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寄出的橡皮屑

第7章 海浪声里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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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未寄出的橡皮屑
作者:
青春纪
本章字数:
4984
更新时间:
2025-07-07

自从苏棠无意间提及去看海,那片从未涉足的蔚蓝,便像施了魔法般,悄然潜入我的日常。此后,每次翻开课本,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那片湛蓝。闲暇时,我频繁翻开地理图册,目光急切地在密密麻麻的线条与标记间探寻,用铅笔尖一次次丈量我们所在城市与海岸线的距离,那距离仿佛承载着我对这次出行的所有期待。我认真圈出每一处能在日落前抵达的沙滩,每画一个圈,都仿佛看到我和苏棠并肩漫步在沙滩上的场景。橡皮屑簌簌落下,洒在被我折得有些破旧的 “潮汐时刻表” 折痕上,仿佛是我内心激动与期待的具象化。

出发那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我便早早从睡梦中醒来,一看时间,竟比平常提前了整整两小时。我像着了魔一般,在镜子前伫立许久,双手下意识地反复整理白衬衫领口,一次、两次…… 足足整理了七遍,却总觉得不够完美。脑海中蓦地闪过苏棠说过的话 ——“你穿浅蓝色和樱花很配”,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换回那件浅蓝色外套。穿上它的瞬间,仿佛苏棠就在身边。接着,我小心翼翼地把新买的星空贴纸放进书包侧袋,贴纸在灯光下闪烁着梦幻光芒,恰似我对这次出行怀揣的梦幻期待。随后,我又拿出特意去烘焙店买的樱花形状饼干,用铝箔纸仔细包裹,一层又一层,足足包了三层,才放心地放进书包,生怕饼干在途中被压碎,毕竟这是我想与苏棠分享的甜蜜。

在车站等候时,我不时张望着西周,内心既紧张又期待。终于,苏棠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发间系着淡蓝色丝带,微风拂过,丝带轻轻飘动,煞是好看。看到她的那一刻,我不禁一怔,她的丝带颜色竟与我的外套如此契合,宛如心有灵犀般。她怀里抱着一本素描本,封皮上贴着我们上次一起买的樱花贴纸,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让我忆起我们共度的美好时光。“早啊!”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我走来,声音清脆悦耳,还带着清晨露珠的清新。她走到我面前,俏皮地指了指我鼓鼓囊囊的书包,笑着打趣:“你该不会把物理竞赛书也带来了吧?” 她的笑容如春日盛开的花朵,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紧张。

我们一同登上公交车,车子晃晃悠悠地驶向海边。苏棠靠窗而坐,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侧脸,为她镀上一层金边,使她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耳机,大方地递给我一只。耳机里流淌出轻柔的音乐,夹杂着她哼唱的旋律,虽有些跑调,在我听来却无比动听。当唱到 “想要和你去看海” 这句歌词时,她的耳朵尖瞬间红了,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般,慌乱地切到下一首歌。而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在车窗玻璃上的倒影,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震碎胸腔,甚至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终于抵达海滩,此时潮水刚刚退去,沙滩上像是被大自然精心布置过,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贝壳,还有一些淡粉色的珊瑚碎片。苏棠一看到这景象,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发现宝藏的探险家般,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她仔细翻找着,裙摆沾上细沙也毫不在意。“快来看!” 她兴奋地向我喊道,手里高高举起一枚心形贝壳,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如同浸了海水般明亮,“我们把它埋起来,下次来看看还在不在。”

我赶忙蹲在她身边,看着她用一根树枝在沙滩上认真地画着小房子,每一笔都画得极为专注。海风轻轻吹起,卷起她的发丝,有几根调皮地扫过我的手背,刹那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这时,我隐约听见她小声嘟囔:“要是能在这里养只猫就好了。” 我刚想开口回应,还没等我说话,她突然把那枚心形贝壳塞进我手里,然后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转身朝着海浪跑去。她的白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又落下,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美丽至极。

正午时分,太阳变得有些灼人,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我们躲进遮阳伞下,苏棠轻轻打开素描本,我一眼便看到里面夹着上次在书店捡到的书签,那书签承载着我们美好的回忆。她开始画远处的灯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与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我佯装看着大海,余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她。我看着她垂落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还有那被太阳晒得微红的鼻尖,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爱。

“你看!” 她突然兴奋地把本子转向我,我定睛一看,画面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两个小人,一个戴着眼镜,显然是我,另一个扎着丝带,自然是她,两个小人脚下踩着发光的贝壳。看到这幅画的瞬间,我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而她却若无其事地继续拿起彩铅给画涂色,彩铅不小心蹭到她的手腕,她也毫无察觉,依旧专注地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里。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一片绚丽的晚霞,海水也被映成蜜色。我们并肩坐在防波堤上,苏棠晃着脚丫,突然转过头问我:“你说,大海会记住所有秘密吗?” 我望着她被晚霞染红的侧脸,那模样美得让人心醉,我在心里默念:“我的秘密都在你眼睛里。”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大概吧,就像沙滩上的脚印,总会被浪花带走。” 说完,我捡起一块石子,用力扔进海里,石子在海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她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久到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就在我胡思乱想时,海风轻轻送来了她那声轻轻的叹息:“那我希望,有些脚印永远不会消失。” 她的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却重重地落在我的心上。话音刚落,一枚海星像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突然从礁石缝里跌落下来,“啪嗒” 一声掉在我们中间,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苏棠的裙摆,也打破了这份有些凝重的气氛。

返程的车上,苏棠靠在窗边渐渐睡着了。我静静地望着她,随着车子的颠簸,她的发顶也轻轻晃动着。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校服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生怕吵醒她。路灯的光芒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就这样静静地数着她睫毛的颤动,那一刻,我真的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能让我一首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到家后,我开始整理书包,那张星空贴纸还安静地躺在夹层里,仿佛在等待着下一次被送出。我轻轻展开苏棠送我的贝壳,仔细端详,突然发现内侧刻着小小的 “ST”,那是她名字的缩写。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在贝壳上,贝壳在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看着这些光斑,我仿佛看到了她眼睛里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温柔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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