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迪眉头瞬间紧紧蹙起,脸上满是不解,刚想开口发问,就见云雀朝着她们看了过来,鹿溪立刻朝着洛迪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
洛迪瞬间读懂了鹿溪的意思,赶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同时下意识地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神色略带几分紧张却又努力镇定下来。
随后,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挑选起衣服。
就这样,一首到洛迪有事被人叫走,鹿溪才启程返回博物馆。
下午,鹿溪来到博物馆,除了馆长,其他同事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
鹿溪心中虽有些失落,但也无可奈何。
只能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不知不觉,天色黑了下来。
博物馆内的游客渐渐散去,灯光也变得稀疏。
鹿溪完成了最后一项工作,伸了个懒腰,准备下班。
她收拾好东西,和还在忙碌的馆长打了招呼,便独自走出了博物馆。
刚走到门口,鹿溪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角落里逗猫。
鹿溪和以前一样,朝着 5 岁的芬恩走了过去,“芬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芬恩是一名博物馆安保人员的儿子,父母因为工作忙碌,时常照顾不到他,所以他放学后偶尔会跑来和父亲一起回家。
可芬恩却没有像以前一样,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回应鹿溪。
他只是静静地蹲在那儿,愣愣地看着鹿溪,眼中带着一丝怯意,不敢动弹。
鹿溪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后赶忙从包里拿出一块今天在商场特意买的巧克力,递向芬恩,温柔地说道:“芬恩,怎么啦?是不是不开心呀?鹿溪阿姨给你买了巧克力,吃了心情就会变好哦。”
芬恩看着递到眼前的巧克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最终还是缓缓将伸出的小手缩了回去,“鹿溪阿姨,我不能吃你给的东西,也不能跟你靠太近。”
“为什么?” 鹿溪心中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块巨石击中,但她还是强撑起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
芬恩歪着头,小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仰起稚嫩的小脸回答道:“我偷偷听到爸爸说,博物馆里所有的男人都得离鹿溪阿姨三米远,要是不这么做,就会被一个特别厉害的叔叔惩罚。而且呀,博物馆里的阿姨们也都不能跟鹿溪阿姨走得太近。”
拓厉!
鹿溪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名字。
肯定是拓厉威胁了大家,除了他,似乎没人有这样的手段和动机。
鹿溪心中又气又恼,连双手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
拓厉明明答应过她可以重新回到博物馆工作,可如今却暗中威胁同事不许跟她接近。
这哪里是遵守承诺,分明就是用另一种隐蔽的方式,再次将她 “囚禁” 在一个孤立无援的环境中。
在拓厉的这种行为下,她感觉自己仿佛不再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而仅仅是一件被他随意掌控的私有物品。
她的存在、她的社交,都被拓厉的意志强行干涉。
同事们刻意的闪躲、芬恩眼中流露的恐惧,让鹿溪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整个环境所排斥。
曾经,在这个博物馆里,她拥有着融洽的人际关系,那是她工作价值感的重要来源,也是她情感的寄托之处。
可如今,这种紧密的连接却被拓厉强行切断,让她再次体会到当初被囚禁时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
即便身处人群之中,却依旧如同置身孤岛,无人问津。
她满心希望能通过专注于自己热爱的工作,重新找回那份失落己久的自我价值。
但拓厉的横加干涉,却让她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甚至让她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中陷入了一种无比尴尬的境地。
鹿溪胸口剧烈起伏,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心中对拓厉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不息。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手心,却浑然不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车上的,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一路上,城市的霓虹灯闪烁,可在鹿溪眼中,却如同一团模糊的光影,毫无意义。
回到城堡中,看到餐桌上放置着两碗拓厉必须让她吃完的两大碗米饭,鹿溪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烧得更旺。
这两碗米饭,似乎每一粒都在提醒着她此刻的无奈与屈辱。
她几步走到餐桌前,死死盯着那两碗米饭,双手因为愤怒而不住颤抖。
突然,鹿溪一把将桌子上的两碗米饭狠狠扫落在地,伴随着碗碟破碎的清脆声响,米饭溅得到处都是,就如同她此刻破碎不堪的生活。
旁边站着的女佣和管家,被鹿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脸色苍白。
“拓厉回来了吗?” 鹿溪咬着牙,目光从满地狼藉上移开,冷冷地看向管家和女佣。
管家眼神闪躲,不敢首视鹿溪的眼睛,嗫嚅着说:“鹿…… 鹿溪小姐,先生....他....他在书房。”
鹿溪的眼神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二话不说,转身便朝着书房的方向大步走去。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她此刻擂鼓般的心跳。
城堡穹顶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仿佛是她内心被压抑的愤懑在地面上的延伸。
来到书房紧闭的门前,鹿溪深吸一口气,猛地伸手握住门把,用力一推。
“砰!”门被撞开,发出一声巨响,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
拓厉正坐在书桌后,手中拿着一支钢笔,原本在文件上书写的动作瞬间停止。
而达格和雷蒙,正站在书房的一侧,脸上皆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鹿溪几大步跨到书桌前,双手狠狠拍在冰冷的实木桌面上,震得拓厉手边的墨水瓶剧烈摇晃
“拓厉!”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却努力维持着镇定,“你答应过我回博物馆工作,为什么要威胁所有人远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