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西域:开局结果了噶尔丹

第22章:血泪同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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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铁血西域:开局结果了噶尔丹
作者:
晴窗闲卧
本章字数:
7098
更新时间:
2025-07-07

卧龙谷的练兵场,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没有震天的喊杀声,没有整齐的队列操演。取而代之的,是数千将士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场地中央,临时搭起了一个简陋的木台。台上,站着新任“政宣使”陈敬之,这位投奔而来的落魄书生,此刻神情肃穆,眼神深处却燃烧着一簇火焰。台下,士兵们大多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李信端坐在台侧,目光沉静地扫过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或麻木、或隐忍的脸庞。他知道,这支军队拥有喷子枪的锋芒,有初步成型的医疗体系,有逐渐稳固的根据地,但还缺少一样最核心的东西——一个足以燃烧灵魂、支撑他们在这乱世中拼杀到底的共同信念。今天这场“忆苦思甜”大会,便是要撕开那层麻木的伤疤,让深埋的仇恨与痛苦化作燎原之火。

陈敬之深吸一口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弟兄们!今日,我们不练刀枪,不习战阵。我们,说说心里话!说说我们为何背井离乡,为何拿起刀枪,为何要在这西域之地,拼出个活路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前排一个眼神空洞的年轻士兵:“陈武!出列!”

名叫陈武的士兵身体猛地一颤,有些茫然地站起身,走到台前。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但眼神深处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死寂。

“陈武,”陈敬之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告诉大家,你的兄长,是怎么没的?”

陈武的嘴唇哆嗦着,眼眶瞬间红了。他低下头,双手死死攥着衣角,仿佛那粗布军服能给他一丝支撑。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年轻士兵身上。

“说!”陈敬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说出来!让大伙儿都听听!让这老天爷也听听!”

陈武猛地抬起头,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受伤的幼兽在哀嚎:“我哥……我哥是被准噶尔的贵族老爷……当活靶子……活活射死的啊!”

“轰!”这句话如同炸雷,在士兵们心头炸开。许多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陈武的泪水混着鼻涕流下,他不管不顾,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屈辱中:“那年……我哥才二十……我们一家在河套放羊……准噶尔的骑兵来了……抢羊,抢粮……我哥护着阿娘……被他们抓了……那个穿金戴银的贵族……他……他喝醉了酒……说汉人贱民……只配当靶子……他们把我哥绑在树上……离着五十步……一箭……射穿了我哥的肩膀……我哥疼得惨叫……他们哈哈大笑……又是一箭……射穿了大腿……他们……他们就这样……一箭一箭……整整射了七箭……我哥……我哥的血……流了一地……最后……最后才射穿了他的心口……阿娘……阿娘当场就疯了……我……我躲在草垛里……眼睁睁看着……看着啊!”他再也说不下去,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

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陈武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空旷的谷地上回荡。许多士兵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牙齿咬得嘴唇出血,眼中喷涌着刻骨的仇恨。他们中不少人,都曾经历过类似的惨剧,陈武的哭诉,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们尘封在心底的血色记忆。

陈敬之没有立刻说话,他让这悲愤的情绪在全场发酵、蔓延。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陈武的兄长,是我们汉家儿郎!他的血,不能白流!”他目光一转,落在另一个沉默的中年什长身上:“李光!出列!”

李光,一个平时沉默寡言、训练刻苦的老兵,此刻身体僵硬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台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深陷的眼窝和紧抿的嘴唇,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李光,”陈敬之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说说你的母亲。”

李光的身体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地狱般的场景。他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崇祯十五年……河南……闯贼过境……烧杀抢掠……村子没了……爹死了……我们娘俩……跟着流民逃荒……好不容易……逃到潼关附近……以为……以为能活命了……”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痛苦,“清兵……清兵来了……说是追剿闯贼……他们……他们比闯贼还狠……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我娘……我娘……”

他猛地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滑过粗糙的脸颊,留下清晰的痕迹。他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里面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和绝望:“他们……十几个清兵……把我娘……拖进了路边的破庙……我……我被他们打晕了……醒来后……爬进去……我娘……我娘赤条条地躺在神龛下……身上……身上全是血……全是伤……眼睛……眼睛还睁着……瞪着庙顶的破洞……死不瞑目啊!”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指关节瞬间血肉模糊,却浑然不觉,“我抱着我娘……她的身子……都凉透了……凉透了!那群畜生!那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啊——!”李光再也控制不住,仰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号,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震得在场所有人心脏都跟着抽搐。

整个练兵场,彻底被悲愤的情绪淹没。压抑的啜泣声、愤怒的低吼声、牙齿咬碎的咯咯声交织在一起。许多士兵泪流满面,更多的人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团火在里面燃烧,要将这天地都焚毁!

陈敬之看着台下群情激愤的士兵,知道火候己到。他猛地转身,朝着端坐的李信深深一揖:“将军!弟兄们的血泪,您都听到了!这血海深仇,我们该当如何?!”

李信缓缓站起身。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被仇恨和泪水浸染的脸庞。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士兵们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杆,擦干了眼泪,眼中的悲愤渐渐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杀意所取代。

终于,李信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上:

“弟兄们!”

“陈武兄长的血,李光母亲的血,还有千千万万死在鞑子刀下的汉家父老的血,都在这片土地上流干了!”

“他们,视我们如牛羊!如草芥!可以随意屠戮!随意凌辱!”

“我们是谁?!”

李信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我们是汉人!是炎黄子孙!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我们的祖先,曾在这片土地上,开创煌煌盛世!我们的血脉里,流淌着不屈的傲骨!”

“可如今呢?!”

他猛地一指东方,那是中原的方向,也是血海深仇的源头:

“鞑虏入关,山河破碎!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多少城池化为焦土?多少百姓沦为冤魂?!”

“我们,还能忍吗?!”

“我们,还要继续当那任人宰割的牛羊吗?!”

“不——!”台下,不知是谁第一个嘶吼出声。

“不——!”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最终汇成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不当牛羊!”

“报仇!报仇!报仇!”

士兵们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呐喊,积压己久的屈辱、仇恨、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练兵场变成了沸腾的火山口!

李信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待声浪稍歇,他继续沉声道:

“我们脱离准噶尔,不是为了苟且偷生!不是为了在这西域之地偏安一隅!”

“我们拿起刀枪,不是为了抢掠他人,做那流寇马贼!”

“我们是为了——活下去!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是为了我们的父母妻儿,不再被鞑子欺凌屠戮!”

“是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在这片祖先的土地上,自由地呼吸!”

“更是为了——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士兵们再次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李信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力量:

“从今日起,我们不再是散兵游勇!我们不再是任人欺辱的奴隶!”

“我们是汉军!是汉家儿郎组成的铁血之师!”

“我们的刀锋,将指向所有欺压汉民的仇敌!无论是准噶尔,还是那占据中原的满清鞑虏!”

“唯有自强!唯有雪恨!我们才能在这乱世之中,杀出一条生路!夺回我们汉人的尊严和家园!”

“告诉我!你们,敢不敢战?!”

“敢!敢!敢!”数千条喉咙发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冲天的杀气,仿佛要将卧龙谷上方的天空都撕裂!

“告诉我!你们,愿不愿随我,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士兵们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那是对复仇的渴望,对未来的希望,更是对李信所描绘的“汉家儿郎”身份的强烈认同!个人的血泪仇恨,在这一刻,被李信巧妙地引导、升华,凝聚成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一个崇高的信念——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为死难的同胞复仇,为汉人的尊严而战!

李信看着台下群情激昂、战意沸腾的将士,知道火种己经点燃。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好!记住你们今日的誓言!记住你们身上流淌的血脉!”

“从今往后,汉旗所指,即为家园!汉军所向,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最后的怒吼,如同惊雷,久久回荡在卧龙谷中,宣告着一支拥有共同信念和复仇意志的军队,正式成型。那凝聚的军心,比任何刀枪都更为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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