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北平城门楼子的砖石缝里还嵌着去年的积雪，林砚秋独自站在箭楼之下，怀中的“影子部队”名单被冷汗浸透。正午的阳光穿过残破的飞檐，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零星的叫卖声，却掩不住空气中紧绷的肃杀。
“林先生果然守信。”雪狐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林砚秋抬头，只见她倚着雕花窗棂，手中把玩着微型相机，和服袖口的银线梅花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她身后站着西个荷枪实弹的日军特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楼下。
林砚秋举起名单，高声喊道：“我来了，放了夜莺！”话音未落，两个特工押着浑身是伤的夜莺妹妹出现在楼梯口。夜莺的头发凌乱地遮住半张脸，嘴角还挂着血丝，却仍咬牙笑道：“林哥，别管我......”
“把名单扔上来，我就放人。”雪狐的眼神冰冷如刀。林砚秋深吸一口气，将名单折成纸飞机掷向二楼。就在雪狐伸手去接的瞬间，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正中她握相机的手腕。雪狐吃痛松手，相机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动手！”林砚秋大喊。沈雁秋带着地下党从街角冲出，枪声骤然响起。林砚秋趁乱冲向城门楼，却被日军特工拦住去路。拳脚相搏间，他瞥见雪狐捂着伤口逃向楼顶，夜莺妹妹正在与押解她的特工殊死搏斗。
林砚秋夺过一把步枪，边射击边冲上楼梯。顶楼的天窗大开，冷风灌进来掀起满地灰尘。雪狐倚着残破的匾额，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手雷：“林先生，你以为能轻易赢我？‘寒梅计划’的真正核心，你永远都找不到......”
“是吗？”林砚秋举起枪，却在扣动扳机前突然愣住——雪狐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梅花胎记，与母亲怀表上的图案分毫不差。就在他迟疑的刹那，雪狐拉响手雷，纵身跃出天窗。林砚秋飞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两人一同悬在城楼边缘。
“为什么......”林砚秋咬牙，手臂青筋暴起。雪狐的和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突然笑了，泪水混着血珠滴落：“因为我们是亲姐妹......母亲当年为了保护你，把我送给了日本人......”
下方传来沈雁秋的惊呼声。林砚秋感觉手臂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雪狐却趁他分神，狠狠咬住他的手腕。剧痛中，林砚秋松开了手。看着雪狐坠落的身影，他摸到怀中母亲的残表，突然明白为何梅花标记会贯穿整个“寒梅计划”。
战斗很快结束。夜莺妹妹被救了下来，日军特工死的死、逃的逃。沈雁秋捡起地上的名单残页，发现背面用日文写着一行小字：“重阳行动，雁门关”。她脸色大变：“不好！‘影子部队’真正的目标不是晋绥补给线，而是雁门关的八路军指挥部！”
林砚秋抹去嘴角的血迹，望着远方的雁门关方向。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仿佛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来临。他握紧残表，对沈雁秋说：“通知八路军，我们连夜出发。雪狐虽然死了，但‘寒梅计划’的余孽不会善罢甘休。”
当夜，三人骑着快马奔出北平城。月光洒在古道上，林砚秋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雪狐临终前的话。原来在这场漫长的暗战中，命运早己将他与敌人以一种残酷的方式相连。但他知道，无论真相多么令人痛心，守护这片土地的使命，永远不会改变。雁门关的烽火台上，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正在等待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