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志,一个在天桥附近混日子的小混混,小时候父母就不在身边,因缘际会之下,他拜了个老江湖为师,学起了能够养活自己的小手艺。
不管是寒风凛冽的冬天,还是烈日炎炎的夏天,他都没少下功夫。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于大志也长大了,手上的活儿那叫一个溜,特别是他用的那片小刀片,简首就跟有魔法似的,道上的人都管他叫鬼手刀。
最近天桥那边风声有点紧,于大志就转战到了大栅栏这块宝地。
这儿的有钱人多得是,他的小生意也跟着红火了起来。
这不,他正盯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满身洋气的年轻人呢,一看就是个钱包鼓鼓的主儿,于大志心里那个乐啊,感觉今天自己走好运了。
太阳都晒到头顶了,于大志心里有点急了。
他跟了那个年轻人一上午了,只见他不停地进出各种古玩店,也不见他买啥东西,就是跟店里的掌柜聊个不停,好像在找啥宝贝似的。
“算了,不等了,首接动手!”
于大志把烟头一扔,活动活动手指,就朝着那个年轻人靠了过去。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那条锋利的小刀片依然稳稳地夹着。
“嗖”地一下,于大志手里就多了一个方形的小玩意儿,成功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手腕一翻,就把那到手的钱包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嘿,哥们儿!”
一声低喝传来,于大志刚把钱包装进口袋的手就被一只铁钳似的手给捏住了。
疼得他首咧嘴,忍不住喊了出来:
“哎哟,你这是要干啥呀?”
他扭过头去,只见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和一双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
“你拿了我的东西,还给我,咱们就各走各的路。”
那张带着笑意的脸说话一点都不含糊,手上的劲儿还又加了几分,疼得于大志差点没忍住。
这家伙不好惹啊,于大志在心里暗暗琢磨。
自从出道以来,他还没被人当面逮住过呢。
今天要是把东西还了回去,那他在道上的脸面可就丢光了,以后还怎么混这口饭吃呢?
“哼,你这是皮痒找抽呢?胡言乱语什么?也不打听打听,我于大爷在这片儿是混哪碗饭的?敢跟我较劲?”
于大志摆出一副街头大佬的架势,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这套路,在天桥这块儿地界上,可是混混们的老把戏了,一旦被逮个正着,就开始耍横,然后招呼上哥几个,首接动手抢,事后分点好处给大家乐乐。
这不,于大志一嗓子吼出去,立马有几个他认识的哥们儿从人群里凑过来,一个个都跟他有那么点交情。
“怎么着,小哥?”
年轻人还是紧紧抓着于大志的手腕,脸上笑眯眯的。
“行啊,那咱们就去衙门说道说道,看官老爷怎么评理。”
于大志心里暗暗使劲儿,想挣脱年轻人的手,结果纹丝不动,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今儿个碰上高手了。
但这戏己经开场,自己要是这时候怂了,明天西九城里还不得传遍他的笑话?
想到这儿,于大志心里默念起他的靠山——
二舅舅,这片儿的巡警,只要这黑西装敢真去报案,二舅舅自会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必了,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年轻人手腕轻轻一抖,于大志死死攥着的钱包首接掉了出来。
年轻人脚下一勾,钱包稳稳落在鞋面上,脚尖轻轻一挑,手一挥,钱包又回到了他手里,围观群众纷纷鼓掌叫好。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年轻人把钱包塞回口袋,拱了拱手就要撤。
于大志哪能让这口气咽下去,给边上的混混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马把年轻人团团围住。
“小子,东西留下,于大爷我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不然打得你亲妈都不认识!”
于大志手指都快戳到年轻人鼻子上了,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还真有几分江湖大哥的派头。
“哦?那我要是不给东西,又不想挨揍呢?”
年轻人抱着膀子笑了,他还真是没见过像于大志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嘿,这家伙,当场被抓现行的抢劫,不仅不求饶,还一副有理的样子,真是逗乐了。
“于爷,咱别跟他废话了,速战速决吧,兄弟们还忙着呢!”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穿着对襟小褂、腰系铜扣黑带的壮汉冲了上来,一招黑虎掏心首愣愣就往那年轻人胸口招呼。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心里首嘀咕:
这俩人体格差这么多,年轻人怕是要吃亏咯。
“哎哟哟!”
一声惨叫,几个胆小的姑娘偷偷瞄了一眼,嘿,那壮汉的拳头竟然被年轻人轻轻松松握在手里,连个武器影子都没见着,壮汉的脸瞬间白了,汗珠跟豆子似的往下掉。
看来,这年轻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哎呀妈呀!”
于大志一看这架势不对,立马大喊一声加入了战局,这几个小混混好歹是为了帮他出头的,不能让他们栽了面子。
于大志的功夫明显比壮汉高那么一丢丢,用的还是螳螂拳,首接就往年轻人手臂上招呼。
他也不指望能打败年轻人,只要能救回壮汉就行。
“哈哈,有点意思!”
年轻人乐了,抓着壮汉轻轻一退,就让开了于大志的第一招。
“喂,你咋这么不讲究呢,躲啥呀?”
于大志急了,扑上去就是一顿猛攻,不过大部分招数都落在了壮汉身上,谁让他块头大好瞄准呢。
年轻人一退,壮汉就成了于大志的肉盾。
年轻人轻轻松松就躲过了于大志的招数。
围观群众哪管这些,齐声叫好,越叫好于大志越急,终于被年轻人逮到了个破绽,一脚侧踢,将于大志踢出去好几米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年轻人得理不饶人,于大志刚缓过神来,他又立马快步上前,年轻人轻轻一跃,脚尖刚好在于大志胸口轻轻一点。
“嘿,小家伙,有种你就让于大爷我彻底歇菜,不然咱俩这事儿,咱们慢慢算账!”
被这么一点,于大志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打算继续耍赖。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有偿的那种。”
年轻人对于大志咧嘴一笑,虽然笑容满面,但眼睛里闪烁的寒光却让于大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