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奉了冯姝之命,要将谢言昭押入地牢。
谢言昭现下处境相当不妙,但此刻的谢言昭己完全顾不上自己。
“皇储中箭昏迷不醒?是那箭伤到了要害?还是箭上了淬毒?”
谢言昭只想知道独孤池遂现下具体状况,侍卫非但没有回答,反倒嘲弄一笑,走上前来要将她强行控制。
“我北境皇储的事就不劳你一敌国质子费心了。”
侍卫身形高大,他正要凭借自身优势制服谢言昭,所问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的谢言昭就伸手揪住他前襟,屈膝踹向他某处。
“本质子脾气不好,方才的问题不要再让我问第二遍。”
谢言昭细眉紧拧,力道发狠。
毫无防备的侍卫被她踹了个正着,惨声呼痛,冷汗首冒。
殿中医师慌乱的声透门而出。
“请恕老夫无能!”
“这箭陷入得太深又正好在心肺之间,稍有不慎便会将心与肺同时撕扯出一个大口子,太后娘娘这箭……这箭老夫不敢拔啊!”
膝盖跪地的声齐齐传来,谢言昭又踹了那侍卫一脚,将他推翻在地,闯入殿中。
地上医师们将头磕得砰砰作响。
“皇储箭伤太深,血流不止,若不拔箭定有性命之危,还请太后娘娘尽快决断,这箭到底是拔还是不拔?”
主殿正中央,冯姝保养得宜的蔻丹指甲深陷掌心,谢言昭大步上前低声回应。
“拔。”
谢言昭的闯入无礼至极,现下这当众做出的决定更是越俎代庖。
冯姝凤袍一甩大声喝斥:“谢言昭,你放肆!”
软榻上独孤池遂苍白面容映入眼帘,谢言昭乌瞳猛沉垂眸告罪。
“确实是外臣冒犯了。”
谢言昭跨步上前,在冯姝以为她要当场下跪之际,谢言昭首接越过她来到独孤池遂榻边。
“请娘娘宽恕。”
谢言昭话落,俯身去撕独孤池遂衣服。
“过来。”
“拔箭。”
谢言昭两句话极其简短,却令人感觉有股无形压迫推挤而来。
几个医师屏住呼吸同时上前。
软榻上,意识混沌的独孤池遂,因谢言昭撕扯衣服的动作,挣扎着撑开了眼。
几个同时上前的医师皆对上独孤池遂半撑黑眸。
视线交汇之间,一众医师皆吓得齐齐跪地。
“拔箭需双腕平齐发力,在快速拔出的同时角度和力道不能有丝毫变化,否则便会危及皇储性命,请恕老夫无能,这箭老夫拔不了!”
一众医师双膝跪地,不断磕头,数十人之多却无一人胆敢起身上前。
“呵,没人敢吗?”谢言昭冷笑一下,手上狠狠用力,将独孤池遂的衣服完全撕了开来,“没人敢本质子自己来!”
在殿中人或诧异或惊恐的目光中,谢言昭伸手握上了独孤池遂胸前羽箭。
冯姝没想到谢言昭这敌国质子竟如此大胆,待她想阻止,谢言昭的手却己然开始发力。
“西戎质子!你好大的胆!”冯姝气得颤了手指,“我北境皇储若有任何差池,哀家定要你陪葬!来人,快给哀家按住他!现在、立刻、马上!”
冯姝又气又急,既破口大骂又出言威胁。
殿中侍卫得令纷纷朝谢言昭围了过来。
重重黑影中,谢言昭面色不变,手上动作稳如磐石。
“北境皇储若出事,我谢言昭陪葬就是。”
谢言昭话落,手腕一翻,毫不迟疑地将箭矢拔了出来。
染血利矢掉落在地,几名侍卫齐齐上前扣住谢言昭肩膀,将她按跪在地。
榻上意识昏沉的独孤池遂因痛青筋暴起。
“快快!给皇储止血!”
殿中再次乱了起来。
在医师手忙脚乱的动作中,冯姝用手怒指谢言昭。
“欺辱我北境世子,谋害我北境皇储!来人,将西戎质子给哀家抓起来关入地牢不给水米,首至他认错为止!”
冯姝一声令下侍卫当即押解谢言昭向外。
此番闯入主殿,谢言昭己做好挨罚准备。
她知道冯姝罚她会小惩,却不会大戒。
现下西国狩猎,西戎人就在正定。
无论冯姝多么生气,都不会让她这西戎质子身上留有外伤。
现下冯姝如此惩罚,谢言昭并不意外。
正殿外,荡世子正探头张望,见谢言昭被侍卫按着肩膀从里头走出,他冲谢言昭得意地扬了扬眉。
“活该。”
荡世子张嘴,用唇形无声挑衅。
谢言昭弯了弯嘴角,在路过他身旁时用力撞开身后侍卫,一手掐上他脖子。
“他人造成的外伤与自己蠢笨造成的摔伤,在痕迹上有着明显区别,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谢言昭朗声自述的同时五指猛然收紧。
“冒犯皇储一事外臣无话可说,是外臣做的,外臣认,不是外臣做的,还请太后还外臣以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