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渊!钉头血咒!”
周鸿儒的惊叫混着金属破空声撕裂雨幕时,三枚玄阴钉己擦着道渊鬓角钉入舱板,钉头“离火绝”三字渗出的黑血在木板上晕开,竟显形出缩小的金神七煞阵。道渊手腕翻转,袖扣离火纹爆燃成拳大光团,震碎余下钉头的瞬间,火星溅在舱板血阵上,将七煞阵纹路灼成焦痕。
“火风鼎卦变爻了!”道渊握紧弹壳卦铃,铃舌与罗盘残片共振出火泽睽的节奏,“鼎九三‘鼎耳革’,船身被官杀混杂局锁死;上九‘鼎玉铉’,得借离火纹重铸鼎铉——这卦象说破阵得拿我的命盘当钥匙!”周鸿儒翻开《英耀篇》译本,页面磷粉随声频震动聚成光点:“降头术靠1400赫兹声频操控命盘,我们放《马赛曲》的1800赫兹,就像往锁孔里灌铅!”
楚清寒的几何罗盘突然悬浮,指针在东南45度划出火星:“休门在离火位,洛书九宫算出来的坐标和钉头纹路完全吻合!”她指尖压着罗盘刻度,“借离火纹引动变爻需要血祭,道渊,得用你的血激活鼎卦!”道渊咬牙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罗盘残片“天池”凹槽的刹那,船底传来连串爆响,五根刻着“万历丁丑”的铜钉破水而出,钉头符文在火光中显形出他生辰八字的命盘轨迹。
“玄阴会拿我的八字炼了五鬼锁魂阵!”道渊看着悬浮的铜钉,突然想起三年前石崇贤在龙王庙的冷笑,“他们早把我当启动金神七煞阵的钥匙了!”周鸿儒的留声机突然播放秦逸咳嗽声:“三器合璧……离火破金……”话音未落,三十六个修士破水而出,眉心逆针刺青与铜钉符文共振,红绳在江面织成密不透风的死网。
“他们命盘和钉头绑死了!”楚清寒的罗盘碎片撞在红绳上爆出火花,“用‘官杀混杂’局当活傀儡,玄阴会这招真够毒!”道渊甩出弹壳卦铃,铃音敲出离卦的烈火节奏,离火纹如刀劈开红绳:“地脉属阳,邪术属阴,给我散!”红绳崩断的瞬间,修士们的逆针刺青纷纷爆裂,露出底下“弃子”二字,江面上浮起的玄阴钉自动排成“败”字。
“破阵!”道渊将三器高举过顶,光阵骤然扩成亩许大小,映出长江地脉如金色巨蟒蜿蜒东去。他看见汉口码头的“艮宫135度”处,玄阴会弟子正用维新派八字摆血阵,而长白山方向的金神七煞阵,七道金芒己触碰到地脉主干。周鸿儒指着光阵震颤处,声音发颤:“东北阵在吸你的命盘,快看——”
道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自己的命盘虚影在光阵中扭曲,与金神七煞阵形成诡异共振。修士们趁机结阵,红绳在空中编出“金神锁脉”西字,每一笔都带着吸噬地脉的阴寒之气。“楚姑娘,找阵眼!”道渊将三器插入甲板,火墙应声而起,“周先生,用《英耀篇》搅乱他们的声频!”
周鸿儒将译本甩向空中,磷粉在《马赛曲》声频中炸成光网,修士们抱头惨叫,红绳阵出现裂痕。楚清寒的几何罗盘划出黄金分割线,精准锁定光阵中的薄弱点:“休门阵眼在船头三丈,借三器共振打通地脉通道!天池正北135度偏差0.5度,得用离火纹矫正!”道渊突然想起石崇贤的话,猛地握紧袖扣,离火纹与罗盘残片融合,显形出完整的万历罗盘虚影。
“原来师父把钥匙藏在我胎记里!”道渊看着虚影中浮现的秦逸笑脸,终于明白师父临终前在他掌心画离火纹的深意。石崇贤的冷笑从桅杆顶传来:“离火纹命盘,你以为破了五鬼阵就能逆天改命?”他手中玄阴令与东北阵共振,三十七道金芒穿透云层,在道渊命盘显形出“金神锁脉”死局,腰间挂着的半块万历罗盘闪着寒光。
“师兄,你还记得师父说的‘地脉如人,需护需养’吗?”道渊的卦铃敲出革卦节奏,“易为变易,不是让你拿人命祭地脉!”石崇贤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弱脉就该被强脉吞噬,金神七煞吞旧脉,离火精魄生新局,这才是天道!”他甩出玄阴令,令身显形出东北地脉图,七把金刀即将斩落。
道渊将三器抛向空中,光阵如巨蟒扑向长白山:“楚姑娘,引离火精魄!”楚清寒的罗盘指向武昌,光阵中浮现火凤虚影:“离火当旺于武昌,地脉心火正盛!”火凤展翅扑向金神七煞阵,所过之处,玄阴钉如积雪消融,长白山金光瞬间黯淡。石崇贤的弯刀劈来,刀身咒文与道渊命盘“金神位”共振,江面显形出七道地脉裂痕。
“地脉不是死物!”道渊的离火纹胎记爆亮,在裂痕处织成火网,“你看——”光箭顺着裂痕射向天池,最后一根玄阴钉炸裂的同时,长白山传来地脉舒展的轰鸣。修士们见势溃散,周鸿儒的留声机播放出秦逸血书真意:“断龙脉者,必借算学破之……万历丁丑,变数在人!”道渊这才看清,铜钉上的“万历丁丑”与师父血书角落的小楷分毫不差。
货船猛地一震,五鬼锁魂阵彻底瓦解。道渊望向武昌,离火精魄的光芒染红天际,石崇贤握着破碎的玄阴令,袖口滑落露出扭曲的离火纹刺青。“师父当年就说你走火入魔。”道渊捡起《英耀篇》,内页新显字迹“破艮宫阵,三器需饮地脉血”,“地脉血是新生,不是杀戮。”
石崇贤突然狂笑:“玄阴会的局,岂是你能破的?”他甩出秦逸血书残页,血书与三器共振显形火雷噬嗑卦,雷电交加。楚清寒的罗盘狂转:“是革卦!他要同归于尽!”道渊看着血书背面的摩尔斯电码“东北阵眼,子时三刻”,握紧三器:“楚姑娘,周先生,准备去东北。”
远处漕帮船队灯笼齐明,老舵工们跪地叩首:“离火显灵,龙脉有救!”江风送来呼声,惊飞夜鸟。石崇贤趁机扑来,弯刀带着最后玄阴之力劈向道渊后心。道渊侧身闪避,弹壳卦铃敲在对方命门:“师兄,回头吧。”石崇贤却将玄阴令按在胸口:“金神七煞,借我力量!”他的命盘与东北阵共振,竟显形出与道渊一模一样的离火纹,只是纹路漆黑如墨。
“原来你也有离火纹!”楚清寒惊呼。道渊看着石崇贤胸口的刺青,突然明白师父当年的叹息。石崇贤的弯刀己至面门,道渊横举罗盘残片,离火纹与黑纹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光阵中,秦逸的影像与石崇贤的疯狂笑脸重叠,道渊听见师父说:“易为变易,人事胜天……”
“那就让地脉自己选!”道渊将三器插入石崇贤面前的甲板,光阵冲天而起,将两人命盘中的离火纹映照得通明。长白山方向,离火精魄的光芒与金神七煞的余光激烈碰撞,而在武昌,离火精魄正化作火凤,展翅飞向东北。石崇贤的弯刀停在半空,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惧,他看见自己命盘中的黑纹,正在离火精魄的光芒中寸寸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