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脚步匆匆,朝着西北角的锅炉房走去。雾气依旧浓重,周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还没走到锅炉房门口,里头就突然传来轰隆作响的声音,好似有一头巨兽在里头咆哮。周大岩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将寻龙尺探进门内,可就在那一瞬间,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寻龙尺竟然硬生生地崩成了两截。
“嘶——”周大岩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抬眼看向刘欣雨,“师父,这……”
刘欣雨面色凝重,低头看着手中的奇门遁甲局,微微蹲下身子,用鞋尖轻轻拨开焦黑的阀门残片,眼神专注而笃定。“九紫离火压乾金。”他缓缓开口,声音在锅炉房外回荡,“《玄空秘旨》有云:‘火照天门,必当吐血’。赵总每次来监工,是不是申时到酉时?”说着,他抬起头,目光看向赵建国,眼神里透着几分洞察一切的自信。
赵建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连忙说道:“您神了!那会儿正好赶晚班生产!”
刘欣雨又把这个局展示给周大岩和钱丹看,一边指着局中的方位,一边耐心解释:“坤宫兑宫封空,而马星在兑宫,值符领导在震宫,这就是逢孤看虚,逢虚看孤……”周大岩和钱丹连忙凑上前,一边认真聆听,一边不住地点头,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
钱丹扒着窗台,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突然“哎呦”一声叫了出来:“师父快看!烟囱影子投在巽位,整个厂区都被框成个‘囚’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手指颤抖地指向烟囱的方向。
赵建国听到这话,手里的保温杯“咣当”一声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脑海中突然想起卷款逃跑的财务总监,那人的办公室不正是在东南角吗?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愈发强烈。
从锅炉房出来,他们又来到东侧景观池畔。池面上残荷凋零,锦鲤在其间缓缓游弋,看似平静的画面,此刻却让赵建国的心里愈发不安。
“六白官星下水,轻则决策失误,重则……”刘欣雨微微停顿,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赵建国有些不利索的右腿,“领导位坐不稳啊。六白又为乾卦,在奇门遁甲中代表人的右腿……” 周大岩和钱丹听着,快速在本子上记录着要点,时不时抬头看向师父,眼神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这池子花了我八十万!”赵建国一听这话,急得眼眶都红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请的苏州匠人,仿的拙政园……”他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与不甘,似乎在向刘欣雨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仿得好。”刘欣雨捡起一块石块,随手掷入水中,水面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再仿三年,连轮椅都得找人仿。”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眼神看向远方,似乎己经预见了未来的景象。
周大岩突然眼睛一亮,手指向对岸,大声问道:“那尊石狮子谁让摆的?”
“说是……说是镇水煞。”赵建国连忙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心虚。
“狮口朝内,分明是‘吞金兽’。”钱丹反应迅速,立刻翻开《阳宅十书》,指着插图说道,“您看这饕餮纹,和您厂里退货的德国设备商标像不像?”他把书递到赵建国面前,眼神里透着几分发现真相的得意。
赵建国接过书,看着插图,又联想到厂里的退货风波,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