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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易中海想到下班时秦淮茹的回答，兴致不高，随意扒拉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一大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终于忍不住问道：“老易，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没，没什么。”易中海烦躁地 摇摇头，叹了口气，“就是有点累。”
“累了就早点休息。”一大妈柔声劝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最近车间事儿很多么？”
易中海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更堵得慌。他看着一大妈，目光复杂，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小翠，你说，你对咱们将来养老的事儿是怎么看法？今天下班回来，我和秦淮茹提了一嘴改嫁给傻柱的事情，她有很多顾虑，不愿意改嫁。傻柱那边现在又是这个样子，指望他们以后养老啊，难咯！”
一大妈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她没想到易中海还在纠结这事儿， 心中也涌起一股无力感。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易中海：“老易，我还是那句话，咱们领养个孩子吧。现在领养孩子也容易，你要是同意，明天我就去街道上打听一些。”
“领养？”易中海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领养的孩子，能跟亲生的一样吗？万一养个白眼狼，到时候咱们老了，谁管咱们？”
“那也不能因为怕养白眼狼，就不要孩子了吧？总不能就光指望傻柱给我们养老吧？”一大妈有些着急，音调也微微拔高，“再说，咱们对孩子好，孩子还能不对咱们好？”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易中海摆摆手，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隔壁院子老黄，你还记得吧？他那养子，平时看着挺老实的，结果呢？老黄生病了，那小子故意不带他去看病，硬生生把老黄给拖死了！最后还不是霸占了老黄的家产？这种事儿，还少吗？”
一大妈被易中海说得哑口无言，她知道易中海说的是事实，可是，她心里还是不甘心。她看着易中海，眼眶渐渐，声音也有些哽咽：“老易，难道咱们这辈子，就真的没有指望了吗？咱们老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这日子……”
一大妈说着，背过身去，肩膀微微抽动，偷偷抹起了眼泪。
易中海看着一大妈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
晚饭后，易中海在院子里散步，看着何家屋里亮起的灯光，他想起以前，这样的夜晚，自己经常和何雨柱一起聊天，喝酒。那时候，何雨柱对自己是言听计从，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自己。
可现在呢？何雨柱对自己是避之不及，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想到这里，易中海心里一阵悲凉。
易中海心事重重，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抬头一看，发现聋老太太屋里的灯还亮着。
“这么晚了，老太太还没睡？”易中海心里嘀咕了一句，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忙着养老的事情，己经很久没去看望聋老太太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屋里传来聋老太太略显沙哑的声音。
“老太太，是我，中海。”易中海应道。
“中海啊，快进来。”
易中海推门进去，只见聋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双鞋垫，一针一线地纳着。
“老太太，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啊？”易中海走到炕边，关切地问道。
“睡不着，年纪大了，觉少。”聋老太太放下手中的鞋垫，抬头看着易中海，笑了笑，“中海，你怎么来了？有事儿？”
“没，没事儿，就是过来看看您。”易中海眼神闪烁， 不自在地说道
聋老太太看着易中海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心中有事。她指了指炕沿，示意易中海坐下：“中海，你要没其他事儿的话，就陪我说说话，心里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和我说说，我没别的本事，只是比你多喝了几十年稀饭，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帮你参考参考。”
易中海在炕沿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老太太，我…我心里烦。”
“烦什么？说来听听。”聋老太太和蔼地说道。
“还不是为了以后养老的事儿。”易中海叹了口气，把何雨柱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以及秦淮茹下午与自己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听完，沉默了片刻，说道：“中海啊，这事儿，你确实做得不对。就算你想让柱子给你养老，也得尊重他的意见吧？你这样做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我…我这不是没办法嘛，我又害怕他不愿意，这不想着先撮合他们两个，他们一起过日子了我再帮衬一些，增进感情么。”易中海有些委屈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事儿有点不地道，可只要他们在一起过日子了，我也会好好弥补的”
“中海啊，你这不是在撮合他们，而是算计，明摆着算计了柱子是个老实人。”聋老太太摇摇头，“现在秦淮茹和柱子，他们两个都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柱子估计以前有，现在看来也被你算计没了，这事儿你强求也没用。你这个养老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
易中海听到“失败”两个字，垂下了头，他知道，聋老太太说的是事实。他长叹一声，说道：“老太太，您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可我不这样做，以后不是更没指望了么？”
聋老太太看着易中海，说道：“中海，前两天柱子跟我还被褥时，说了一番，你想听听么？”
“什么话？”易中海一愣，猛地抬起头。
“他说，他知道你心是好的，可有些忙，他真帮不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能帮就帮，你看，虽然平时叫他傻柱，但人家也不是真傻，心里还是明白的，你再这样算计下去，到头来，别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聋老太太缓缓说道，“傻柱这孩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眼儿不坏。你以前对他好，他都记在心里。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儿，哪一件不是在伤他的心？”
易中海听了，心里一阵惭愧。他想起自己以前对何雨柱的种种算计，再想想何雨柱现在对自己的态度。
“老太太，那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易中海问道。
“中海，你还是听我一句劝，领养个孩子吧。”聋老太太说道，“你还年轻，现在领养还来得及。好好教育，孩子长大了，自然会孝顺你。”
“可是……”易中海还是有些犹豫，“老太太，您也知道，现在领养的孩子，很多都不孝顺。隔壁院子老黄的例子，您也看到了。”
“老黄那是特例。”聋老太太摇摇头，“他那养子，从小就被他非打即骂，根本没把孩子当人看。你对孩子好，孩子自然会对你好。这叫以真心换真心。”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聋老太太打断了易中海的话，“中海，你不能因为害怕，就放弃希望。你看看傻柱，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路人！再算计下去，到最后只能变成仇人！你好好想想吧。”
易中海听了聋老太太的话，也开始动摇起来。或许，聋老太太说得对，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老太太，我再想想吧。”易中海说道。
“嗯，你自己好好想想。”聋老太太点点头，“记住，人这一辈子，不能只想着自己，也要为别人考虑考虑。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
易中海从聋老太太家出来，心情复杂，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聋老太太的话。
回到家，易中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确实对不起何雨柱，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但要是放弃养老计划的话，那这些年自己截留的抚养费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