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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3月8日，惊蛰后第三天
张家土炕上铺着新晒的稻草，李秀英的呻吟声混着灶上煮沸的艾草水气味飘满院子。恩赐踮脚趴在窗台上，鼻尖在玻璃上压得发白，嘴里不停念叨："弟弟慢点，别让妈妈疼......"
"丫头别怕。"张大山满手血污从屋里冲出来，胳膊上还留着李秀英掐出的月牙印，"周大夫说胎位正得很......"
话音未落，屋里突然传出两声嘹亮的啼哭——前一声刚落，后一声紧接着响起，像山涧里的回声。
周大夫的白大褂溅满血点，怀里抱着两个皱巴巴的婴儿："恭喜，是对双棒儿！"
恩赐的小手突然穿过窗棂缝隙，精准地指向左边那个："这是大弟。"又移向右边，"这是小弟。"
满院帮忙的婆娘们倒吸凉气——两个婴儿除了左耳后分别有颗芝麻大的黑痣，长得一模一样。
贾家的晌午
同样的日头下，贾金宝正用手指抠着墙皮。五岁的男孩突然停下动作，扭头望向张家方向，口水滴滴答答落在胸前挂着的桃木符上——那是瘦大仙新给的"镇魂符"。
"看什么看！"王翠花一笤帚砸在儿子轮椅上，"吃饭都教不会的废物！"
轮椅是周大夫送的，本该去年就用上，却被贾富贵劈了当柴烧，说是"咒他儿子站不起来"。首到上个月贾宝金从炕上栽下来摔破头，才勉强允许组装起来。
大丫头端着猪食桶经过，突然发现弟弟用口水在桌上画了个"2"字。她刚想凑近，就听见父亲在院外怒吼："死丫头！小卖部的货都让狗吃了？"
驴车轱辘碾过土路时，大丫头看见恩赐和妈妈用木推车一起照看着大弟和小弟，恩赐胸前还挂着个布口袋，里面装着刚摘的荠菜。两个弟弟耳后的黑痣在阳光下像两粒黑芝麻。
双生子的秘密
1982年夏至这天，恩赐带着弟弟们在河滩上玩石子。大弟突然抓起块带棱角的黑石，小弟几乎同时捡起块白卵石。两兄弟对视一眼，突然咯咯笑起来，把石头凑成个太极图案。
"姐姐看！"大弟举起石头，"像不像我和弟弟？"
恩赐耳后的红痣突然刺痛。她想起昨晚的梦——梦里贾宝金站在河边，后背的柳叶痣渗出血，组成了个残缺的"三"字。
"恩赐！"二丫头慌慌张张跑来，"你、你快去看看......"
贾家柴房里，贾金宝正用炭笔在墙上画满古怪符号。最醒目的是个血红的"三"字，每一笔都对应着他身上柳叶痣的轮廓。王翠花举着擀面杖却不敢打——那些符号组合起来，分明是张简易的接生图。
孕气与怨气
秋收的玉米堆成金色小山时，张家院里飘出久违的肉香。张大山把最大的一块猪腿肉夹到恩赐碗里："多吃点，你帮妈妈带弟弟辛苦了。"
五岁的小女孩己经会熟练地给双胞胎换尿布，甚至能分辨出两个弟弟不同的哭声——大弟饿时像小猫哼唧，小弟则是扯着嗓子干嚎。
"他爹。"李秀英突然压低声音，"你发现没？大弟耳后的痣......和恩赐小时候......"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张大山抄起铁锹冲出去，只看见个仓皇逃窜的背影——是贾家大丫头，地上扔着本撕烂的初一课本，扉页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血痣重现
第一场雪落下时，恩赐在给小弟洗澡时突然尖叫。孩子后腰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像半片柳叶。
周大夫的药箱"咣当"掉在地上："这、这是......"
与此同时，贾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贾宝金在后院雪地里打滚，后背的柳叶痣正在渗血，染红了半尺积雪。更骇人的是，那些血珠竟自动组成个"合"字。
王翠花举着菜刀冲进雪幕时，恩赐正站在院门口。寒风吹起她的碎发，露出耳后那颗己经变成暗红色的痣。
当夜，周大夫翻出二十年前的在中医院学习的记录。发黄的纸页上，一行小字被很模糊："龙凤双胎，女婴气血养男胎，分离则两伤"。
与此同时，李秀英在给双胞胎喂奶时发现，两个婴儿耳后的黑痣竟开始慢慢变红，像两颗正在成熟的枸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