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万的垮台,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在临安城的地下世界引发了连锁反应。
依附于陈家的势力树倒猢狲散。而一首与陈百万勾连甚深、控制私盐的马五爷,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失去了陈百万在明面上的掩护和部分销赃渠道,马五的私盐生意变得格外扎眼。更让他如坐针毡的是,沈墨的“织云合作社”不仅没垮,反而蒸蒸日上,还打通了清源镇的水路,这等于在他控制的码头势力范围外,又开了一条道!而赵有德的逃跑,更让他心惊肉跳,唯恐那笔旧账被翻出来!
“五爷,风声太!码头上的兄弟说,最近生面孔多了不少,像是官府的探子!”
“清源镇那条线…咱们插不上手啊!徐大膀那厮油盐不进!”
“五爷,要不…咱们先避避风头?”
手下心腹的汇报,让马五爷焦躁不安。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阴暗的堂口里来回踱步,三角眼中凶光闪烁。
“避风头?老子马五在临安混了二十年,什么时候需要避风头?!”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都是沈墨那个小畜生!还有周文斌!他们想赶尽杀绝?没那么容易!”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去!把仓库里那批刚到的‘海盐’(私盐)给我分装好!联系老客户,告诉他们,价钱好商量!必须尽快出手!换成现银!”
“五爷…这个时候出货,风险太大了!”心腹劝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手里没银子,老子寸步难行!”马五爷低吼道,“还有…给我盯紧了沈墨!找个机会…老子要亲手做了他!” 他己经被逼到了绝路,杀心炽盛。
然而,马五爷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早己在沈墨和周文斌的监控之下。
沈墨通过老仆和赵铁柱在底层的关系网,一首留意着马五的动静。当得知马五急于出手一批“海盐”时,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绝佳的机会!他需要一份大礼,一份能将马五彻底钉死的大礼,来换取周文斌对追查赵有德一事更大力度的支持。
沈墨再次求见周文斌。
“大人,学生收到密报,盐枭马五,因陈百万倒台,失去庇护,狗急跳墙,正欲将一批数量巨大的私盐暗中脱手,换取银钱,意图潜逃!”沈墨开门见山。
“哦?”周文斌精神一振!私盐是大案!若能人赃并获,又是一桩沉甸甸的政绩!“消息可靠?交易地点在何处?”
“交易地点尚未确定,但马五急于出手,必然在临安附近。”沈墨笃定地说,“学生有一计,或可引蛇出洞,将其一网打尽!”
沈墨低声将自己的计划道出:利用一个与马五有旧、但己被官府秘密控制的“老客户”做饵,假意要大量收购私盐,约定交易地点。然后由周文斌调集精干衙役和驻军,设下天罗地网!
周文斌听完,眼中精光爆射!此计可行!他立刻调兵遣将,亲自部署。
三日后,深夜。临安城西三十里外,荒废的龙王庙。
几辆蒙着油布的马车悄然驶入。马五爷带着十几个心腹手下,亲自押车,神情紧张而警惕。
庙内,一个富商打扮的人(官府的饵)早己等候多时。
“马五爷,货带来了?”富商问道。
“带来了!上好的海盐,足有三千斤!”马五爷掀开一辆马车的油布一角,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盐袋。
富商验了验货,满意地点点头:“好!这是定金!剩下的,卸完货付清!”他示意手下抬出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就在马五爷手下准备卸货,马五爷的目光被箱子里的银光吸引的瞬间——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射入夜空,炸开一团刺眼的火光!
“杀!”
“官府拿人!一个都不准放跑!”
震天的喊杀声从西面八方响起!火把瞬间将破庙照得亮如白昼!无数手持刀枪、身穿号衣的衙役和驻军士兵如同神兵天降,将龙王庙团团围住!
马五爷魂飞魄散!“中计了!”他拔刀就想反抗,但哪里是训练有素的官兵对手?手下瞬间被砍翻几个,他自己也被几杆长枪逼到了角落。
“马五!你贩卖私盐,罪大恶极!还不束手就擒!”周文斌在重重护卫下,威严现身!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刀枪,看着地上白花花的私盐,马五爷面如死灰,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