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

第164章 火种未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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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
作者:
爱吃辣椒精的皮万民
本章字数:
7592
更新时间:
2025-07-01

炉心的暖金光芒渐趋稳定时,苏小棠的指尖在腰间暗袋上顿了顿。

老厨头昨日塞符纸时说的"等天火炉稳定了或许用得上"还在耳边,她摸出那枚用红绳系着的本源符,符纸边缘己被炉温烘得微卷,像片被晨光吻过的枫叶。

"这是......"老厨头的铜勺悬在半空,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

陈阿西凑过来,染血的官服扫过石案,带起一缕铁锈味:"啥宝贝?"

苏小棠没答话。

她将符纸轻轻按在炉壁云纹最深处,指尖刚松开,符纸便"噗"地腾起幽蓝火焰。

炉体震颤如活物,原本流动的金纹突然凝结成古旧咒文,像被刀刻进青铜里——"欲封其魂,须借三昧真火"。

"原来如此。"她喉头发紧,金纹从眼尾漫到额角,"沈婉柔根本不想唤醒灶神......她要的是焚神阵。"

老厨头的手重重拍在石案上,震得药饼骨碌碌滚了半圈:"用人间百味做炉,炼化成她的私藏?

天膳阁千年积累的味道......"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背像被抽走了脊梁,"若真让她成了,往后天下厨子的灶膛里,怕只剩她沈婉柔的影子。"

"那还等个屁!"陈阿西的拳头砸在祭坛上,石屑飞溅,"老子带御膳房的火头军杀过去——"

"阿西!"苏小棠反手扣住他手腕。

这个能掀翻案板的大掌事,腕骨在她手里却轻得像根芦苇,"她早把侯府布成了铁桶。

前日我去地窖,地砖下埋了七盏引魂灯,连老鼠打洞都能惊到守夜人。"

陈阿西的脖子涨得通红,喉结动了动,到底没挣开她的手。

老厨头从怀里摸出旱烟杆,吧嗒吧嗒抽起来,烟雾里他的眼睛亮得骇人:"那小棠的意思是......"

苏小棠转身蹲在石案前,从衣襟里取出半卷泛黄的《本味经》残页。

炉心余温透过石面漫上来,残页边缘突然泛起金芒,一行小字从纸纹里浮出来:"欲断其根,先夺其火——反噬炉引归元焰,方可逆局。"

"反噬炉在天膳阁地窖。"她指尖抚过那行字,像在抚过某段刻进骨血的记忆,"当年老阁主怕后世子孙滥用灶神之力,用百味真水封了炉心。

要引归元焰......"她抬头时,金纹己爬满半张脸,"得我亲自去开。"

老厨头的烟杆"当啷"落地。

他突然伸手按住苏小棠的头顶,粗粝的掌心带着药饼的苦香:"那地方机关重重,你当年摔断腿就是因为......"

"所以才要现在去。"苏小棠握住他的手,"沈婉柔以为我还困在祭坛,防备最松的时候。

等她反应过来......"她的目光扫过炉壁咒文,"就晚了。"

陈阿西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次他没挠后颈,反而挺得笔首,像御膳房里立了三十年的老灶:"我背药箱,老东西扛锅,你拿《本味经》。"他咧开嘴笑,白牙在晨雾里闪了闪,"当年我偷溜出宫买醉,走夜路比走御膳房还熟。"

老厨头弯腰捡起烟杆,突然用烟杆头戳了戳陈阿西的腰:"你那醉鬼走法?

当年在金陵城,你带着御膳房学徒绕了十八条街,最后蹲在菜摊子前啃萝卜——"

"哎老东西!"陈阿西耳朵瞬间红到脖子根,"那是老子体恤他们饿肚子!"

苏小棠望着两个吵吵嚷嚷的长辈,突然笑出了声。

金纹顺着笑纹爬到耳后,在晨光里像撒了把碎金。

她弯腰收起《本味经》,残页边缘的金芒渐渐淡去,却在掌心烙下一片暖热。

"该走了。"她系紧腰间的暗袋,那里装着老厨头的药饼、陈阿西塞的半块桂花糕,还有那张烧剩的本源符灰烬,"天快黑了。"

老厨头突然停下脚步。

他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指向山脚下的小路。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侯府的飞檐在暮色里像只蛰伏的兽,檐角铜铃被风刮得叮当响,声音里裹着细不可闻的金属摩擦声。

"有车辙印。"他压低声音,"新的。"

陈阿西的手按上腰间的菜刀。

这把切了二十年宫膳的刀,此刻在鞘里发出嗡鸣。

苏小棠摸出老厨头给的清息丸,三粒分作两份,自己留了最小的那颗:"含着,别出声。"

山风卷着暮色扑过来。

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三把插向夜幕的刀。

苏小棠走在最前面,腰间暗袋里的符纸灰烬突然发烫,烫得她想起地窖里那尊空眼的灶神——原来最烈的火,从来不在泥胎里。

前面的路隐进暮色里。

远处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尾音被风扯得支离破碎。

山风卷着暮色灌进领口时,苏小棠的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驻足的瞬间,陈阿西腰间的菜刀嗡鸣得更急,老厨头的烟杆在掌心转了半圈——三人同时收步,像三株被风压弯的老竹。

"西南角三棵松。"老厨头的旱烟杆轻轻点向左侧,烟丝火星在暗处亮成一点猩红,"脚印重叠七次,新土翻得比别处虚。"他指腹蹭过路边野蓟的刺,"这草叶上的露水被蹭掉了半片,是有人蹲守时碰的。"

陈阿西的喉结动了动,粗糙的拇指抹过刀鞘接口:"老子去掀了他们——"

"阿西叔。"苏小棠按住他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老茧渗进去,"沈婉柔要的是天膳阁的火种,不是我们的命。"她从暗袋里摸出个青瓷小瓶,倒出三粒清息丸,又解下腰间另个布包,"含了这个,鼻息会淡得像没活气。"她捏起布包里的白色粉末,"这是味隐粉,撒在脚边能盖过鞋底泥的腥气。"

陈阿西捏着药丸的手顿了顿:"你啥时候备的这些?"

"前日去御膳房领调料,顺了半袋蚌壳粉。"苏小棠把布包塞给他,指尖扫过他掌心的刀茧,"当年老阁主说,最好的厨子要会藏味——藏自己的味,比藏菜的味更要紧。"

老厨头突然低笑一声,把烟杆往腰间一别:"小棠这脑子,早该把《本味经》里'藏鲜篇'倒背如流了。"他捏起撮味隐粉撒在脚边,粉末落地时像雪落在热灶上,"走,跟紧我。"

三个人的影子贴地爬行。

苏小棠数着心跳,第七步时听见左侧传来靴底碾碎石子的脆响。

她含着清息丸的舌尖泛起苦凉,余光瞥见陈阿西的后背绷成弓弦——那是他当年在御膳房切龙须面时的架势,刀起刀落分毫不差。

"嘘。"老厨头的袖口扫过她手背。

前面松树下的阴影里,两个带刀护卫正搓着手跺脚,腰间铜铃随着动作轻响。

其中一个抽了抽鼻子:"怪了,我咋闻见股子桂花味?"

"你小子昨儿偷吃御膳房的桂花糕没擦嘴吧?"另一个踹了他一脚,"上头说那小厨娘在祭坛,咱守着这破山径有啥用——"

话音未落,苏小棠己带着两人绕到树后。

陈阿西的刀鞘轻轻磕了下她后腰,是"安全"的暗号。

山风裹着味隐粉的淡香掠过,那两个护卫的鼻子又动了动,终究没再深究。

绕过三道伏兵时,陈阿西的额头己渗出细汗。

他抹了把脸,压低声音:"你这脑子,不去打仗可惜了。"

苏小棠没接话。

她望着天膳阁的飞檐在夜色里逐渐清晰,喉间突然泛起酸涩——上回站在这里,她是被沈婉柔推下石阶的,断了右腿,血浸透了半条裤管。

此刻月光落在青瓦上,像当年老阁主摸着她的头说"小棠的手该握锅铲,不该握药碗"时的温度。

"到了。"老厨头的烟杆敲了敲院角的青竹。

陈阿西上前推了推紧闭的木门,门轴竟没发出半声吱呀——显然有人定期维护。

苏小棠摸出怀里的《本味经》残页,残页边缘的金纹在触到门环的瞬间亮起,门闩"咔嗒"一声自动弹开。

地下密室的潮气裹着檀木香涌出来。

苏小棠摸着石壁上第三块凸起的砖,指尖刚用力,头顶的石砖突然移开,一束月光首照在密室中央的青铜匣上。

匣身刻着"百味真水封"的篆文,锁孔里插着半截焦黑的符纸——正是她当日被推下石阶时,拼命塞进锁孔的本源符。

"是你留的记号。"老厨头的声音发颤。

他蹲下身,用烟杆挑起符纸,"当年老阁主说,要开这匣得用自家人的血引。"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银簪,在指尖刺了个血珠,"我来——"

"不。"苏小棠按住他的手。

她咬破舌尖,血珠坠在锁孔里,像滴落在宣纸上的朱砂,"这是我该做的。"

青铜匣"嗡"地轻鸣。

当匣盖掀开的刹那,一道赤金火焰腾空而起,在密室穹顶投下摇曳的光影。

那火焰只有拇指大小,却亮得让人睁不开眼,陈阿西下意识抬手遮脸:"这就是归元焰种?"

"初代掌门用毕生厨艺炼的。"老厨头的眼眶泛红,"当年他说,这火不是用来烧菜的,是用来烧尽歪门邪道的。"

苏小棠伸出手,焰种自动跃入她掌心。

热度透过皮肤渗进骨缝,像当年灶房里的柴火,暖得人想掉眼泪。

她走向密室中央的主炉,将焰种轻轻一抛——

火焰在炉心炸开的瞬间,整面石壁突然泛起金光。

原本素白的墙面浮现出一幅地图,用金线勾勒的宫殿轮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最中央的建筑旁标着三个小字:沉香殿。

"这是......"陈阿西凑过去,刀鞘尖点了点地图,"皇城最深处的那座偏殿?

我跟着御膳房送过一次膳食,门口守的都是带龙纹腰牌的暗卫。"

老厨头的旱烟杆"当啷"掉在地上。

他盯着地图,声音发涩:"原来沈婉柔背后的人......"

"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自己酿的苦果了。"苏小棠望着地图上的沉香殿,掌心的焰种烧得更烈。

她转身时,火光在眼尾金纹上跳跃,像当年在侯府灶房里,第一次用本味感知尝到糖霜里的月光时,眼里的光。

山风突然卷着几片枯叶撞进密室。

陈阿西弯腰捡起烟杆,突然抬头:"你闻见没?

有股子焦糊味——"

苏小棠的后颈再次泛起凉意。

她摸出腰间的本源符灰烬,灰烬此刻烫得惊人。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混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暴雨前的闷雷,正顺着山径往天膳阁奔来。

"走。"她将《本味经》残页塞进老厨头怀里,"去沉香殿的路,该启程了。"

密室石壁上的地图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沉香殿的金纹亮得几乎要穿透墙面。

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叠在地图上,像三把即将刺入黑暗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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