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冯家有人来的时候,冯氏都会刻意让姜芙避开,是以姜芙和冯家几位舅母都不太熟,从前也只见过三五面而己。
不过姜芙还是柔顺的上前,同每个人都一一道好。
到了冯文礼这儿,冯文礼赶在姜芙之前开口,“都是一家人,表妹不必这般客气。”
姜芙抬眸,杏眼中漾出感激之色。
冯文礼只觉得一颗心荡漾。
他家中早早便为他定了婚事,对方是户部尚书谢家的女儿。
只是其母两年前去世,他的未婚妻需得为母守孝,这婚事便拖了下去。
那谢姑娘是个跋扈的性子,其貌不扬偏不许他在她进门之前纳妾,通房都不能有。
然而谢府门第比冯家要高,他是高娶,母亲也只让他忍着。
然而今日看到这妩媚动人的小表妹,冯文礼却有些忍不下去了。
小表妹不得姑母喜爱,又一个人在国公府寄人篱下,想来最是需要人疼爱的时候。
没人给她做主,便是成了他的女人,也不敢声张。
大不了他置办个外宅,将人安置出去。
若姜芙不愿,她不愿也没办法,姑母疼爱他远胜过姜芙。
姜芙只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供他玩弄。
一时间冯文远的目光似是黏在了姜芙身上一般。
透着阴暗潮湿的目光,令人格外不舒服。
好在姜芙同他们打了招呼后,就去了内室里。
伯府的大夫人说冯文礼,“收一收你的目光。”
冯文礼朝着冯大夫人诉苦,“母亲是知道的,我都快要被憋死了。”
冯大夫人也知道儿子委屈,想着那谢家姑娘再有一年便出了孝,小姑子又不在乎姜芙这个女儿,儿子想看便看吧。
想做些什么也没什么,小姑子不会给姜芙做主,姜芙一个孤女,受了欺负也只能忍着不敢声张。
儿子以后娶了谢氏女,只怕是会更委屈。
如今放纵些在,只要闹不出来也没什么的。
姜芙来到了内室里,魏老夫人坐在一旁,魏三爷正给冯氏喂着药,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
冯氏故作惊讶的看了一眼姜芙,不好意思的推了魏三爷一下。
“三爷,孩子过来了。”
魏三爷道:“来便来了,这有什么。”
冯氏遂道:“我多大的人了,还让三爷喂药,让孩子看了笑话。”
“芙儿,你不会笑话姨母吧。”
姜芙含笑道:“看着姨母同姨父恩爱,我只会替姨母高兴。”
那日里冯氏和魏三爷闹的难看,可二人到底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冯氏伏低作小,扮一扮委屈,自然能让魏三爷回心转意,二人重新蜜里调油。
但要知道冯氏从前可从没有哄过魏三爷,她一首是被哄着的那个。
这有一便有二。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原就是从一微点开始慢慢变的。
眼下她看着冯氏故意在她跟前同魏三爷恩爱,只觉得好笑。
她这模样却让冯氏眼中阴郁,冯氏又想到那一日里,这个在她眼里懦弱无用的女儿说出那样的诛心之言。
冯氏从未曾有如那一刻那般狼狈,哪怕当初被逼着不得不嫁给姜芙的父亲,那人虽身份上不得台面,待她也是百般讨好。
偏姜芙将她的脸面都给撕碎了,那样一桩被她隐藏在心底的往事,竟就被姜芙知晓,还那样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冯氏便知道,姜芙是留不得了。
她知道了她的秘密。
她对她怀有恨意。
三房如今这样的情况,死一个人太扎眼,不妨先将人给弄出去。
冯氏笑意不达眼底,“你能这样想便好。”
“芙儿,如今婵姐儿也离开了,姨母身边便只有你了,你帮姨母招呼你几位舅母。”
姜芙应是。
她出去后便被冯文礼给缠住了,冯大夫人也只说:“还是你们年轻人有的说。”
冯文礼又让姜芙带他出去走走,姜芙看着冯文礼,笑容真挚又单纯,似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冯文礼的别有用心。
魏三爷很快便离去了,内室里只剩下了冯氏和冯老夫人。
冯老夫人一脸忧心,内室和外室一墙之隔,长孙的异常她听的清清楚楚,礼哥儿可不是个会随意和人热络的性子。
“礼哥儿对芙丫头似乎格外殷切了些。”
“他们表兄表妹的,感情好了不是很好吗?”冯氏笑说:“我这些年亏欠了芙儿,她对我似有些怨气,我如今只想着如何能拉近她同我关系。”
冯氏如今要牢牢的将姜芙给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只这话不好同她母亲说,她母亲定然不想将冯家给拉进去。
可唯有姜芙成为冯家的人,才可任由她控制。
冯老夫人便被吸引了心神,“是了,这亲生母女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了,你能想明白便很好。”
冯氏对这话嗤之以鼻,面上却应是。
姜芙和冯文礼出去没多久,宋惜颜便过来了。
她来感谢当日里姜芙对她的照拂之情,还说想接姜芙去忠勇侯府住上一些时日,和她作个伴,这事禀明了魏老夫人,老夫人也是同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