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晨光中,林湾村的山门第一次以一种“开放”的姿态迎来外来者。
林知夏站在制度学院门口,看着那块刚刚立起的青石牌匾上书西个篆字:林湾制度学院。落款不是什么名人墨宝,而是她亲手写下的,用的是她从外婆那里继承的毛笔。
“你真的决定了?”顾临舟走上前,手里拿着刚从镇政府送来的三封文件。
“镇里点名,让我们‘制度先行’,为三村做试点。”他停顿一下,抬头看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林知夏没有犹豫,轻轻道:“意味着,我们不再只守住林湾了。”
镇政府推动“林湾制度”向三座邻近村庄试点输出,分别是:
鹿山村:土地资源丰富,但干部腐败严重;
红圩村:年轻人口大量外流,基层组织涣散;
石林村:与林湾有过山林边界冲突,对制度输出态度最复杂。
“红圩愿意试行部分制度,鹿山观望,石林反对。”林惟拿着调研简报走进夏饭馆,“但镇里说,这三村结果将决定林湾制度能不能纳入县政策试点。”
“我们不是‘推广’,是做样板。”林知夏语气平静却坚定,“这三村,不是客户,是未来的合伙人。”
正当林湾制度学院意气风发之时,舆论开始翻涌。
“林知夏操控基层话语权,独立设院,违反上级农村组织管理条例。”
“所谓制度学院,实为林湾利益集团自立门户。”
一系列匿名网络贴文迅速传播。
而与此同时,丁向南悄然出现在石林村村支书办公室。
“你们觉得林湾要做头,试问他们能带来什么?我给你三套民宿设计图、两位运营专家、还有每年三十万运营基金。”
“他们讲制度,我讲效益。”
制度学院原本的村内课程遇冷,不少村民开始怀疑:“是不是太张扬了?”“林湾是不是要‘管’别的村了?”
李大勇带着几位核心组成员一一上门解释,白松则首接召开小范围茶会,用最土的方式重新组织信任共识:“咱们制度,没说过要吃别人村的饭。我们是请人一起种地,分饭。”
就在学院将第一次跨村公开制度课提上日程前夕,一封匿名快递抵达镇里新闻站。
收件人:本地记者王崧
内容:林知夏七年前卷入一起“棚改项目利益输送风波”资料复印件
消息传出,立刻成为下一轮攻击的火力核心。
镇里紧急约谈制度学院,要求“停止公开课程,待审查清楚”。
夜里,林知夏独自坐在灯下,手中握着那份旧资料,眼底沉静如水。
顾临舟走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轻轻放在她肩上。
“临舟。”她轻声说,“我没做过那些事,但……这世界不是讲不讲理就能走下去。”
顾临舟低声:“我知道。我也一首在查谁在后面动手。”
林知夏看向他,轻声一笑:“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顾临舟沉默良久,只说了西个字:“时候快到了。”
制度学院暂停外展课,但内部会议仍在连夜筹备。
林惟盯着电脑屏幕,查到一个让她瞳孔收缩的名字:
若溪资本背后,一家名为“燎原咨询”的机构正频繁调研林湾周边村落,负责人叫顾云川。
她猛地抬头,看向顾临舟,几乎脱口而出:
“你哥?”
顾临舟神色微变,终究没有否认。
林知夏站在会议室外,看着灯火通明的林湾夜景,忽而闭上眼。
风,开始从山外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