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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十三章：参合庄夜探秘闻
星宿派的骚扰虽被击退，参合庄的气氛却愈发凝重。慕容复对林砚的态度时冷时热，时而探讨抗辽策略，时而又旁敲侧击，打探大理的兵力部署，让林砚不得不加倍提防。
王语嫣似乎也察觉到表哥的异样，与林砚、木婉清相处时，总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犹豫。这日晚饭时，她趁慕容复离席，低声道：“我表哥的书房里，有个密室，他最近总在里面待到深夜，我隐约听到‘辽使’‘兵符’之类的词。”
林砚心中一凛：“你是说，他可能在和辽人暗中联络？”
“不确定，”王语嫣摇头，“但他前日收到一封蜡丸信，看完后脸色很难看，还说‘计划要提前’。”
木婉清握紧剑柄：“要不要今晚去探探那密室？”
“不可轻举妄动，”林砚道，“慕容复的‘斗转星移’诡异莫测，密室必有机关，贸然闯入只会打草惊蛇。”他看向王语嫣，“密室的入口在哪里？可有什么机关暗记？”
王语嫣回想片刻：“书房的书架后似乎有空隙，他每次进去前，都会转动第三排最右边的那本《孙子兵法》。”
正说着，慕容复回来了，众人立刻住口。他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在王语嫣脸上停留片刻，似有察觉，却没多问，只道：“明日我要去无锡会一位朋友，林兄与木姑娘若有空，可一同前往。”
林砚疑心更甚——此刻去无锡，多半是与辽使会面。他不动声色应道：“好，正好去无锡看看。”
当晚三更，林砚与木婉清悄悄潜入书房。月光透过窗棂，照亮满架书籍，果然如王语嫣所说，第三排最右边立着一本《孙子兵法》，书脊上有轻微的转动痕迹。
林砚按住木婉清的手，示意她戒备，自己则轻轻转动《孙子兵法》。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里面黑漆漆的，隐约有微光透出。
两人点亮火折子，一前一后走进密室。密室不大，靠墙放着一个铁箱，箱上挂着复杂的锁具，旁边的矮桌上散落着几张信纸，上面是潦草的字迹，写着“辽主允诺，若助其破雁门关，便割云中三郡予我”“兵符己备，待时机成熟，可调动太湖盗匪”……
“果然在勾结辽人！”木婉清低声怒道，“还想利用盗匪扰乱江南，真是卑鄙！”
林砚拿起信纸，眉头紧锁——这些信纸的字迹虽模仿慕容复，却少了几分他惯有的傲气，更像是旁人代笔，显然慕容复行事极为谨慎，不愿留下把柄。
他走到铁箱前，仔细观察锁具：“这是‘九转玲珑锁’，需按特定顺序转动才能打开，强行破坏只会触发机关。”
木婉清道：“王姑娘说她曾见慕容复开过一次，似乎按了‘天、地、人’三个字的方位。”
林砚依言尝试，转动锁上刻着“天”“地”“人”的旋钮，果然听到“咔嚓”一声，铁箱打开了。箱内没有兵符，只有一卷泛黄的帛书，上面记载的并非兵法，而是星宿派的毒术破解之法，末尾写着“丁春秋手札”——竟是丁春秋早年研究的《毒经》解毒篇！
“原来他要找的不是《毒经》，是解毒篇！”林砚恍然大悟，“星宿派的毒术源自丁春秋，慕容复想借解毒篇克制星宿派，同时与辽人交易，真是一箭双雕！”
木婉清拿起帛书：“这东西留着也是祸害，不如烧了。”
“不可，”林砚摇头，“留着或许能对付星宿派，还能作为慕容复勾结辽人的佐证。”他将帛书收好，“我们先离开，别被发现。”
两人刚走出密室，就见王语嫣站在书房外，脸色苍白。“你们……拿到东西了？”她声音发颤，显然既怕他们被发现，又怕证实慕容复的阴谋。
林砚点头，将帛书递给她看：“他确实在与辽人勾结，还想利用《毒经》解毒篇控制星宿派。”
王语嫣看着帛书上的字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我就知道……他最近总是躲着我，原来是在做这些事。”她抹了抹眼泪，眼神却变得坚定，“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这帛书我来保管，若他执迷不悟，我便将这些证据交给段王爷。”
林砚道：“明日他去无锡，我们暗中跟着，看看他要见的究竟是谁。”
回到客房，木婉清道：“王姑娘虽是慕容复的表妹，却分得清是非，倒是难得。”
“她只是被亲情蒙蔽了双眼，”林砚道，“如今看清了，自然不会再纵容。”他想起王语嫣落泪时的模样，心中微叹——她对慕容复的情意并非虚假，只是这份情意终究没能敌过民族大义。
次日清晨，慕容复带着两个护卫出发前往无锡，林砚与木婉清则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远远跟在后面。王语嫣借口身体不适留在庄中，实则在暗中联络忠于慕容氏的旧部，准备阻止慕容复的计划。
无锡城热闹非凡，慕容复径首走进一家名为“醉仙楼”的客栈，上了二楼雅间。林砚与木婉清在楼下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些酒菜，留意着雅间的动静。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契丹服饰的中年男子走进雅间，与慕容复相对而坐。虽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从慕容复时而点头、时而皱眉的神情来看，显然在商议要事。
“那人腰间挂着狼头令牌，是辽军中的高级将领，”木婉清低声道，“看来是耶律洪基的心腹。”
林砚正欲靠近，忽听雅间传来争执声，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两人立刻冲上楼，只见那契丹将领己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慕容复手持长剑，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见他们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想反悔，说只能给我云中一郡，”慕容复强作镇定，“我一时失手杀了他。”
林砚看向地上的尸体，伤口平整，显然是一剑毙命，绝非“失手”。他冷冷道：“杀了辽使，只会让耶律洪基找到南侵的借口，你这是在引火烧身！”
慕容复眼神一厉：“这是我的事，与林兄无关！”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喊杀声，大批契丹武士冲进客栈，为首的正是耶律洪基的亲信耶律莫哥，他看到地上的尸体，怒吼道：“慕容复！竟敢杀我大辽使者，今日定要踏平无锡，为使者报仇！”
慕容复脸色大变——他本想杀了辽使灭口，却没想到对方带了这么多武士，显然早有防备。
林砚拉着木婉清后退：“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慕容复见状，也知大势己去，恨恨瞪了耶律莫哥一眼，转身从后窗跳走。
客栈内顿时大乱，契丹武士见人就杀，百姓西散奔逃。林砚与木婉清边战边退，保护着周围的无辜百姓，剑光所至，契丹武士纷纷倒地。
“往城西走！那里有官兵驻守！”木婉清喊道。
两人护着一群百姓往城西突围，激战中，林砚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王语嫣竟也来了，正用石子打落契丹武士的兵器，掩护几个孩子撤退，脸上虽有惊惶，却丝毫不乱。
“你怎么来了？”林砚冲到她身边，一剑逼退两个武士。
“我不放心你们，”王语嫣喘着气，“庄里的旧部己去通知官府，很快就到！”
三人合力，终于杀出重围，将百姓护送到城西的官兵驻地。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的醉仙楼，林砚知道，无锡的这场冲突，不过是耶律洪基南侵的序幕。而慕容复的野心，终究点燃了江南的战火，将所有人都卷入了这场更大的风暴之中。
夕阳西下，染红了无锡的天空，也染红了地上的血迹。林砚望着王语嫣与木婉清并肩站在城墙上的身影，一个清丽坚定，一个清冷果敢，心中清楚，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握紧手中的剑，并肩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