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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宋晚星在剧痛中睁开眼。惨白的天花板，滴答作响的输液器，还有腿间未散的温热触感——她猛地摸向腹部。
"孩子还在。"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床边传来。霍沉渊站在阴影处，领带松散，眼底布满血丝，手里捏着那张己经被揉皱的B超单。
宋晚星的心跳瞬间飙高，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她想撑起身子，却被腹部的抽痛逼得倒回床上。
"别动。"霍沉渊的声音冷得像冰，"先兆流产，胎儿心率不稳。"
每个词都像刀子扎在宋晚星心上。她颤抖着去够呼叫铃，却被霍沉渊一把扣住手腕。他的拇指正好按在那道未愈的伤口上，疼得她倒抽冷气。
"八周。"霍沉渊展开B超单，声音危险地发颤，"正好是南明宣调来国内人民医院的时间"
宋晚星瞳孔骤缩："你什么意思？"
"还装？"霍沉渊突然将一叠照片甩在她被子上——全是她和南明宣在当初第一次在医院的见面同框画面，最上面那张甚至是南明宣扶着她的腰进诊室的背影，"沈薇说的没错，你果然——"
"那是产科诊室！"宋晚星打断他，声音因愤怒而发抖，"我当时头晕，南学长只是扶我去检查！"
霍沉渊的眼神更加阴鸷："所以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连产检都要他陪着？"
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宋晚星拼命深呼吸才没让眼泪掉下来："霍沉渊，你宁愿相信沈薇伪造的照片，也不信这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霍沉渊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白色药瓶，"那这是什么？沈薇从你房间找到的避孕药！"
宋晚星气得浑身发抖："那是沈薇自己带的堕胎药！她藏在客房想害我流产！"
"荒谬！"霍沉渊一拳砸在床头柜上，输液架剧烈摇晃，"沈薇失去的是我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诬陷她？"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宋晚星最后的希望。她看着眼前这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你查过沈薇的HCG值吗？"她轻声问，"看过她的B超单吗？"艰难地支起身子，"一个真的孕妇，会随身携带堕胎药吗？"
霍沉渊的表情有一瞬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冰冷："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可以现在就叫医生来抽血。"宋晚星扯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顿时涌出，"做亲子鉴定！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血珠溅在雪白的被单上，像一串刺目的红梅。霍沉渊下意识上前一步，又被理智硬生生钉在原地。
"沉渊..."
娇弱的呼唤从门口传来。沈薇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如纸，膝盖上还放着染血的纱布。她虚弱地伸出手："别怪晚星，她只是一时糊涂..."
霍沉渊立刻走到她身边，动作轻柔得让宋晚星心碎。沈薇趁机靠在他身上，朝宋晚星投来胜利的一瞥。
"医生说我再也不能怀孕了..."沈薇啜泣着抓住霍沉渊的衣襟，"我们的孩子没了..."
宋晚星再也看不下去这场拙劣的表演："沈薇，你根本没怀孕！那些血是假的！"
"够了！"霍沉渊厉声打断，"沈薇刚经历流产，你还敢污蔑她？"
沈薇在霍沉渊看不见的角度，对宋晚星做了个口型：你输了。
剧烈的腹痛再次袭来，宋晚星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了病号服。恍惚中，她听见霍沉渊叫医生的喊声，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在陷入黑暗前，她死死抓住那人的衣袖：
"霍沉渊...如果孩子没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混沌中，宋晚星梦见自己站在血泊里，怎么喊都发不出声音。远处霍沉渊抱着一个婴儿越走越远，而她动弹不得。
"晚星？醒醒..."
温和的男声将她拉回现实。南明宣穿着白大褂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检查报告。
"学长..."宋晚星嗓子干得冒烟，"孩子..."
"暂时保住了。"南明宣扶她坐起来，递过温水，"但你需要绝对卧床休息。"他欲言又止，"霍沉渊他..."
"别提他。"宋晚星打断道，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被角，"我爸爸那边..."
"放心，我加派了人手。"南明宣压低声音，"但有个奇怪的事..."他看了眼门口，"沈薇的血液检查显示，她根本不可能怀孕。"
宋晚星猛地抬头："证据呢？"
"在这里。"南明宣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纸，"但她买通了检验科主任，这份真报告被替换了。"
宋晚星死死攥住那张纸，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霍沉渊知道吗？"
"我还没来得及..."南明宣的话被突然推开的门打断。
霍沉渊站在门口，目光阴森地盯着南明宣搭在宋晚星肩上的手。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封面上"亲子鉴定"西个大字触目惊心。
"滚出去。"他对南明宣说，声音轻得可怕。
南明宣站起身："霍先生，有些事你需要知道..."
"我让你滚！"霍沉渊一把揪住南明宣的衣领，"再碰我妻子一下，我让你在医学界混不下去！"
宋晚星挣扎着下床："霍沉渊你发什么疯！"
"我疯？"霍沉渊甩开南明宣，将鉴定报告砸在床头柜上，"看看你奸夫干的好事！"
报告飘落在地，宋晚星看清了上面的结论：【经DNA比对，排除霍沉渊为胎儿生物学父亲的可能性】。
"这不可能！"她颤抖着捡起报告，"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采样是我亲自监督的。"霍沉渊冷笑，"你还想狡辩？"
南明宣突然捡起地上沈薇的血液报告："霍先生，你先看看这个！沈薇她——"
"闭嘴！"霍沉渊一拳挥向南明宣，被他侧身躲开，"你们这对狗男女！"
混乱中，宋晚星的输液架被撞倒，玻璃瓶碎裂一地。她护着腹部后退，却被霍沉渊一把拽住手腕："打掉。"
这两个字像冰锥刺进宋晚星心脏："什么？"
"打掉这个野种。"霍沉渊眼中翻涌着疯狂的怒火，"否则我让宋先生生不如死。"
宋晚星再也忍不住，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你混蛋！"泪水夺眶而出，"我发誓这是你的孩子...你敢伤害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霍沉渊被她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他缓缓抬手擦掉血迹，眼神可怕得令人心惊："很好。"他转身走向门口，"那你走着瞧。"
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上的医疗器械嗡嗡作响。宋晚星瘫坐在床上，终于崩溃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