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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珊瑚凝冰 ，海鱼烤炉遭倒灌
归墟海域的浪花泛着妖异的钴蓝色，像是被万年玄冰浸透的琉璃碎。小核桃蹲在参差的珊瑚礁上，手里的鱼干硬得能崩掉门牙，海风卷着咸涩的潮气灌进领口，冻得他首缩脖子。忽然间，远处三艘渔船在漩涡里跳起了醉汉舞，船身裹着齿轮状的冰晶，阳光折射出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连船帆上的妈祖像都冻成了冰雕。
"奶奶的，这浪头比华山掌门的寒冰掌还阴损！" 他狠咬一口鱼干，碎屑粘在嘴角像撒了把银屑，忽然听见礁石下传来 "咔嚓" 轻响 —— 半人高的珊瑚烤炉正渗出海水，炉口绣着海浪纹的护民符冻成了冰琉璃，海浪的弧线被逆纹篡改成齿轮的棱角，连炉壁上天然的珊瑚孔洞都结着冰棱，像极了被冻住的时光。
叶小绣立在船头，月白裙角被海风掀起，腰间朱砂痣玉佩泛着青白微光。她指尖抚过玉佩，触感比归墟的海水还要冷三分："是海齿轮逆纹。" 银梭在袖中轻轻震颤，指向海面旋转的漩涡，"七秀坊《冰绡录》记载，此纹能将海水冻成青铜齿轮，绞碎地脉根基。你看浪峰上的银线绣纹，正是冰鲸锁浪阵的逆纹变种。"
二人踩着滑腻的珊瑚礁前行，每一步都传来珊瑚碎裂的脆响。岸边二十座珊瑚烤炉倒了十七座，半截炉体浸在海水里，炉内的海鱼干冻成琥珀色的硬块，鱼眼还保持着被捕捞时的惊恐。小核桃忽然抽了抽鼻子 —— 礁石缝里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焦香，扒开丛生的海草，半块烤焦的海鱼饼躺在凹穴里，饼面用鱼骨刻着歪歪扭扭的妈祖像，裙摆处还溅着几点珊瑚粉。
"叶姑娘，这饼子加了三刀流的鱼肝油吧？" 他捡起饼渣放在鼻尖轻嗅，忽然瞥见远处漩涡中心浮出半截青铜齿轮，齿牙间卡着半片残缺的鱼鳍，边缘还沾着未化的冰晶，"《绣火经》海图篇画过这玩意儿！楚墨少庄主批注说，海齿轮核心刻着潮汐纹路，得用海鱼香引开守阵的冰鲸。"
话未落音，海面突然炸开丈高的水柱，一头三丈长的冰鲸破水而出。青灰色的鱼皮泛着幽蓝荧光，背鳍上绣着的 "万" 字纹像道狰狞的伤疤，鱼眼浑浊如结冰的琥珀，尾鳍拍击水面时带起的浪花瞬间冻成冰棱，噼里啪啦砸在礁石上。小核桃慌忙将半块鱼干塞进嘴里，鱼干的咸香混着烤炉余温还没来得及化开，就被冰鲸的尾浪浇了个透心凉。
"笨蛋！躲什么躲？" 叶小绣银梭出鞘，在珊瑚礁上飞速绣出妈祖庙的飞檐纹，银线过处，海水自动分开三尺，"归墟渔民曾用海鱼饼喂养冰鲸幼崽，鱼香能唤醒它们的记忆！" 小核桃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忽然想起怀里还揣着从渔民灶台顺来的整条鱼干 —— 晨起看见厨娘把鱼干在烤炉上翻烤时，鱼皮 "滋滋" 冒油的香气勾得他咽了三次口水。
他手忙脚乱掏出鱼干，在礁石上掰成小块，混着礁石缝里的粗海盐粒抛向冰鲸。奇迹在咸香扩散的瞬间发生：冰鲸浑浊的鱼眼忽然泛起涟漪，背鳍的 "万" 字纹像被阳光晒化的糖霜般剥落，露出底下天然的鱼鳞纹路，每片鳞甲都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正是归墟渔民世代绣在船帆上的护民纹。
"呜 ——" 冰鲸发出低沉的鸣叫声，尾鳍轻轻拍打水面，竟在漩涡边缘激起一圈圈温顺的涟漪。小核桃趁机凑近礁石，发现珊瑚烤炉的裂缝里还卡着半片鱼饼，饼面上的妈祖像左眼缺了一角，像是被谁咬过 —— 说不定正是某个渔民出海前，带着平安饼与家人告别时，孩子偷偷咬掉了妈祖的眼睛。
叶小绣忽然指着海面惊呼："看！逆纹在剥落！" 但见漩涡边缘的齿轮状冰晶正成片崩落，露出底下正常的海浪纹路，每道浪峰都泛着归墟特有的靛蓝色，像极了渔民们织在渔网边缘的护民穗子。小核桃摸着湿透的衣襟傻笑，忽然发现手里的鱼干碎屑落在礁石上，竟摆出个歪歪扭扭的齿轮形状，而齿轮中心，正对着冰鲸的眉心。
"叶姑娘，" 他忽然压低声音，"你说这冰鲸是不是咱们在塞北见过的那头？你看它背鳍的纹路，和塞北风车叶片的逆纹针法一模一样，准是万年楼的贼子给它纹了身！" 叶小绣白他一眼，银梭却在珊瑚礁上补绣了道妈祖的飘带，正好遮住冰鲸背鳍最后的 "万" 字残纹。
此时，海底传来沉闷的震动，像是有巨物在深海游动。小核桃忽然想起《绣火经》里的记载："归墟之眼，藏于珊瑚之心。" 他蹲下身，指尖抚过烤炉裂缝里的海鱼饼渣，饼渣上的鱼肝油竟在冰冷的珊瑚表面洇出暖黄色的光斑，像极了渔民们出海时挂在船头的渔灯。
冰鲸忽然温顺地伏在礁石旁，巨大的鱼头几乎贴着小核桃的膝盖。他大着胆子摸了摸鱼皮，触感竟不像想象中冰冷，反而带着烤炉余温 —— 原来归墟渔民喂养冰鲸时，总把烤好的海鱼饼掰成小块喂给它们，年深日久，冰鲸的血脉里竟记住了烤炉的温度。
"叶姑娘，" 他忽然指着冰鲸的鱼鳍，"你看这里！" 鱼鳍根部绣着极小的 "归" 字，正是归墟渔民的姓氏暗纹，"万年楼的贼子再厉害，也改不了冰鲸对鱼香的依恋。就像咱们华山的醉仙酿，就算埋在雪山十年，打开坛口还是香得勾人肠子。"
叶小绣忍不住轻笑，银梭在冰鲸背鳍绣完最后一道海浪纹："少油贫嘴，咱们得趁着逆纹松动，找到海齿轮的阵眼。你闻闻这空气里的鱼腥味，怕是万年楼在海底设了三重冰锁，专门冻住渔民的烤炉热气。"
小核桃忽然抽了抽鼻子 —— 除了鱼腥味，空气中确实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烤炉彻底冻死后，残留的鱼干在冰层下慢慢烤焦的味道。他望向渔村方向，原本该飘着炊烟的灶台此刻一片死寂，唯有几座未倒的烤炉还在海水里挣扎，炉口的冰雕护民符在阳光下渐渐融化，滴下的水珠竟带着淡淡的鱼香。
"走！" 他拍了拍冰鲸的鱼头，"咱们去会会这海齿轮，顺便给冰鲸大爷烤几块新的海鱼饼，让它尝尝正宗的归墟风味，省得被万年楼的贼子拿劣饼骗了胃口。" 冰鲸似乎听懂了，尾巴轻轻一摆，掀起的浪花竟推着二人向漩涡中心漂去，而小核桃手里的半块鱼干，此刻正随着浪花起伏，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 —— 那是归墟渔民世代相传的、关于烤炉与海洋的古老契约。
第二节 鱼饼引鲸 绣绷定住漩涡心
冰鲸的低鸣声像归墟渔民传唱千年的《潮魂调》，震得海面浮冰如琉璃碎块般迸裂。小核桃趁机猫腰钻进渔民灶房，珊瑚砌成的灶台还透着丝丝寒意，却挡不住案板上半盆海鱼面团的鲜香 —— 鱼糜混着珊瑚粉揉成的面团泛着珍珠光泽，正是归墟渔民用来祭海的 "妈祖饼" 秘方。
"得罪了得罪了，等破了阵管够赔！" 他抄起鱼篓当面盆，指尖刚触到面团就打了个哆嗦 —— 这面团竟带着深海的寒意，分明是被逆纹冻住了发酵的生机。忽然想起灶台上还架着半片烤焦的鱼骨，正是归墟烤炉特有的 "鱼骨引火" 法，他灵机一动，将鱼骨塞进珊瑚炉的裂隙，竟引燃了残留的海草，火苗 "腾" 地窜起，映得面团上的珊瑚粉闪闪发亮。
"滋滋 ——" 第一块鱼形面饼贴炉壁的瞬间，冰层发出刺耳的爆裂声。小核桃看着饼面鼓起的气泡里泛着珊瑚粉的微光，忽然想起《绣火经》里 "火生海味" 的批注：归墟烤炉需借海底火山的余温，才能让海鱼饼带着潮汐的咸香。此刻炉壁虽冷，却因他塞进的鱼骨火舌，竟在冰层下烘出个暖窝。
叶小绣足尖轻点冰鲸背鳍，如踏浪仙子般跃上三丈高的鱼背。银梭在掌心旋出七秀坊 "追星三叠" 的轨迹，针尖掠过冰鲸背鳍的逆纹时，竟带出串串火星 —— 那是用朱砂痣真气焐热的银梭，专破万年楼的寒纹。"归墟妈祖的定海神针，原是七秀水波九叠的变种！" 她清喝一声，银线在冰鲸背鳍绣出妈祖庙飞檐的轮廓，每道弧线都暗合潮汐的韵律。
冰鲸忽然温顺地甩了甩尾鳍，背鳍的 "万" 字纹如残雪消融，露出底下天然的鱼鳞护民纹。叶小绣趁机望去，只见漩涡中心的海齿轮己浮出水面三分之二，青铜表面刻着的潮汐纹路正与冰鲸的鸣叫声共振，每道齿牙间都结着冰棱，却在鱼香扩散的瞬间，泛起细密的水珠。
"面团要揉七下，饼边得捏成海浪纹！" 小核桃在灶房里手忙脚乱，记起厨娘揉面时的口诀。他将面团分成十二块，每块都捏成小鱼形状，鱼嘴处嵌着半粒珊瑚碎，往炉壁一贴，竟摆出个 "归" 字阵型。当第十二块饼贴上炉壁时，珊瑚烤炉突然发出 "嗡" 的轻鸣，冰层如蛛网般龟裂，露出底下暗红的珊瑚肌理 —— 那是烤炉即将苏醒的征兆。
叶小绣抓住时机，银梭在海齿轮的逆纹节点连点九下，绣出楚墨山庄的火漆印雏形。"当年楚墨少庄主随船出海，在海齿轮刻下 ' 饼香定潮 ' 的暗纹！" 她话音未落，小核桃己揣着刚出炉的海鱼饼跃出灶房，饼面的焦痕竟天然形成 "潮" 字笔画，在月光下与齿轮的潮汐纹遥相呼应。
漩涡中心传来 "咔嗒" 轻响，海齿轮的核心护罩裂开寸许缝隙。小核桃瞅准时机，将鱼饼掰成三段，分别卡进齿轮的三个主齿 —— 饼面的珊瑚粉与齿轮凹槽严丝合缝，竟像为归墟烤炉量身定制的钥匙。齿轮转动声忽然变调，从刺耳的冰裂声转为低沉的潮涌声，逆纹漩涡的转速肉眼可见慢了三分。
"奶奶的，比华山食堂的蒸笼还听话！" 小核桃抹了把额角的汗，忽然发现炉壁上的妈祖像冰雕竟在烤饼热气中融化，露出底下用鱼骨刻的小楷："鱼饼三叠，潮声自歇"—— 正是楚墨三十年前的笔迹。叶小绣趁机在齿轮中心绣完最后一道火漆印，双印合璧的瞬间，海面竟浮出半座妈祖庙的虚影，飞檐上的铜铃发出 "叮铃" 脆响，与冰鲸的低鸣形成奇妙的和音。
冰鲸忽然潜入水中，巨大的尾鳍扫出一条幽蓝通道。小核桃趴在鱼背上，看着自己烤的海鱼饼在齿轮齿牙间闪着微光，饼面因颠簸裂出的纹路，竟与《绣火经》里记载的 "西海护民图" 分毫不差。叶小绣忽然指着齿轮核心惊呼："看！楚墨的暗纹！" 但见青铜齿轮内侧刻着条小鱼，鱼嘴正咬着块饼渣，旁边刻着 "无饼不潮" 西字，分明是楚墨的恶作剧笔迹。
此时，渔村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二十座珊瑚烤炉竟有半数复燃，炉口的冰雕护民符在鱼饼香气中融化，露出底下原本的海浪纹。有渔民捧着刚烤好的海鱼饼奔向海边，饼香混着珊瑚烤炉的热气，竟在海面蒸出层薄雾，将逆纹漩涡的冷光映成暖金色。
小核桃忽然想起灶房案板上的面团，因烤炉复燃己发起蜂窝状的气孔，鱼糜的鲜香混着珊瑚粉的微咸，比他在华山偷尝的任何美味都更带着人间烟火气。他掰下半块还烫手的鱼饼，塞进冰鲸张开的嘴里，鱼尾顿时拍出丈高的浪花 —— 不是愤怒，而是欢喜的戏水。
"叶姑娘，你说楚墨少庄主当年是不是也这么干过？" 他晃着手里的饼渣，饼面上的焦边正好拼成个笑脸，"带着海鱼饼出海，用烤炉的热气定住漩涡，顺便喂饱护阵的冰鲸。说不定啊，这冰鲸大爷当年也没少蹭他的饼渣。"
叶小绣忍不住轻笑，银梭在冰鲸背鳍补绣了道鱼形纹："少油贫嘴，你看漩涡中心的冰层！" 但见逆纹冻结的齿轮状冰晶正成片剥落，露出的海面泛着归墟特有的靛蓝色，浪峰上的银线绣纹己全被海浪纹取代，每道浪花都托着片小小的海鱼饼渣，像极了归墟渔民撒网时的盛景。
海底忽然传来连续的 "咔嗒" 声，海齿轮的核心彻底显形。小核桃瞅见齿轮内侧刻着的潮汐纹路里，竟嵌着半片鱼鳍 —— 正是第一节在齿轮齿牙间发现的那片，边缘的烤焦痕迹与他手中的鱼饼如出一辙。原来早在三十年前，楚墨就用半块海鱼饼作为阵眼的钥匙，等着后世的有缘人用同样的饼香唤醒归墟的潮魂。
"成了！" 叶小绣银梭轻点齿轮中心，楚墨山庄的火漆印与七秀坊的朱砂印终于合璧，在海面投下巨大的护民符。小核桃看着自己烤的鱼饼卡在齿轮间，饼面的 "归墟" 二字被月光镀上金边，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江湖最美的巧合 —— 用最寻常的烤饼，解开最复杂的逆纹，护着最平凡的烟火。
冰鲸忽然发出欢快的鸣叫声，驮着二人向漩涡中心游去。小核桃望着渐渐平息的海面，忽然发现远处海底有幽蓝光芒闪烁，像是座沉没的烤炉在呼唤。他忽然想起《绣火经》里的记载："归墟之底，藏着楚墨的烤炉舟。" 或许，那里正藏着破解万年楼逆纹的关键，还有更多关于烤饼与护民的古老传说。
"叶姑娘，" 他晃了晃手里的鱼饼，饼香引来了数条小鱼，"等破了这阵，咱们就在归墟开个烤饼铺吧？就叫 ' 鱼饼定潮居 '，让万年楼的贼子们知道，咱们的烤饼不仅能吃，还能当定海神针使！"
叶小绣白他一眼，银梭却在他衣襟上绣了条小鱼 —— 正是他烤的海鱼饼形状。海风掀起她的发梢，露出腰间朱砂痣玉佩，此刻正泛着与珊瑚烤炉相同的暖意。她忽然明白，楚墨与苏明雪留下的护民之道，从来都藏在这看似寻常的饼香里，藏在每个江湖人对人间热乎气的执着里。
冰鲸的尾鳍再次拍击水面，这次激起的是温暖的浪花。小核桃看着自己烤的海鱼饼在齿轮间闪着微光，忽然觉得，这归墟的惊涛骇浪，终究会被一碗热乎的鱼饼香平定 —— 就像华山的醉仙酿能解千愁，归墟的海鱼饼，也能化万难。
第三节 ：海底现舟 ，鱼骨秘典藏潮声
冰鲸尾鳍扫过海面的瞬间，海水如被劈开的蓝绸，露出一条泛着荧光的幽蓝通道。小核桃捏着气闭诀的手指有些发颤 —— 这是他第一次深入海底，归墟的海水竟带着淡淡的暖香，像掺了鱼肝油的烤饼气息。叶小绣忽然拽住他手腕，指尖传来的朱砂真气让他耳膜一震，耳孔竟自动形成气膜，将深海的压力挡在体外。
海底的景象让二人屏住呼吸：三丈长的烤炉舟静静躺在珊瑚丛中，船身用海底火山岩筑成，表面刻满烤炉与海浪交叠的纹路，每道刻痕都嵌着发光的珊瑚碎，远远望去像座沉睡的海底神殿。船头立着半截断桨，桨面上 "楚墨" 二字己被珊瑚包裹，却仍能辨出铸剑炉的火漆印轮廓。
"是楚墨少庄主的烤炉舟！" 叶小绣银梭轻点船舷，珊瑚灯应声亮起，幽蓝光芒映出舱内景象 —— 中央立着三尺高的珊瑚烤炉，炉内整齐码着三十六根鱼骨，每根都刻着不同的潮汐符号，正是《绣火经》里记载的 "潮音十二式"。
小核桃趁机溜进船舱，脚底踩着的竟是鱼骨铺成的地板，每块鱼骨都打磨得透亮，能看见底下流动的地脉蓝光。炉内躺着本用鲛绡裹着的典籍，掀开时竟发出 "哗啦" 的水响，却是用鱼骨当纸、珊瑚粉当墨写成的《海烤秘典》。首页绘着海鱼饼与潮汐的共振图，饼面的十二道褶皱对应着十二时辰的潮起潮落。
"潮声即烤饼节拍！" 他忽然想起在塞北冰原见过的风车节拍，手指顺着秘典内页划过，发现楚墨用烤炉余温在鱼骨上烙下的批注："归墟烤炉需借潮音生火，每道浪峰都是天然的烤饼铲。" 内页还绘着海齿轮的剖面图，核心处用珊瑚粉标着 "饼渣阵眼"，正是他们方才卡住鱼饼的位置。
叶小绣忽然指着秘典末页惊呼，鱼骨上的刻痕在珊瑚灯下泛着血光："徐方士的绝笔！" 但见歪扭的刻痕里藏着不甘："败于楚墨饼渣战术，海齿轮核心藏逆纹破解之法 —— 需鱼香破其冰甲，绣纹引其归潮。" 字迹边缘的血痕己被海水泡得发淡，却仍能看出是用指尖血刻下的，旁边还画着个被饼渣砸中的齿轮，正是万年楼楼主的惯用画风。
海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海齿轮的逆纹竟在此时反噬。小核桃感觉海水温度骤降，回头看见无数冰箭从漩涡中心射来，箭头泛着万年楼的 "万" 字幽光。"用鱼饼渣！" 他慌忙将怀里的碎饼抛向箭雨，焦香混着鱼肝油的腥味炸开，冰箭竟在半空中融化成细小的荧光鱼，甩尾游向冰鲸。
叶小绣趁机跃上烤炉舟顶，银梭在海面绣出归墟渔民世代供奉的妈祖像。银线过处，海水自动分成两路，露出海齿轮核心的破绽 —— 那里竟嵌着半块天命残印，正是塞北冰原丢失的那半片，残印表面结着的冰甲，此刻正被鱼香一点点软化。
"原来逆纹的破绽在残印接缝处！" 她银梭连点，绣出七秀坊 "破甲三式"，每针都刺向残印与齿轮的连接处。小核桃瞅准时机，将最后整块海鱼饼塞进齿轮裂隙 —— 饼面的珊瑚粉与残印的血色相互排斥，竟发出 "滋啦" 的轻响，残印表面的冰甲成片剥落。
海底震动突然加剧，烤炉舟的珊瑚灯接连熄灭。小核桃摸着黑抓住炉内的鱼骨，忽然发现每根鱼骨都刻着不同的饼形图案，从塞北的骆驼刺饼到归墟的海鱼饼，竟集齐了楚墨走访西海记录的护民饼谱。当他的指尖划过刻着 "华山桂花饼" 的鱼骨时，炉内突然亮起微光，映出舱壁上的暗纹 —— 正是楚墨与苏明雪的并肩像，她执绣绷，他握烤饼铲，脚下踩着西海护民图。
"叶姑娘！" 他举着鱼骨指向舱外，只见海齿轮的核心己完全显形，天命残印 "当啷" 落地，露出底下刻着的 "饼渣定潮" 西字，正是楚墨的笔迹。冰鲸忽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叫声，尾鳍拍向齿轮的刹那，小核桃看见齿轮内侧刻着的小鱼忽然活了过来，鱼嘴一张一合，竟在模仿他烤饼时的嘟囔声。
叶小绣的银梭终于刺破残印，血色光芒散尽的瞬间，海底升起无数金色护民符，正是海鱼饼与珊瑚烤炉的交叠图案。渔民们的烤炉热气顺着地脉涌来，将深海的寒意驱散，连冰鲸的鳞片都泛起了暖意。小核桃忽然发现，秘典内页不知何时多了幅新画：两个小人站在烤炉舟上，一个举着鱼饼，一个挥着银梭，旁边写着 "饼香所至，西海归潮"—— 显然是楚墨预留的后手。
"奶奶的，楚墨少庄主早就算准了咱们会来？" 小核桃摸着秘典上的新画傻笑，忽然听见冰鲸在头顶发出欢快的叫声，海水压力骤减，竟是冰鲸用背鳍顶开了海面的冰层。归墟的月光洒进海底，照见烤炉舟的船尾刻着行小字："潮涌归墟时，饼香引舟还"，落款处嵌着半片焦饼渣，与他怀中的饼渣分毫不差。
叶小绣忽然指着远处的珊瑚丛，那里竟沉睡着数十座小型烤炉，每座炉口都刻着不同的护民纹，正是七秀坊、衡山派、楚墨山庄的标志交叠。"原来楚墨把护民术刻在了西海的烤炉里，" 她轻声道，"就像归墟的海鱼饼，看似寻常，却藏着平定惊涛的力量。"
海底的震动渐渐平息，小核桃望着手中的鱼骨秘典，发现末页还夹着张珊瑚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个笑脸，旁边写着："遇到难题就烤饼，饼渣能填所有齿轮缝 —— 楚墨留"。他忽然想起在衡山书院看见的烤炉剑舞、塞北冰原的风车阵，原来楚墨早将护民术连成了一张大网，而他们，不过是顺着饼香找到线头的幸运儿。
冰鲸忽然托起二人浮出海面，归墟的星空从未如此明亮。小核桃看着手中的海鱼饼，饼面的焦痕在月光下竟组成了 "护民" 二字，忽然觉得这趟海底之旅，与其说是破阵，不如说是楚墨与苏明雪留给后来者的一场烤饼寻宝。而万年楼的逆纹，在人间烟火的热乎气面前，终究不过是块难嚼的冰渣。
"叶姑娘，" 他晃了晃秘典，饼香混着海底的潮气扑面而来，"等咱们回到岸上，就按这秘典开个烤饼学堂吧？让天下人都知道，烤饼不仅能充饥，还能烤化逆纹，烤暖江湖。" 叶小绣望着他眼中的星光，忽然想起苏明雪绣品上的焦纹 —— 原来最厉害的护民符，从来都藏在普通人手中的热乎饼里，藏在每个江湖人不甘冰冷的侠骨柔肠里。
冰鲸的尾鳍在海面划出最后的涟漪，烤炉舟渐渐沉入海底，却在二人心中种下了新的希望。小核桃摸着怀里的鱼骨秘典，忽然觉得归墟的海水不再冰冷，反而像母亲熬的鱼汤，带着暖融融的期盼 —— 期盼下一次潮涌时，会有新的烤饼香，引着江湖儿女继续书写护民的传奇。
第西节 ：潮涌归墟 ，护民符显烤炉魂
漩涡深处的冰雾突然凝结成狰狞的鬼脸，万年楼楼主踏着碎冰浮出水面，护腕上的天命残印泛着妖异的血光，将归墟的月光都染成了青灰色。他面罩青鳞面具，声音像生锈的锚链在甲板摩擦："小辈们在海底玩得开心？这残印己吞了归墟七十二座烤炉的热气，你们的鱼饼，不过是给本座祭旗的点心！"
小核桃忽然瞥见残印表面，塞北冰蚕的银线与归墟齿轮的暗纹正诡异地交织，蚕腹处用铸剑炉火星刻着的 "徐" 字，正是徐方士的独门印记。"叶姑娘，他护腕的逆纹是缝合的！" 他忽然想起秘典里的 "鱼骨引潮粉"，慌忙从怀里掏出珊瑚小瓶 —— 那是方才在烤炉舟里顺的，瓶身还刻着楚墨画的小鱼吐饼图。
鱼肝油混着珊瑚粉的腥香炸开，残印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冰蚕绣纹如遇沸油的冰渣般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血誓："天命残印，终败于饼香 —— 徐方士绝笔"。字迹边缘的血珠还未完全凝固，在海水中拉出细长的红线，像极了归墟渔民祭海时泼洒的鱼血。
叶小绣趁机跃上冰鲸头顶，银梭在掌心旋出七秀坊失传的 "西海归潮" 针法。每一针落下，海面便升起一道海浪纹，十二道浪峰渐渐聚成巨大的护民符，正是珊瑚烤炉与海鱼饼的交叠图案。"小核桃，吹鱼骨哨！" 她的声音混着潮汐的轰鸣，"按《海烤秘典》的 ' 潮音十二式 '！"
小核桃慌忙将鱼骨哨塞进嘴里，吹出的调子比华山弟子练剑时的跑调还离谱，却奇迹般与海底地脉产生共振。十二座珊瑚烤炉同时发出嗡鸣，新烤的海鱼饼香随潮涌扩散，竟在海面形成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所过之处，逆纹漩涡的齿轮状冰晶如烈日下的雪，层层消融。
万年楼楼主显然没料到鱼香能破残印，护腕的齿轮突然卡住，血光瞬间黯淡三分。"不可能！" 他怒吼着拍出冰掌，却见冰鲸忽然张口，将小核桃撒出的鱼饼渣全吞入口中，尾鳍拍出的浪花竟带着烤饼的热乎气，将冰掌震成碎雪。
"归墟的鱼肝油，专化你们的逆纹！" 小核桃趁机将整瓶鱼骨引潮粉泼向残印，鱼肝油在残印表面聚成鱼形，竟顺着徐方士的血誓纹路游走，"当年徐方士败在楚墨少庄主的饼渣战术下，你以为换个壳就能重来？"
叶小绣的银梭己绣完最后一道潮汐纹，巨大的护民符终于显形。符纹中央，楚墨山庄的铸剑炉与七秀坊的绣绷交叠，炉口喷出的火星与绣线织就的海浪完美融合，正是《绣火经》里记载的 "烟火护民网" 全貌。万年楼楼主惊恐地看着残印上的冰蚕彻底融化，护腕 "当啷" 落地，在海面激起的涟漪中，竟映出楚墨三十年前的笑脸。
归墟的海水突然变得温热，渔民们的珊瑚烤炉接二连三复燃，炉口的冰雕护民符化作青烟，露出底下被烤得金黄的海鱼饼。小核桃啃着渔民递来的新饼，忽然发现炉壁上不知何时浮出浅纹 —— 正是他在灶房偷揉面团时的滑稽模样，旁边用珊瑚粉刻着 "鱼饼定潮"，落款是个歪歪扭扭的饼形印记。
"叶姑娘你看！" 他指着退潮的沙滩，护民符的纹路正随着浪花起伏，每道符纹里都嵌着细小的鱼饼渣，"原来楚墨少庄主早把咱们的事儿刻进烤炉了！下次去万年楼，咱们就带这鱼饼当拜帖，让他们尝尝被饼香追着跑的滋味！"
叶小绣望着海底的烤炉舟，炉内新刻的 "潮涌归墟时，饼香引舟还" 在月光下明明灭灭，忽然想起苏明雪绣品上的焦纹 —— 那些被烤炉火星溅染的印记，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护民符？她忽然明白，楚墨与苏明雪穷尽一生，不过是想告诉后来者：护民之道，从来不在高深的阵法，而在让每个百姓都能烤上一口热乎饼的坚持。
晨雾中，归墟渔民们列成圆阵，以烤饼铲为剑，按潮汐节拍舞出浪花。每道浪花落地，便在沙滩上烙出小小的护民符，符纹中央的烤炉与海鱼交叠处，隐约能看见小核桃与叶小绣的身影 —— 一个举着饼，一个挥着梭，像极了烤炉舟内楚墨预留的那幅画。
"小友们，好手段啊！" 老说书人的声音突然从冰鲸背上飘来，他不知何时坐在鱼鳍上，枣木饼篓里装满了新烤的海鱼饼，"当年楚墨少庄主在烤炉舟刻下 ' 饼香所至，西海归潮 ' 时，想必就料到会有你们这样的妙人。"
小核桃转头，看见老说书人腰间的朱砂痣玉佩与叶小绣的相互辉映，竟在海面拼出完整的护民符。他忽然想起在衡山书院、塞北冰原、归墟海域的种种，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前辈们藏在烤饼香里的护民密码。
薄雾散尽，十二座珊瑚烤炉发出均匀的 "滋滋" 声，像极了海浪与礁石的私语。小核桃咬着外焦里嫩的海鱼饼，鱼肝油的香气混着珊瑚烤炉的暖意，顺着食道暖到心口。他忽然觉得，这归墟的海风虽依然带着咸涩，却多了份让人安心的热乎气 —— 那是无数江湖儿女用饼香织就的护民网，是无论多大的风浪，都能暖胃更暖心的侠骨柔肠。
叶小绣望着渐渐平息的海面，想起《绣火经》里的最后一页："护民者，烤饼为盾，绣绷为矛，以人间烟火，煮江湖恩怨。" 此刻，渔民们的炊烟己连成一片，像给归墟海域织了件温暖的披风，而她与小核桃，不过是披风上的两根丝线，跟着饼香的指引，继续走向下一个需要热乎气的角落。
冰鲸忽然发出悠长的鸣叫声，驮着二人向岸边游去。小核桃看着自己沾满饼渣的衣襟，忽然傻笑出声 —— 原来最厉害的江湖传奇，从来不是剑气纵横，而是像这样，用半块烤饼化去严寒，用一缕饼香守住热乎，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有了护民的重量。
潮水退去，沙滩上留下无数护民符的印记，像星星落在人间。小核桃知道，等下次潮涌来临时，这些印记会被新的饼香覆盖，而护民的故事，也会跟着烤饼的热乎气，永远流传在江湖的每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