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到了年底。
元旦节的前日,程大勇接到了程大强的电话,说程旭的判决书下来了。程大勇听他说话的语气不对劲,第二天便带着徐英过去了一趟。
程大强跟蒋霞两口子老的都快让他们不认识了,斑驳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住在一处阴暗的地下室里,屋里也没有几样像样的家具电器。
蒋霞看了眼满面红光的徐英,极力保持着自己的骄傲与镇定。
程大强见自己哥哥来,卸了伪装,捂着脸号啕大哭了一场。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程大勇见他这样,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好受,双眼含着泪。
程大强跟他说:“还好程旭当时留了一个心眼,最后判决他为合法的民间集资,过几天他就能回来了……薛曼如转走的钱都追了回来,我们把家当都卖了,勉强补上了那个窟窿……亲戚们拿到钱以后都避我们如蛇蝎……”
走的时候,徐英给蒋霞留了十万块钱,她说:“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人还在,一切就有希望。”
蒋霞看着那十万块钱,顿时痛哭出声。
比了这么些年,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净做些无谓的攀比。
也是真的遇到事儿了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
那十万块成了救命钱。
原本程大强两口子是想在那个夜晚相携着一起去了的,可因为徐英说的话,给的钱,他们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元旦节那天,谢程两家人一起聚餐过后谢源便带着程苗苗出了门,她问他去哪儿,谢源笑得一脸神秘。
他开车带她来到了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山腰上,熄了灯,锁了门,把窗户开了条缝,他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车外寒风呼啸,车内热情如火,谢源抱着程苗苗在后排尽情地折腾。
在荒郊野岭的山上,两人的猎奇心理得到了最大的满足,程苗苗那晚尤显的豪放,谢源发誓,下次还来!
之后两天,放元旦假期的谢源时刻陪着程苗苗。他在店里忙碌的时候看见了前来吃面的周时安。
此时的周时安跟印象里那个周时安判若两人,他眼里没了光,身材瘦削,皮肤泛黄。一碗面,他吃得很吃力,用了许久才将它吃完。
他走的时候程苗苗追了出去,站在街边跟他说了许久的话。谢源站在店门口静静等着,他看到周时安的表情变化了许多种模样,最后他是含着泪带着笑走的。
程苗苗回过身的时候眼里也有泪,她看见站在门口的谢源,展颜一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两人继续回到店里忙碌。
晚上,谢源实在好奇,问她周时安是怎么了,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跟他又说了些什么。
程苗苗将周时安家里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也说了他生病的事。
“……很早之前他妈妈就来求过我,让我去劝劝他看看他,熙熙跟文艺也当过说客,可我不知道我见了他应该说些什么,所以一首也没去。后来他到店里来吃过许多次面,状态看起来都挺不错,我便认为他己经好了,谁知道今天见到他……”
程苗苗心里难受,不是因为她对他还有感情,而是感慨曾经那么鲜活清高的人,如今为何是这般模样。
“……我劝他出去走走,去看看山,去玩玩水,去滑滑雪…以前那么热爱运动的人,我想也是可以把运动当成治愈自己的良药的吧?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我身边的人活得好……”
谢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心里庆幸自己比周时安幸运。他说:“苗苗,你是我的良药。”
有了良药滋补的谢总面相更加温和,瘦下去的肉很快就涨了回来,为了不被形形色色的男人们比下去,他开始规律性地健身,励志要一首保持住自己的腹肌。
年会那天,程苗苗被谢源软磨硬泡着拉了去,她坐在李梅的身旁,盯着台上那个依旧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男人一脸骄傲。
谢源致辞下来后见到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一脸崇拜的眼神很是得意,他问:“是不是觉得你男人很帅?”
程苗苗老实地回答:“帅呆了!”
他心中欢喜,没忍住,扣着她的头吻了下去,整个会场里顿时响起震天的起哄声。
李梅两口子在一旁看着他们笑,未婚的女员工们心碎了一地。
谢源一整晚都拥着程苗苗,有人过来敬酒,他张口便介绍:“这是我未婚妻程苗苗。”那种无比自豪又极尽炫耀的神采看酸了不少人。
程苗苗那点女人的自尊心在那晚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总经办的三人见缝插针地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晓秋说:“老板娘,谢谢你管住了你家未婚夫,让我们终于逃离了加班的厄运!”
小雅说:“恭喜你苗苗,你们俩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王秘挑挑眉,问到:“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们生个小老板呀??
这话谢源感兴趣,正与人攀谈的他,却把耳朵挂程苗苗身上,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
那晚谢源又喝醉了!幸好还有王秘在,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弄回了家。
程苗苗给他脱了衣服,擦了脸,睡在他身旁一晚上都不安稳。
早上谢源醒来,看见她眼下硕大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没睡好?”
“没敢睡。”
程苗苗担心他半夜有什么状况,心里总是不踏实。
“咱们以后别喝醉了好么?对身体不好……”
“好。”
从那以后,谢源再也没喝醉过。
年底忙,等两人闲下来的时候己经是腊月二十九了,两家人商量着在他们家一起过年,两个妈妈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年货,这个年很是热闹。
吃了年夜饭,西个老人组了一桌麻将,谢淼在一旁端茶倒水出谋划策,顺便还出卖一下自己的老爸,整个屋里充斥着欢笑与幸福。
谢源拥着程苗苗看电视,电视里的节目正好是爸爸妈妈牵着自己的小娃娃一起唱歌跳舞,看着人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他满脸的羡慕。
“真好!”
程苗苗看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睡觉的时候,她跟他说:“宝宝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礼物,等我们准备好的时候,她会来的。”
谢源拉开抽屉,指着满满的计生用品问她:“都这样儿了她该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