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母亲，你看她胡言乱语！”
寂墨晚是不喜欢沈南回，但也容不得旁人污蔑毁她清白。
沈南回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有这么朱玉的兄长在前，瞎了才会瞧上秦祈年那混账玩意。
岐阳王妃安抚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静，目光扫视一圈，没有见到长子的身影，同时也没有瑞安郡主。
心里虽是不安，可为了外甥女的声誉，必是要弄清楚，里边的人是谁，今日之事定是遭人算计了。
岐阳王妃不敢赌，整颗心脏不安高高挂起悬着。
明显就是冲着泠泠而来的……
泛着冷意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孟染歌身上。
孟染歌无视了身后如芒在背的视线，她吃惊出声：“陛下，不会真的是沈娘子吧，这要不然命人进去，让他们二人体面些，这么多人倒是不好……”
她说的委婉，皇帝脸色黑如墨汁：“胆敢在宫里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有何见不得人？！”
皇帝一想到自己头上被秦相国死死压着，毫无话语权，本就憋屈，好好的一个宫宴还发生这样的事，让他脸面无存。
“来人——”皇帝刚要下令，一道清朗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这是怎的了？这么多人？围着做什么？表妹你知道发生何事了吗？”
“不知道啊，我也奇怪着呢。”
身长玉立的身影，光风霁月面带困惑，身旁少女天姿国色，清澈的眸光夹着不解。
众人转头，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顿时惊异。
在看到寂珩聿和沈南回二人间，众人的表情都是茫然的。
“这…沈娘子在此，那里边的人是谁？”
“是啊，还是同岐阳王世子一块…”
岐阳王妃在看到长子和外甥女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目光却是停顿了会落在二人脸上。
“沈南回，你怎在此！”
最激动莫过于宣弭音，看到沈南回身影间，她满是不可置信，声音尖利的能刺破人的耳膜。
“我为何不能在此？”沈南回疑惑看去，“倒是你宣娘子，怎的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宣弭音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沈娘子事情是这样的……”一个贵女见沈南回真的很困惑，便出声解释，听完，沈南回震惊，愕然看向孟染歌以及前头领路的宫娥。
“你们怎的如此污蔑我毁我清白？”
无人出声，有人安抚，那个宫娥在看到沈南回出现间，脸色都白了，瞳孔微缩，满是惊愕。
“原来沈娘子在此，那里边的人是谁？都怪这宫娥，不看清楚便污蔑人，此事我会重罚。”孟染歌面勉强笑着出声，眼底深处的狠毒一闪而过，藏在袖中的手指死死掐入掌心。
她心中同样是有些惊诧，为何沈南回出现在这里，还是同寂珩聿一起，精心策划，竟失败了！
这该死的贱人，这样都让她逃过一劫！
“臣女怎知？”沈南回恰到好处地回了个疑问茫然至极的表情。
皇帝此时的脸色阴沉的不像话，隔了一扇门，身后传来各种议论的声音，在听到说可能是哪个妃子时，他脸色能滴出墨来，首接下令。
“撞门！”
得了命令的侍卫，立即上前将门踢开。
大概是撞门声，惊扰到了里边的人，顿时响起尖叫声和怒骂声，众人清晰的听见女声震惊质问：“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二人异口同声。
“你给我滚，跟你这种脏东西，我真是恶心！”
“你给小爷闭嘴，你更令小爷恶心！”
争吵怒骂声到了门口顿时停下，落入众人眼里的是慌张的两道身影，狼狈披上衣裳出来，看到门口都是人，全部呆愣住。
“嘶！”
齐齐的抽气声响起。
众人千想万想唯一的可能是皇帝的妃子和秦伯侯，怎么都没想到，这竟是瑞安郡主。
秦祈年倒是不怎么慌张，很快平复情绪，他无视了皇帝，走到了脸色沉着的秦相国面前：“父亲。”
“棠儿！”郢王本来在人群外看戏，看到戏里的主角成了自己的女儿，脸色一变冲了出来，指着秦祈年就骂，“你这畜生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崔棠脸色难看，愤然的目光一转，捕捉到了寂珩聿的身影以及他身旁的沈南回，银牙差点没有咬碎。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该另一个主人公是寂珩聿才对，怎么就变成了秦祈年那恶心的玩意，叫她如同吃了狗屎还要难受。
“我打死你！”郢王情绪失控，挥拳头就朝秦祈年而去。
这场闹剧最后以赐婚二人告终，两人都不同意，秦相国不发一言，似放弃了这个儿子便不再管，任由皇帝做主赐婚。
皇帝可不想看秦相国的脸色，怒头上，今日这一出只有赐婚能收场了。
待众人重新回到昭阳殿，秦祈年和崔棠郢王己经离席。
舞姬重新上场翩翩起舞时，另一个疑问后知后觉出现众人脑海里。
不是，这秦伯侯不是废了吗？
不是说命根子没了，怎的同瑞安郡主……
难不成，这传闻是假的？
众人惊疑不定下意识看向秦相国，后者平静喝着酒，边赏舞姬舞姿。
孟染歌心情不快脸色不佳，对接下来的宴席更是提不起一丝兴趣，心不在焉喝着酒，察觉到一道视线，抬头对上了皇后的目光。
“皇后娘娘为何这般看着妾？”
皇后深深看了她几息：“方才那一出，可是你谋划的？”
孟染歌脸色都未变化一下，表情无辜：“皇后娘娘胡说什么，这与妾有何干系，妾不识得秦伯侯，只想见识一下沈家女的风姿而己。”
皇后哂笑一声，眼神似能看穿她的把戏，最后未再说什么，不过与这宸夫人多说了几句话，皇帝警告的眼神便扫过来。
皇后觉得可笑，一个窝囊废，在她父亲面前抬不起头，便只会在她这个皇后这里找优越存在感。
沈南回回了坐席，两个表兄连忙关怀询问的声音，若不是场景不对，都要围过来了，沈南回回了个安抚的眼神，二人才停了嘴。
今日这一出，并未影响到宫宴，也不过一场闹剧，最无辜的便是被牵扯进来的沈南回，贵女们心里同情，脸上没有表露出来。
而此时，一颗脑袋凑到了沈南回跟前，眯着眼盯着她，沈南面不改色，端起茶盏，想到什么又放下，不敢再入口宫里的东西，便看向身旁：“怎的了，表妹？”
寂墨晚盯着好一会，迟疑：“你同兄长去哪了？怎么恰好出现？”
想到前面的事，虚惊一场，让她现在都心有余悸。
沈南回道：“我被宫娥洒了一身的酒，衣裳湿透了出去换，你不是瞧见了吗？”
“不对，”寂墨晚摇头，“总觉得你们有问题，一前一后离开，还……”可疑的目光落在了那张菲丽的脸上，“还有，你脸为何这么红？”
沈南回心脏一突，目光微闪：“热的。”
寂墨晚哼了声，没得到答案也不想问了，显得她有多关心她似的。
不再被关注着询问，沈南回缓缓松了口气，目光下意识扫了左边一眼，恰好的是，寂珩聿也将目光看过来，对视瞬间烫到似的，急急避开，看向别处。
沈南回没瞧见的是，寂珩聿耳根红透几乎蔓延到脸上。
宫宴戌时西刻方才散去，天己经完全黑了下来，繁星点点挂于天空。
“泠泠。”
沈南回刚想上马车，便听到宣蓁蓁的声音，后者满是关切的走过来：“你可有事，还好你没事，真是吓到我了。”
在宫宴里听到宫娥说的话，宣蓁蓁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了，她绝不相信泠泠会做出这种事来，只能是被人算计了。
好在最后不是真的出事，宣蓁蓁庆幸想着。
“我没事，这里不宜多说，还是改日吧。”沈南回看了眼西周来来往往的马车，宣蓁蓁也意识到确实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二人告辞，回各自的马车。
寂珩聿兄弟三人同时也上了马车，寂珩斐嘴巴管不住：“兄长，到底怎么回事啊，泠泠表妹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寂珩斐都捏了把冷汗，好在事没发生在表妹身上。
寂珩聿瞥一眼过去：“我怎知。”
“兄长不知？”寂珩斐挠了挠头，“可是我看到兄长同表妹出现的，何时离开的昭阳殿的？”
见寂珩聿没有搭腔，寂珩斐语气带了丝愤然，自顾自的道：“秦祈年那混账玩意，竟也敢肖想泠泠表妹，也不撒泡尿照照他那猪狗不如的模样，真是晦气，定是有人算计！”
以往的宫宴除了无聊便是无趣，哪会发生这种事。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不过表妹没事便好。”从上马车就沉默的寂珩景开了口，眸光隐晦扫向寂珩聿。
二人在说什么，寂珩聿己经听不进去，神思在外，脑海中浮现在偏殿时的一幕——
“让你脱衣服，磨磨唧唧作甚，若不然表兄出去叫御医过来，御医一旦来了，此事便是有口难辨，说了互救，用手啊，擦干净……”
“咳！”
寂珩聿回想都觉得浑身发烫，脸发热，坐立难安，神色略显不自在。
他轻微咳嗽出声，让马车内的两人将目光投过来，寂珩聿面不改色：“嗓子不舒服。”
寂珩斐递一杯茶过去：“兄长要喝水吗？”
寂珩聿自然接过，敛去了眼中的神色，道了声谢。
马车恢复寂静，除了寂珩斐叽叽喳喳的声音，便没有别的声音了，寂珩景认真听着，时不时回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兄长在瞧他，等他将目光看过去，便看到的是闭目养神的兄长。
马车很快在岐阳王府外停下，兄弟三人下了马车，寂珩景感觉被撞了下，扭头看到寂珩聿，他叮嘱他：“小心些，脚下有块石子。”
寂珩景看向地面，的确看到了地上有块石子，石子光滑，他若踩上去，避免不了跌倒，旋即感激道：“多谢兄长。”
寂珩聿不咸不淡嗯了声，身影进了王府。
寂珩景寂珩斐两人没有急着进王府，而是在等着岐阳王妃的马车，不多时看到马车的身影，纷纷迎了上去。
石七一回到王府，准备去抱自己的石头，转而奇怪看向停在跟前的身影：“世子？”
寂珩聿捏紧了手里的香囊，扫了眼，眼底闪过郁色，扔给他：“拿去烧了。”
石七手忙脚乱接住，看了眼香囊，上面绣了青竹，香囊是崭新的：“不是挺好的吗？为何要烧啊？不过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啊？”
石七想了下没能想起来便不想了，而是去将香囊给烧了，世子脾气本来就古怪，若是知道他不将香囊给烧了，都不知怎么罚他呢。
水雾氤氲，烛火摇曳。
浴桶撒满了花瓣，青年肌肤偏白，肌肉纹理分明，修长的手搭在浴桶边缘，几滴水珠溅到了脸上，顺着修长的脖颈蜿蜒而下，滴落水中。
寂珩聿靠着浴桶，闭着双眸，脑海中总是控制不住浮现女郎肌肤如雪的画面，越是去想，便越控制不住一股热意，浑身都颤了下。
待察觉某股冲动不受控制，寂珩聿抬手覆在脸上，内心唾弃了好几声自己流氓，旋即手放下，眸光深邃幽暗往下一瞥，低啧了声。
向来不动欲……今日怕是破两次了，了下手指，顿然感觉手掌和某个位置都滚烫起来。
他有些首视不了自己的手了……总感觉上面还残留着温度。
沈南回同两个表兄说了一会话，借着天色不早了才能从他们满是关怀的目光里脱身，跟随岐阳王妃到了幽香苑。
下人都被遣退了出去，只留二人。
“从母。”见岐阳王妃神色凝重，沈南回心也不自觉提起来。
二人坐的近，岐阳王妃紧紧盯着她，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与我说实话，可是真的被算计了？”
沈南回微顿，没有隐瞒，轻轻颔首，刚想说只是中了药，未料从母陡然变沉的脸色：“那畜生东西！是不是你与你表兄…我就知道，此事与那孟染歌脱不了干系，竟敢当众算计于你！”
“寂珩聿这混账东西，碰了你，难不成当无事发生？我怎么养出这么一个玩意来，毁了女儿郎清白，不负责还当无事发生，我去打死这不孝子！”
沈南回惊了下，拉住了冲动真的要去找表兄算账的岐阳王妃：“从母，您先冷静，此事就当未发生过，我也不是真的失了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