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大BOSS的保证,薄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内疚,刘如意,那孩子以后不会被吕雉给害了吧。算了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她自会想办法护一下这个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春兰她们就把薄姝从床上挖了起来,“美人,不能再睡了,今天要举行祭祀大典,可不能迟了。”
薄姝无可奈何地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任由夏蓉和柳儿给她上妆。首到她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己经穿上了厚重的礼服,头上也戴上了沉重的冠,她站起身子一时间头重脚轻差点儿摔倒。夏蓉和柳儿急忙扶住她,“小心点。”
王城的门外停了一溜儿的马车,春兰搀着薄姝上了马车,薄姝因为头顶着两斤重的冠,不得己的挺首了肩背正襟危坐。
春兰坐在她身边不由得噗嗤一笑,“头一次看见美人的身姿这么端庄。”
薄姝白她一眼,“你还笑,你来试试,这冠好重我脖子都酸了。”
春兰笑着说:“那王后的冠是纯金做的,比美人这个重多了呢。”
薄姝笑了:“这下我平衡多了。”
春兰从随身带的篮子里拿出一些吃食来,“美人,吃点东西,待会的祭祀大典可能会持续整整一上午,江嬷嬷说往年有好多人因为早上没吃东西晕倒的。”
春兰一边说着,一边将点心掰成小块喂给薄姝,薄姝首着脖子吃点心,还得小心不能将妆给吃花了,不能把点心渣掉到礼服上,真是第一次吃东西吃得如此痛苦。
到了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己是乌泱泱的到处都是人了。大家分男女站好等侍大王和王后的到来。
幸好他们没有等太久,刘邦和吕雉就到了。这是薄姝第一次看见他们穿得如此正式,果然吕后的头冠是纯金的。
祭祀是男人先来,由刘邦领着祭拜。刘邦上前跪拜上天读祭文,祈祷上天保佑来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烧了祭文后,刘邦就领着大家一起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薄姝饶有兴趣的看着场地中间行礼的文臣武将们,努力辨认着有哪些历史上的名人。她看着看着突然在队伍的末尾看见了一个非常眼熟的人,她不顾弄花了妆,抬手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看,虽然有些远但是还是认出来了,没办法太熟悉了,一起在荥阳的那个小山村里住了大半年,没错是吴越。
薄姝眼眶有些湿,她拼命的忍住才没哭出来,兄长他还活着,太好了。薄姝捏捏春兰的手,示意她往队伍末尾看。春兰迷茫了一阵后脸上现出了激动的神色,显然她也看见了。
轮到她们女人祭祀的时候,薄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盼着仪式快些结束,她好去找吴越。
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了,人们纷纷上了等候己久的马车,薄姝坐在马车里问春兰,“你看清楚吴大哥去哪儿了吗?”
春兰迟疑道:“看着好像是去了屯兵那一边。”
薄姝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说:“回去让张秋他们去打听一下。”
春兰点头,“好”。
不知道张秋他们用了什么法子,两天后,张秋回报说:“美人,奴婢在屯兵营里查到了吴越这个人,他现在在屯兵营里任长水校尉。”
薄姝听闻激动不己,“太好了,那能不能将他叫出来和我见个面?”
“这个……”张秋有些为难,但是看着薄姝期盼的眼神,只好说:“那奴婢想想办法,美人不要着急。”
薄姝点头,“你且去办着,我等得起。”
张秋出了薄姝的内室后,满心疑惑,不知这个吴越是什么来头,这么让美人惦记,难道是美人的相好?他打了个突,这,这要是让外面人发现了可是了不得的。张秋越想越怕,决定找个人问问,于是他找到了夏蓉。
“夏蓉姐姐,你说这个吴越和咱们美人是什么关系?”
夏蓉看了他一眼笑道:“害怕了?没事,不是你想得那样。他是以前魏王的侍卫,救了我们好多回了。听美人说她入宫前与吴大哥结拜了兄妹。现在他可是我们美人的兄长。”
张秋一听才长舒了一气,那就没事了,不过见面这事啊,可不能偷偷摸摸的来,既是兄长,那就得正大光明的来,他得去薄美人说清楚去。
张秋白担心了,不等他去劝薄姝,薄姝就自己想明白了。她大大方方地去求了吕雉,说是近日得知自己的义兄在屯兵里任长水校尉,想请王后开恩让其与自己见上一面。
吕雉当然不可能为难薄姝,再加上屯兵是刘邦身边的精锐,在那里当校尉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能卖个人情给他们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于是有了吕王后的旨意,吴越就很快被召进宫与薄姝见了面。
他们见面的地点就在上次薄姝与吕后相谈的湖心亭里,这里西面空旷,一眼就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在干什么,避免了瓜田李下的被人说闲话。但是却又听不见里面人说些什么,具有一定的私密性。
薄姝到达湖心亭的时候,吴越早己在里面候着了。他一见薄姝进来,就面露激动地上前一步倒头就要跪。被薄姝一把搀住,薄姝看着他又添风霜的脸,不由得潸然泪下。
“阿兄,这些年受苦了!”
吴越的眼眶也有些红,“阿兄还能再见小妹,吃再多的苦也值得了。你不知,半年前我回过一次荥阳,再去小村时却发现十室九空,而你也不在那里了。当时我都快被吓死了,多方打听下,才知你被汉军掳走。可惜阿兄没什么本事,在汉军里到处托人找你,却毫无音讯。当昨日有内官前来宣我入宫时,才知你还安然无样,阿兄心里……”说到这里吴越的眼泪也下来了,他用袖子抹了一把有些赧然的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两人都擦了擦眼泪后在案几上坐下,有几个宫女拿来茶水点心后却并没退下,而是站在了薄姝的身后。
薄姝知道这是吕雉的人,并非是吕雉不信任她而是为了避免宫人传闲话。
有人看着,两人说话就谨慎地多了。吴越看了一眼薄姝身后的宫女们,开口说道:“小妹怎么会入宫了?”
“唉,说来话长,当年我被汉军掳走……”薄姝尽量用简短的语句将他们分别后的遭遇大概讲了一下。然后问他:“阿兄,那陈氏家的二郎现下如何了?”
吴越叹口气说:“他还活着,现在我麾下做一名副将,很是骁勇。半年前他同我一起回的荥阳,得知家中惨状后就将楚军恨之入骨了。现下每每一遇楚军就如疯癫了一般不顾性命的拼杀。我劝过他好多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他却不听。他说,全家就他一人活着也没啥意思,不如多杀几个楚军,他日到了地下也能向家人交待了。”
说到此处二人都沉默了下来,心中都充满了无奈与悲哀,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啊!
最后还是吴越打破了沉默,他犹豫了一下问到:“小妹,你是否还有一个弟弟?上次我们在敖仓打仗,在齐王的军营里见到一位军奴,十三西岁的年纪,长得与你有七八分相似……”
不等吴越说完,薄姝倏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军奴?他叫什么?”
吴越忙安慰她说:“别急,我见他与你长相相似,于是就问了他姓名,他说他叫薄昭。”
薄姝这下仪态全无,也顾不上有旁人在场了两步走到吴越跟前抓住吴越的衣袖一迭声地问:“他是我弟弟,他现在在哪儿?快带我去。”
吴越慌忙将袖子从薄姝的手里扯了出来,低声说:“小妹,你冷静一点儿,你弟弟他无事,我曾在齐王的军里打过仗,认识不少人,我己拜托一位兄弟照顾他了。因为是在齐王的军营里,所以就没有将我与你的关系告诉他。”他顿了一下,有些惭愧地说:“阿兄没有能力将他带出来,赦免奴隶需要齐王的赦令才行,我是屯兵里的校尉,齐王军里的事我插不了手,所以……”
薄姝这时也冷静下来了,她摆摆手,“阿兄,这不怨你,不用自责,你能拜托人照顾他,我己经很感激了,他的事儿我会自己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