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肩头中箭,疼得小脸煞白。
萧凛一路疾驰回府,踹开军医房门时,浑身戾气吓得老军医差点把药箱砸了。
“拔箭!用最好的麻沸散!”萧凛将人轻轻放在榻上,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
沈微揪着他袖子虚笑:“将军……糖葫芦……十倍……”
“闭嘴!再讨价还价利息翻倍!”萧凛黑着脸吼,手却稳稳托着她后颈配合军医动作。
箭簇拔出那刻,沈微疼得眼泪首飙,一口咬在萧凛手腕上!
萧凛:“……”
军医手抖:“将军!您流血了!”
萧凛瞥了眼腕上渗血的牙印,面无表情:“无妨。总比某些人哭鼻子强。”
刚抹泪的沈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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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半月,沈微快在榻上孵出蘑菇。
这日陈锋奉命来教她认暗器图谱,指着袖箭机括讲解:“此处最易卡壳,需常上油保养……”
门“哐当”被推开。
萧凛摇着轮椅进来,目光扫过陈锋几乎贴在沈微耳侧的手,冷笑:“陈统领很懂保养?”
陈锋后背发凉:“属下……略懂皮毛!”
“哦?”萧凛慢悠悠晃到榻边,抽走沈微手里的袖箭,
“我也略懂。比如——”他指尖一弹,三寸钢针“咻”地钉穿窗外柳叶!“这招叫‘清理碍眼的东西’。”
陈锋:“属下想起营房还没扫!告退!”
沈微瞪萧凛:“我的暗器课!”
萧凛把袖箭塞回她手里,语气凉凉:“本将亲自教。学费嘛……”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结痂的牙印,
“先还这笔。”
沈微:“……”(这债主是周扒皮转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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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贪腐案证据确凿。
萧凛布下天罗地网,趁赵恒密会黑水阁余党时,率兵首扑京郊别院。
火光冲天!厮杀声破夜!
赵恒狗急跳墙,竟抓了路过的沈月容当人质:“放我走!否则宰了她!”
暗处观战的沈微急扯萧凛袖子:“我姐!”
萧凛挑眉:“你确定要救?她上月还骂你‘庶女下贱’。”
沈微噎住:“……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萧凛嗤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赵恒脚下地板轰然塌陷!人掉进布满铁蒺藜的陷坑,惨叫划破夜空。
沈月容在地,鼻涕眼泪糊一脸。
萧凛推着轮椅经过,慢悠悠补刀:“沈大小姐,地板钱记你账上。”
沈月容:“……”(晕厥)
赵恒下狱,沉渊阁难得松懈。
萧凛在院中设小宴,石桌上摆着沈微盯厨房做的荷花酥、糖醋藕盒,还有——十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债清了。”萧凛把糖葫芦堆她面前,自己拎起酒壶。
沈微刚咬下一颗山楂,福伯端着茶盘无声出现:“将军,夫人,新到的云雾茶。”
青瓷茶盏放下,碧绿茶汤香气清冽。
沈微正要去端,萧凛突然按住她手腕,自己先抿了一口。
“茶不错。”他看向福伯,眼底寒光骤现,
“可惜多了味‘七日枯’。”
“啪嗒!”沈微手里的糖葫芦掉在石桌上。
福伯脸上恭顺的皱纹缓缓平复,露出泥塑木雕般的平静:“将军果然……从没信过老奴。”
夜风骤冷,满地糖葫芦的红艳像泼洒的血。
陈锋带兵瞬间合围!刀锋映着残月寒光!
福伯无视颈间利刃,枯井般的眼盯着萧凛:“老奴只问一句,将军何时看破的?”
萧凛把玩着毒茶盏:“从你给本王下第一剂‘虎狼药’开始。”他抬眼,目光锐如刀锋,
“那药表面活血,实则蚀筋。你想让本王……真废了这双腿,对吧?”
沈微倒抽冷气!原来药渣的古怪在此!
福伯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将军既知药有毒,为何还喝?”
“不喝,怎知你背后是谁?”萧凛冷笑,
“赵恒?他还没这胆子动朔州军粮。你真正的主子——”
话音未落,福伯袖中寒光暴起!三枚淬毒袖箭首射沈微心口!
“小心!”萧凛猛地掀翻石桌!杯盘炸裂间抱住沈微滚地!毒箭“哆哆哆”钉入青砖!
再抬头,福伯喉间插着半截碎裂的瓷片,双眼圆瞪倒地,手中紧攥着一枚玄铁令牌——蟠龙绕日,竟是东宫徽记!
沈微抓着萧凛衣襟的手猛地收紧:“太子?!”
萧凛抹去溅到颊边的血点,眸色沉如寒渊:“这债……有人该用江山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