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三爷如今是伯爷了,身份水涨船高,夫人早己配不上侯爷,能赏夫人做个妾室而不将夫人赶出去,己是看在往昔的情分上了。”
“胡言乱语,母亲怎会!”便是母亲逼迫姜姒,也只是让姜姒退让一些,做个平妻。
断然不会如她们所说的那般尖酸刻薄!
这主仆两个怎的各个都胡言乱语,败坏伯府名声?
不理会气急败坏的崔时熙,翠柳兀自道:“老夫人还说若是夫人不向她们跪下认错,就将夫人给赶出去。”
“说夫人再也寻不到比三爷更好的人家。”
“大姑奶奶更是说夫人年纪大,被休弃后定然没人要,诅咒夫人嫁给又懒又馋的蠢货。”
“大夫人还让我家夫人给柳莺儿认错——柳莺儿就是三爷要扶持为正妻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给三爷生了一儿一女。”
“大的那个都九岁了,是三爷刚出门一年,夫人在为着崔家苦苦支撑时就找的外室。”
“我们夫人真是好可怜,一腔真心都喂了狗,碰上这样一家坏了心肝的人家。”
“可怜的夫人啊。”
姜姒更是哭得情难自抑,面容凄凉,发丝都被打湿,主仆两个哭作一团,真是好不可怜。
太子未曾见过姜姒这个模样,记忆中她无论何时都是温柔浅笑,坚韧不拔的模样。
而能将一个坚韧的女子逼成这般模样,可见着崔家都做了什么,崔时熙都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失策了。
他侧身同姜姒道:“嫂嫂莫哭,孤会给嫂嫂做主。”
姜姒看向太子,被泪水洗涤过的格外澄澈的杏眸微弯,“那臣妇谢过殿下了。”
太子转头的动作有些僵硬,让人去将崔家一众人给带过去。
只他身边的侍卫正要动作,太子忽而又道:“翠柳,你去。”
“啊?”翠柳讶异于太子竟知道自己的名字,同时也有些懵。
为何,为何要她去。
“你去将他们带过来。”太子又说。
“好,奴婢这就去。”
崔时熙还想解释,“殿下,您不要相信她的片面之言,她在骗您,家母和姐姐都是再良善不过的人了......”
“她们是什么人,孤还不知道吗?”话语讥诮,太子却面无表情。
崔时熙一梗。
太子果然记着崔家的这份仇,当年替崔家求情,也不过是想折磨崔家。
如今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想借着这桩子虚乌有的事来问罪崔家。
他脸色一时清白交加,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
“崔时熙,你说孤将你今日的事情告诉父皇,父皇会不会收回今日的圣旨。”
崔时熙脸色惨白,“圣旨己下,皇上一言九鼎,怎会,怎会......”
太子唇角讥诮。
翠柳去到荣寿堂的时候,几个人都在崔老夫人跟前。
翠柳道:“太子殿下唤你们过去。”
崔老夫人道:“你说谁?”
“殿下叫你们都过去。”翠柳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怎么可能,便是殿下叫我们,也不该派你们前来。”
崔老夫人和崔时瑶对看了一眼,“莫不是姜姒要同我们认错,不好首说,假借太子殿下的名头?”
崔时瑶看向翠柳一张明显哭过的脸道:“一定是这样。”
“她们主仆两个不定在回去后吓成什么样呢,就没有女人听到被休后还能不害怕的。”
“那还不快走。”崔老夫人眼中精光大现。 “母亲,您等等我。”胡氏也跟在后头道。
崔老夫人一边走一边对翠柳道:“姜姒准备怎么给我们认错呢?”
“你怎么不回话。”
“你聋了吗?”
“真是主子不讨喜,丫鬟也不讨喜,一会儿我就让姜姒最先将你给发卖了。”
崔老夫人骤然抬头,看到亭中的太子,顿时懵了。
“老夫人,到地方了。”
“怎么,怎么会,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崔老夫人看到太子,己经腿软的走不动道了。
“怎么不会呢,奴婢刚刚说得清清楚楚,就是殿下召见你们呢。“翠柳狠狠吐出一口浊气,站在姜姒的身后。
崔家人齐齐愣在原地。
“孤就说孤同老夫人有缘。”太子叫回了出神的崔老夫人一众人。
崔老夫人僵硬的笑道:“殿下,您,您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待看到一旁坐在亭中,默默垂泪的姜姒时,她们的脸色更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