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代言办事处

第28章 采药女柳月儿:给我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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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人间代言办事处
作者:
光景日子
本章字数:
5150
更新时间:
2025-07-07

光尘离开镇口时,晨雾己散,石板路上的露水在阳光下蒸发出白汽。他下意识摸向袖袋,指尖触到铜钱堆叠的轮廓,那沉甸甸的触感,让他想起王栓柱布满老茧的手,想起赵里正恳切的眼神,还有小姑娘抱着陶罐仰头看向他时,眼中闪烁的信任。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掠过,心中泛起一股暖流,这十五枚铜钱承载的,早己不是其本身的价值,而是村民们沉甸甸的情谊。

他今年十三岁,身形比入观时拔高一个头,道袍袖口短了三寸,露出的手腕细瘦却覆着薄茧。阳光照在他清俊的脸上,眉骨上的晨露刚蒸发,留下淡淡的水痕。鼻尖沾着点未擦净的朱砂,是昨夜画符时蹭上的,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行至半山腰,山路突然变窄,两侧长满带刺的野蔷薇。光尘拨开枝条,听见前方传来溪水声。他想起疯老道说的“山溪旁多产止血草”,便顺着水声走去,却没注意脚下缠着的葛藤——那藤条上系着根褪色的红绳,正是猎户用来标记陷阱的。

“呃!”光尘脚踝一紧,整个人倒吊起来。腰间铜铃剧烈摇晃,符袋里的尸核撞在脊椎上,发出“咔嗒”声响。他挣扎着抬头,看见自己倒悬在棵老槐树上,脚踝被粗麻绳捆着,绳结样式透着一股诡异的熟悉感,与李屠户操控墨斗线时的手法如出一辙。

溪水在三丈外流淌,石头上长着几株开着白花的草药,正是师父说的“七叶一枝花”。光尘运起内气,想挣断麻绳,却感觉丹田一阵刺痛——昨夜镇住黑僵耗尽内气,此刻还未完全恢复。他看着道袍下摆被倒吊扯得更开,露出膝盖上的旧伤疤,那是去年练剑时磕的。

“喂!你没事吧?”

声音从溪水对岸传来,光尘转动脖子,看见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手里挎着个竹篮,篮里装满草药。她穿着靛蓝粗布衫,袖口补着块绿布,看见光尘倒吊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

“我……”光尘想说话,却觉得血往头上涌,脸颊瞬间涨红。他看见小姑娘放下竹篮,踩着石头过溪,麻花辫上的红头绳在阳光下晃悠。

“你是茅山来的小道长?”小姑娘蹲在光尘面前,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道袍,“镇上王婆说,有个小道长把害人的怪物收拾了。”她的眼睛很亮,像溪水里的石头,映出光尘倒吊的样子。

光尘点点头,感觉脚踝的麻绳勒得更紧。小姑娘伸手想解绳结,却被他拦住:“别碰!这绳子不对劲,可能有机关。”他想起李屠户用邪术操控的墨斗线,警惕地看着绳结——那结打得又紧又怪,绝非普通猎户的手法。

“哦。”小姑娘缩回手,从竹篮里掏出把小镰刀,“那我割断它。”她手腕翻转,镰刀划向麻绳,动作利落,显然常做这事。光尘注意到她虎口处有个茧子,和自己握剑的位置一样,只是小些。

“谢谢你。”光尘落地时没站稳,膝盖磕在石头上,旧伤疤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血珠渗出道袍。小姑娘连忙扶住他,手指触到他道袍下的皮肤,吓得立刻缩回:“呀!你受伤了?”

光尘这才发现伤口裂开,他刚想说“没事”,却被小姑娘按在石头上。她从竹篮里翻出片宽大的叶子,又掏出个陶罐,里面是墨绿色的药膏。

“这是我娘配的金疮药,”小姑娘用指尖挖了点药膏,“有点凉,忍着点。”她的指尖很软,药膏抹在伤口上果然冰凉,带着草药的清香,和师父的金疮药味道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光尘看着她认真包扎的样子,麻花辫垂在肩前,发梢沾着点草屑。

“柳月儿。”小姑娘头也不抬,“我家在山脚下,靠采药为生。”她用布条缠好伤口,布条是靛蓝色的,和她的衣服一样,“你呢?小道长叫什么?”

“光尘。”他看着柳月儿手腕上戴着的木镯,上面刻着朵小花,“你认识这个绳结?”他指了指树上的麻绳,那结还在微微晃动。

柳月儿抬头看了看,眉头皱起:“这结……我爹以前教过,是用来捆野猪的。但这么高挂着,不像猎户做的。”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前几日我采药时,看见林子里有穿黑袍的人,鬼鬼祟祟的。”

光尘心里一动,想起李屠户身上的气息。他摸了摸符袋里的尸核,感觉它又震动起来,与柳月儿木镯上的小花产生微妙的共鸣。“你爹呢?”他问,注意到柳月儿提到父亲时,眼神暗了暗。

“我爹……去年上山采药没回来。”柳月儿收拾好竹篮,红头绳垂在胸前,“娘说他被山神带走了。”她站起身,指着溪水上游,“前面有更厉害的草药,你要去看看吗?”

光尘站起身,膝盖的伤口在药膏的作用下,疼痛减轻了许多。他看着柳月儿单薄的背影,想起自己十岁时在乱葬岗的样子。十三岁的光尘,第一次被同龄女孩包扎伤口,感觉有些不自在,却又暖暖的。

“柳月儿,”他跟上她的脚步,“你刚才说的黑袍人,长什么样?”

“很高,”柳月儿拨开荆棘,“脸上蒙着布,手里拿着根棍子,看着像你的剑,却又透着股邪气。”她指了指光尘的桃木剑,剑穗红绳在风中飘摆。

溪水上游的石头更滑,柳月儿走得很稳,光尘却差点摔倒。她回头伸手拉他,手掌粗糙却有力。光尘想起王栓柱布满老茧的手,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你这剑真能对付那些怪物?”柳月儿好奇地看着桃木剑,“王婆说你用它打败了很厉害的东西。”

“嗯,”光尘点头,想起与黑僵激烈战斗的场景,黑僵那坚硬如铁的身躯,还有被破邪符击中后,逐渐消散的诡异黑影,“但也得靠内气。”他感觉丹田内气恢复了些,道袍上的金光印记又亮了点。

“内气是什么?”柳月儿停下脚步,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她脸上,眼睛像盛着星光。

光尘想了想,指着溪边的石头:“就像……石头里看不见的力量,能让它变得不一样。”他不知道这样解释对不对,却看见柳月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们在溪边采了些七叶一枝花,柳月儿说这药能解很多毒。光尘想起疯老道腿上的黑毛,多采了几株。离开时,柳月儿送给他一小包金疮药,用荷叶包着,散发着清香。

“谢谢你,柳月儿。”光尘接过药包,感觉袖袋里的铜钱仿佛更沉了些,那是责任,也是村民们的期望。

“谢什么,”柳月儿摆摆手,麻花辫上的红头绳晃了晃,“下次再遇到怪事,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她笑着跑开,竹篮里的草药沙沙作响。

光尘站在溪边,看着柳月儿消失在树林里。阳光照在膝盖的包扎布上,靛蓝色的布条与道袍的补丁相得益彰。他摸了摸荷叶包的金疮药,又摸了摸符袋里的尸核,突然觉得,这山路上的陷阱,还有柳月儿的笑容,都是下山历练中珍贵的收获。

十三岁的光尘,第一次被女孩包扎伤口,第一次听说黑袍人的事。他握紧桃木剑,剑穗红绳扫过草丛,惊起几只蝴蝶。前方的山路还长,或许还会有陷阱,或许还会遇到怪事,但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师父身后的小道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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