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子,假死后一剑斩开仙路

第23章 龙袍染尘,叩首问君心,最是无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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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冷宫皇子,假死后一剑斩开仙路
作者:
用户75232010
本章字数:
5212
更新时间:
2025-07-07

第二十三章:龙袍染尘,叩首问君心,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帝的寝宫,大得像一座空旷的陵墓。

十二根蟠龙金柱,撑起一片看不真切的穹顶,烛火再亮,也只能照亮柱身上那冰冷的鳞甲,更多的角落,则被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阴影所占据。

风,从殿门的缝隙里挤进来,带着斋戒之夜的寒意,吹得那些明黄色的帷幔,像是招魂幡一样轻轻晃动。

当朝天子,就坐在这片阴影的最深处。

他身上那件十二章纹的龙袍,此刻看着,竟有些不合身的宽大,仿佛那龙椅连同这江山,正一点点把他的血肉给吸干。

他没有看跪在下面的任何人,只是用拇指,一遍遍着手上那枚象征着九五之尊的碧绿扳指。

那扳指,被盘了三十年,温润得像一块暖玉,却暖不了这位帝王眼底的寒冰。

“说。”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这死寂的潭水里。

“说,你们一个一个,都给朕说清楚,今夜这出戏,到底是怎么唱的!”

三皇子林武第一个炸了起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疯熊,浑身的横肉都在颤抖。

他猛地磕了一个头,青石板的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是奉了太子哥的……不!是儿臣自己!儿臣是去捉拿林安这小杂种的!”

他语无伦次,唾沫横飞。

“他秽乱宫闱!儿臣亲眼所见……”

皇帝那扳指的手,停了。

他缓缓抬起眼皮,那目光,比殿外的月光还要冷。

“亲眼所见?”

“你见到了什么?见到你自己抱着个宫女,在地上打滚吗?”

“那满屋子呛得人睁不开眼的黄烟,又是什么?是你捉奸时,点的助兴的香料不成?!”

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林武的心口上。

“你当朕,是三岁的孩童吗!”

林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梗着脖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总不能说,自己兴冲冲踹门进去,结果被人用一泡加了料的浓烟给熏瞎了眼,然后稀里糊涂地就抱住了一个女人摔倒在地。

这话说出去,比秽乱宫闱还要丢人!

他娘的,老子提刀砍人二十年,头一回被个读书人的眼泪给淹死!

皇帝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都在地,抖得像风中落叶的宫女身上。

“你,来说。”

那宫女浑身一颤,连磕头都忘了,只是用一种濒死的恐惧,抬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天子。

只一眼,她所有的心理防线,便被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彻底击溃。

“奴婢……奴婢该死……”

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将三皇子如何威逼利诱,让她去陷害七皇子的“部分真相”给吐了出来。

“是……是三殿下……三殿下许诺奴婢家人一世富贵……让奴婢……让奴婢去污蔑七殿下……”

当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厉声追问,“三皇子背后,可还有人指使?”

那宫女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下意识地,朝着东方看了一眼。

那是太子林康所居的东宫方向。

她什么都没说,可这个眼神,己经说了一切。

皇帝的眼神,又冷了三分。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最后一个人的身上。

林安。

从始至终,这位冷宫皇子都蜷缩在最角落的位置,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袍子,沾满了灰尘,头发也散乱着,一张脸上,挂着两条清晰的泪痕,眼神里充满了茫然与惊恐。

这世上最锋利的剑,不是藏于鞘中,而是藏于无辜的眼神里。

“林安。”

皇帝唤他。

林安像是才被惊醒,猛地一哆嗦,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沙哑而微弱。

“儿臣……儿臣在……”

“你,有什么话说?”

林安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语不成句。

“儿臣……不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儿臣正在殿内斋戒……就听到有人‘砰’的一声把门踹开……然后……然后就是好大的烟……呛得儿臣睁不开眼……”

他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儿臣好怕……以为是走了水……就躲在墙角……后来……后来李典仪就带着人进来了……”

他的话,颠三倒西,却恳切得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一个完美的,被吓坏了的,无辜的受害者。

皇帝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皇帝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那叹息声里,有失望,有愤怒,更多的,是一种被愚弄后的厌倦。

“朕的龙椅之下,容得下争斗,容不下愚蠢。”

他看也没看林武,声音却冷得像冰。

“三皇子林武,行事悖逆,构陷手足,德行败坏,不堪为子!”

“传朕旨意!”

“夺其禁军巡防营指挥权,即刻收回兵符!罚没一年俸禄!”

“着其于东宫之内,禁足三月,给朕好好读一读圣贤书,学学什么叫兄友,什么叫弟恭!”

林武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了下去。

夺了兵权,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皇帝的目光,最后扫过全场,在那位从始至终都站得像一杆标枪的祭天典仪官李正脸上,停留了一瞬。

“李爱卿,今夜之事,辛苦你了。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外传,污了皇家颜面。”

李正躬身,“臣,遵旨。”

他那双老眼,不着痕迹地,又看了一眼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林安,以及空气中那尚未完全散尽的、古怪的硫磺味道。

这位倔了一辈子的老头子,什么都没说。

……

事后,太子林康被宣至寝宫。

他跪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央,向着那张龙椅,恭恭敬敬地请罪。

“儿臣管教弟弟不严,致使其犯下大错,请父皇责罚。”

龙椅之后的阴影里,只传来皇帝一声冷淡的回应。

“你不是管教不严,你是识人不明,更是掌控不力。”

“退下吧。”

林康叩首,起身,倒退着走出大殿,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是当他转身步入黑暗时,那双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而真正的大发雷霆,则发生在东宫。

被禁足的林武,像一头被拔了牙的疯狗,在自己的院子里疯狂地砸着东西,对着太子寝宫的方向破口大骂。

“林康!你这阴险小人!你拿老子当枪使,用完就扔!”

“见死不救!你他娘的算什么兄长!”

“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他与太子之间那道曾经坚不可摧的联盟,就在这夜,随着那些被砸碎的瓷器,一同碎裂,再也无法弥补。

一辆简陋的马车,将林安送回了冷宫。

他没有回殿内,只是站在那扇破门前,久久伫立。

西边的天际,那轮落日,正一点一点沉入地平线,最后的余晖,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好长好长,扭曲变形,像一个蛰伏在阴影里的怪物。

风,又起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干净得过分的手。

这盘棋,他赢了一子。

可这满盘江山,他才刚刚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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