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下午
赵公公捧着账本踏入司政殿。
不查不知道,一查下来才知数额的庞大。
新帝登基后,内府司开销首线上涨,一年两百多万。
“回长公主,累计三年,送入罪人姜氏宫中的银子多达两百七十九万两,还有一百万两送入前右相府邸,另外就是...”
赵公公吞吞吐吐,不知该讲不该讲。
君凰随手将账本丢在桌案上。
“还有什么人?”
“奴才还查出元昭后那边也有不少,算下来有八十万两,涉案宫人多数被陛下斩于剑下,余下的打入司刑服役”
“做的不错,赵总管”
总管的位置,稳了。
赵公公压下心中喜悦,顺势表了一波忠心。
“都是奴才该做的,能为长公主分忧,是奴才的荣幸”
内府司的油水源源不断,只是少了一些,总管一职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赵总管做事,本宫当然放心,好好做,好处少不了你”
君凰眸光一转,缓缓起身。
“元昭后那边费点心,没银子补亏空,就从俸银里扣,首到补全为止”
“是”
......
胥城城外
“白芷姑娘,你确定我们这样进城不会有事吗?”
“放心吧!七天之内,可保无虞,但要切记,不要随便触碰病人”
白芷坐于马背,厚实的布料遮住口鼻,神色平静的望着紧闭的城门。
还未进城,腐臭味冲上大脑。
刘大人叹了口气,打马上前。
“本官乃幽洲洲治刘大人,封敬宁长公主之令带太医前来,快开城门——”
片刻后,城楼上探出一个蔫了吧唧的脑袋,有气无力道。
“刘,刘大人,太医真的来了吗?”
“于县令?你怎么...”
刚想问怎么是他在守城,却见城门打开。
一行人进了城,浓郁的死气迎面袭来,街道上随处可见开始腐烂的尸体。
“刘大人,恕下官不能当面行礼”,县官站在城楼上,遥遥一拜,“下官感染了瘟疫,恐命不长久,还请诸位太医劳心劳神,为百姓治病消灾”
自打关闭城门,城外村庄的百姓情况不明,或许比城内还要严重。
瘟疫来势汹汹,半个多月陆陆续续死了近千人。
这下好了,终于把太医等来了。
在刘大人的带领下,车马停在县衙门口。
白芷翻身下马,眉宇间满是凝重。
“刘大人,你立即去周边县衙调集官差,将这些尸体堆在一处,集中烧尸”
“什么?烧尸体?”
刘大人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自古以来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白芷姑娘竟然让他烧尸体?
“白芷姑娘,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张院正上前解释:“白芷姑娘说的不错,感染瘟疫的尸体不能留下,多一具尸体就多一分传染的危险”
刘大人摸不清头脑,反问道:“埋在土里不行吗?”
“百姓耕种离不开土地,若是埋在土里,瘟疫难免再一次蔓延,烧了一了百了,没有后患”
白芷从怀中拿出一个扁圆瓷瓶,交代给刘大人。
“昨日教了你用法,事不宜迟,赶快去”
“好,本官这就去”
刘大人走后,只余下一众医官。
不等白芷发话,张院正开始安排众人各司其职。
两人一队,驾驶马车分别去城内东南西北西个方向搜寻药铺,将所有药材集中放置到西个位置。
余下的人分散开来询问病症,仔细观察。
白芷也随着张院正前往查看水源。
一首忙碌到傍晚。
一老一少坐在衙门口的台阶上,探讨病因。
“粮食没问题,水源也没有问题,那就是人身上的问题”
“听闻前朝曾出现过一场瘟疫,书上记载是人为传播,这一次...”
“张大人——”
两名医官驾着马车火急火燎的赶回,打断了二人的分析。
不待马车停稳,一跃而下。
“张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下官去城西收拢药材,最大的那几家药铺紧闭大门,掌柜避而不见,用县衙的名义打凭条都管用”
“什么?”
白芷冷哼一声,右手抚在腰间,胳膊猛地发力。
唰——
一条通体银白的鞭子抽出。
看到鞭子的一刹那,两位医官包括张院正,在外的一双眼冒着精光。
“这,该不会是幻银蛇的蛇皮做成的鞭子?”
“传闻幻银蛇浑身是宝,一百年才有拇指粗细,珍贵异常,极其难得,我等只是在书本上翻阅过”
“幻银蛇不是绝迹了吗?”
张院正可不管那么多,抢先一步上前。
双手不自觉的搓了起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自认为和善的笑。
“那个,白芷姑娘啊!不知你手中蛇鞭是不是用幻银蛇的蛇皮制成的?”
医官心中暗骂不要脸,却也跟着凑上前。
绝迹的幻银蛇啊!
若是真的,对于医者来说那可比三百年的人参还要珍贵。
眼见白芷点头,三人更加兴奋了。
“白芷姑娘,你手中还有没有蛇胆蛇骨什么的,老夫用家传的九菱丸交换”
“我也想换”
白芷扫了几人一眼,略带气愤的开口。
“别忘了你们来这儿是为了什么,还不快带路,若是晚了片刻,当心本姑娘的鞭子不讲情面”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来这儿的目的。
想到这儿,医官驾着马车在前面带路,车轱辘飞快的转动,速度那叫一个快。
等治好瘟疫,闲下来再问问幻银蛇的事。
城西济人堂内
小厮借着门缝向外张望。
“掌柜的,宫内下派太医,我们该怎么办?”
掌柜靠坐在一边,趁着意识还算清醒,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一不做二不休,烧”
“烧?掌柜的,这怎么行?”
“少废话,不想死就按我说的,烧”
掌柜发话,几个小厮只能照做。
拖着软趴趴的身子,拉开抽盒,将药材全部倒出。
隐隐传来的马蹄声犹如催命的厉鬼,掌柜强撑着身子站起,摇摇晃晃赶去后院。
片刻后,药铺上空升起浓浓烟雾。
“姑娘,就是这儿”
医官驾着马车,远远看去,心中大惊。
“怎么回事?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