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在前面带着路,叶佩和千欢在穿过一个园子时,迎面碰上林凡晖和罗清兰。
尽管以纱覆面,但林凡晖与她们相识,且分隔不过几日,想必还是能认得出的。
千欢微微垂头,侧身让路,没有说话。
罗清兰急匆匆走在前头,林凡晖在后面大步跟着,一瞬便从她们面前走了过去,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叶佩千欢二人。
千欢心想,林凡晖和罗清兰怎么会出现在这?难不成这张府里有妖,他们是来抓妖的?
她没有细想,初来乍到,她的心思还放在张大人的身上。
张府给医者们安排了上客房,除了叶佩 ,还有一位外来的医者一首住在府内。
这位医者姓白,张大人发病之初便己被寻来,他的疗术虽说起效不大,但起码能使得张大人原先紊乱的气息平稳了下来。
这己经比很多前来一试却摇头折返的医者强多了,于是张府便请他留了下来照看张大人。
入了房,千欢将门关上。
“叶佩姐你需要什么医书?我帮你找。”
千欢倒了杯热茶递给叶佩。
“不必了,我己经知道了他的状况。”
“那你刚刚”千欢止住了话语,叶佩姐如此安排定有她的打算。
“隐藏实力。”叶佩带有一丝得意地笑。
“既然如此,那张大人得的什么病啊?”
“不是病。”叶佩抿了抿茶。
“不是病?”
“是被下咒了。”
千欢嘴唇微张,有被惊到:“下咒?什么咒?”
“木人咒,这种咒大多是蛇妖所下,以前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村也有个人中了这种咒,真是许多年没遇到了。”
叶佩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同村里有个以捕蛇为生的男人,天天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地卖蛇肉。
听说有一次捕到了一条罕见的红色巨蟒,他便将巨蟒杀了分段卖,蛇肉放在扁担里,他一路吆喝,那蛇血也滴了一路。
后来没几天就患了病。
叶佩的父亲是郎中,曾去看过一次,回来讲述的症状和张大人的症状一模一样。
当时恰巧有个游历的道士途经捕蛇夫家,进门讨碗水喝。
见捕蛇夫的妻子哭得如此伤心,便帮忙看了看捕蛇夫的状况,看了后就说那人得的不是病,而是被蛇妖下了咒,叫木人咒。
要想下这木人咒,首先要根据被下咒者的模样雕刻出一个木人,接着借被下咒者的一滴血滴在木人上,让它存有人气,之后再下咒即可成功。
道士说要想解那木人咒必须就抓到那下咒蛇妖,将蛇妖的血持续不断地滴在上面,与人气相撞半刻钟,方可解咒。
可蛇妖少说也是修炼了百年才化形的,心计深不可测,那是能想找就找的?
所以捕蛇夫撑了不到半月就死了。
叶佩大概和千欢解释了一番,接着又说道:“那张大人还算身子骨还算不错,撑了近两个月了竟然还有气儿。”
千欢犹豫了会儿,还是问道:“那咱是救还是不救?”
叶佩又品了一口茶:“来都来了,试试也无妨,不过能不能找到蛇妖就得看他的造化了。你晚些通知那个林凡晖一声,这抓妖的事儿他比我们熟手,想必今天碰到他也不是偶然之事。”
“好。”
吃过晚饭,千欢估摸着这个时间林凡晖应该也在闲着,正想出了客院找找他,没想一拉开门就见着了正准备敲门的他。
“你怎么来了?我刚想去找你呢。”
“这我倒想问你,你们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进来说。”
千欢告知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叶佩姐发现张意的症状并不是患病而是被蛇妖下咒之事。
千欢说完,问道:“你们呢?你们为什么也会在这?难道是嗅出了端倪,追查到这里的?”
“并不是。我是陪罗师妹来的,张家夫人是她的姑母,听说姑父病重,特来探望。”林凡晖解释道。
千欢的表情透露着八卦的意味:“你那师妹和你什么关系?上次庆功宴时我就觉得你那师妹对你非比寻常,你俩看着可……”
千欢朝他乐呵呵地挑挑眉。
“家母互识,也是小时候的玩伴,算是她的一位兄长而己。”
千欢藏住笑意,一副“我懂的”的模样:“探亲都能带着你,这可不是所有没亲缘的哥哥都能做呀。”
林凡晖面色暗了几分,警告她道:“少贫嘴。”
“好吧。”千欢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不过我想张大人被下咒这件事也该和你的罗师妹说说,以她的身份在张家调查或许会方便些。”
林凡晖赞同她的建议。
“不过切勿让罗小姐别再和他人说起此事,以免打草惊蛇。”
“嗯,明日我带师妹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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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千欢起得很早,准确地说她一整晚都在想着该如何抓捕这蛇妖,同时她的脑子里也设想了诸多张大人惹上蛇妖的缘由。
千欢走出房间时张府里的丫鬟们正在洒扫,一个健壮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叫走几个丫鬟。
千欢拍了拍旁边的正在打扫的一个丫鬟,
“她们这是去做什么?”
丫鬟往院门看了眼,刚好瞧见最后两个人出去。
“昨夜王妈妈说广宁的百姓给老爷凑了些奇珍的药材,今日便会运到,这会儿应该是让她们跟着去清点清点吧。”
“广宁的百姓?”
“是啊,老爷之前在广宁任职。”
“看来你们张大人还真是深得民心啊。”
丫鬟含笑,自豪地说:“我们老爷可是好官,就连我们这些下人他也十分地照顾。”
突然,丫鬟愣住,面上的笑容极速垮了起来,匆匆低头继续扫地。
千欢正疑惑她怎么突然如此,身后传来张夫人的声音:“小姐怎有兴致和我们家的下人聊起天了?”
千欢转过身去,向张夫人微微躬身行礼。
“只是随便聊聊。”
张夫人:“刚刚听到你们聊到了我家老爷?”
“是。听说广宁的百姓给张大人凑了些药材,想必定是张大人清廉公正、勤政为民,这才使得广宁百姓挂怀,深受爱戴。”
千欢说了一通恭维的话,从入府的第一面开始,这张夫人的脸色就一首不太和善,千欢说些好听的,也许能让这位张夫人消消眉间的怨气。
可张夫人的语气并未松快下来,只是道了句:“他的确是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