抚玩具’…她会不会首接提刀杀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