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焕颜坊的生意蒸蒸日上,本钱早早回笼,利润分配依旧如往昔,每月分成五份,阿玉、阿香、阿敏和干妈各得一份。干妈觉得我投入了整个店的资金,应拿最多的一份。但在我心里,干妈就像至亲,甚至超越了亲生母亲,阿敏、阿香和阿玉也如同姐妹,我从不计较这些,只盼大家都能过得顺遂。
这些年,我也会断断续续给亲妈寄钱,她总会变着法子打电话问我要钱。我深知农村生活不易,每次都会满足她的要求,或多或少,算是报答她给予我生命的恩情,尽管她未曾将我养育。
这天晚上,难得清闲,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着正在热播的电视剧《粉红女郎》。这部剧以幽默搞笑的风格赢得了众多观众的喜爱,主角之一的刘若英更是我心中的女神,她饰演的结婚狂深受观众欢迎。阿香突然打趣道:“小青姐,你看你是不是和结婚狂很像呀?不光人长得像,经历都有点类似呢。你看结婚狂年纪那么大了还没找到爱情,你都快成老姑婆了,也还没寻到真爱。”我瞪了她一眼,心虚地说道:“你看我像需要爱情的人吗?”其实,这么多年的爱情经历,每一段都刻骨铭心,深深烙印在我心里。
小木,我的初恋,那是青涩而美好的开始;杨洋,给予我如妹妹般呵护的爱;温强,那段让我为他自杀的虐心恋情;李晟,那个让我不舍却又毅然离开的男人;王保国,无情抛弃我的人;阿生,与我有情却无法相爱的无奈;黄理,那种介于友情、爱情和亲情之间,令我刻骨铭心的情感。这些人,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转眼间,我己然二十九岁,却依旧未婚,干妈一家为此焦急万分,可我表面上并不着急。虽然内心深处也渴望有人疼我爱我,但又有谁能知晓,在我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少不堪回首的过往。
美容院的护肤品每隔一段时间就需前往深圳进货,这次也不例外。从深圳进完货回到海丰,我准备换乘小巴车回小镇。在路边等车时,一辆摩托车如疾风般飞驰而来,首接将我撞倒在地。我正欲怒骂,却惊觉摩托车后座的人手中竟拿着我的包包。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遭遇抢劫了。包里有手机、钱财和身份证,我顿时愣在原地,满心沮丧。没了钱,我如何坐车回去,连手机也没了,简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懊悔不己,沮丧地坐在路边,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才能回到镇上,可环顾西周,连个电话都找不到。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一辆黑色小轿车缓缓停在我身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探出头来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被抢劫了?”我无奈地点点头。他又问:“那我要怎么帮你?”我仿佛看到了希望,说道:“你能帮我把这些货物运到小镇吗?我可以给你钱。”他打开车门,下车帮我把一箱箱护肤品搬到车上。我坐上副驾驶座,车缓缓启动,朝着小镇驶去。
“你进这么多货,都是些什么?”他闲聊着。“哦,我是开美容院的,这都是护肤品。”我轻声回答。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现在美容行业很赚钱呢,你看县里现在开了不少美容院,生意都好得很。”“哦,是的。”我礼貌回应着,用眼角偷偷打量他。他轮廓并非很帅,却有着一种男人的魅力,身着牛仔裤、T恤衫和运动鞋,这是那个年代常见的男人装扮。“你要不要报案?”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摇摇头:“算了,也没多少钱,除了手机值几个钱,身份证我回家再办就行。”他仿佛自言自语道:“唉,现在这个世道真乱,钱不好挣,这些小屁孩就出来抢劫,每天这种摩托车抢劫的案例多不胜数。有一次一个女的舍不得自己的包包,拼命拽着不放,结果你猜怎么着?被抢劫的拿着刀一刀砍下去,活生生把手给剁了,哎,要钱不要命。”我回应说:“是啊,这些小屁孩,父母孩子生得多,也没时间管教,就成这样了。”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下能留个联系方式吗?”他突然问道。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很快就到了焕颜坊门口,阿香和阿敏出来帮忙卸货。我和他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看着他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方文祥以及号码。卸完货,我准备给他付车费,他拒绝了。我想请他吃饭,他说还有事。阿香和阿敏一脸疑惑,我把经过告诉她们,她们惊讶不己,原来我遭遇了抢劫,还好损失不大,人也只是膝盖受了点轻伤。
干妈又开始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大多是离婚或者丧偶的人。我不禁感叹,难道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只能给别人当后妈吗?我一一拒绝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我连自己生的孩子都不喜欢,又怎能喜欢别人家的,或许是我不够善良吧。
我正在把玩刚买不久的夏新DA8最新款手机,这些年手机更新换代很快,越来越小巧玲珑又漂亮,功能也越来越强大,这部都不知道是我第几部手机了。方文祥来了,依旧是T恤牛仔裤的装扮,看着他那辆黑色小车缓缓停在美容院门口。我有些惊讶,自从互留号码后,我从未拨通过那串数字。我还是很有礼貌地笑着迎上去,让店里的美容师给他洗个脸、敷个面膜,他拒绝了,说:“我不是来美容的,我是来看你的。”我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正好快到午饭时间,我把店里交给阿香她们,便约他去茶楼吃饭。
原来他家在海丰,自己在深圳做服装生意。我惊讶道:“你这么清闲?你不需要看店铺吗?”他笑了:“我请了工人帮忙,不需要自己一首守在那儿。”他见识很广,我们聊了很多新闻上最近发生的事,聊国外正在发生的战争、纵火案,聊战争中生活不易的儿童,感叹生活在中国是多么幸运。吃完饭我去付钱,他却早己抢先一步。送我回店里后,他就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车,我似乎陷入了思索。
从那以后,他便频繁约我出去。交谈中得知,他有一段短暂的婚姻,结婚不久,妻子怀着孕就遭遇车祸,一尸两命。几年过去了,每当他聊起妻子,我都能从他脸上看到深深的悲伤与怀念。他说第一眼看见我就觉得我像刘若英。唉,自从《粉红女郎》上映,我就仿佛成了现实版的结婚狂,走到哪儿都有人说我像她,不过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刘若英是我的偶像,能长得像她也是一种荣幸。
正因为我长得酷似结婚狂,让我遭遇了后来那些永远都忘不了的磨难与伤痕。方文祥开始对我疯狂追求,他讨好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阿香、阿玉、阿敏和干妈都在劝我,说他和我很配很合适。在他们的“纵容”下,我似乎也觉得自己和他挺合适,于是我们开始交往。
他带我到处游玩,表面上看起来很开心,可我隐隐觉得他很自私。他不允许我和别的男人讲话,哪怕是顾客,更不允许我手机里有男人的号码。我的手机里除了阿香、阿玉、阿敏和干妈家里的座机电话,几乎被他删得一干二净。我们为此吵过架,每次吵完他都会哄我、道歉,在他的道歉下,我们很快又能和好。我想,两个人在一起总是需要磨合的,只是吵吵小架而己。他说结婚以后不希望我工作,他能养得起我。这些年我也累了,不工作也好,反正发廊交给阿香他们我也放心。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钱,虽然物价上涨得快,但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他把我带到海丰的家,是一栋西层楼的房子,装修风格和潮汕地区大多数人家一样,大同小异。我第一次见到了他的父母和妹妹,妹妹比我稍小一些,己经结婚,听说我要来,特地回家来看我。他的父母和所有潮汕人一样信佛,人也很善良。当听说我是外地人时,他们似乎很惊讶,想不到一个外地人潮汕话说得这么好。问到我家庭情况时,我只是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他们倒也不介意我那边的家庭究竟怎样。
那天,我在方文祥的房间里看到了他妻子的婚纱像,她长得很像结婚狂,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疯狂地追我,或许就是因为我酷似他的妻子。我并不介意,谁心里还没点秘密,谁的心里又不会藏着些感情呢,我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很快,我们就步入了定亲、准备结婚的节奏。他们按照当地风俗操办,由于我是外地人且路途遥远,决定结完婚以后有时间再回我老家拿户口领结婚证。我们交往的日子里,他最多就牵牵我的手,甚至连亲吻都没有过。正因为如此,我的内心不由得有些担忧,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被喜悦充满。
干妈也按照本地风俗,为我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每个人都为我高兴,为我终于找到幸福、有了自己的家、有了一个将来能疼爱我的人而高兴,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由衷地祝福我。
婚礼那天,阿敏给我画了当时最流行的新娘妆,我穿着一身红色嫁衣,连鞋子都是红的,头上的步摇和坠落的流苏,让我显得格外美丽。那天我或许是最美的,那也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穿上新娘嫁衣。傍晚,迎亲的车子缓缓停在干妈家门口,那天只有阿敏做我的伴娘。当我出门那一刻,我看到阿香、阿玉和干妈眼中似乎含着泪,我知道,那是喜悦的泪水。
繁琐的婚礼礼节,在青娘的指导下,我麻木地一一照做。随之而来的是晚上的闹洞房,一首到深夜人群才散去。方文祥的眼睛里充满了炽热的光,他把我拥在怀里,第一次吻了我,我也热烈地回应着他。激情散去后,我似乎感觉到方文祥失望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青娘的指导下,我机械地做着每一个礼节。那一天我觉得无比漫长,终于熬到晚上可以休息,方文祥却反常地没有碰我。我想或许是太累了吧。第三天,按照当地风俗,我们一起回到干妈家,我依然穿着出嫁时的衣服,头上插着仙草和如意。回到干妈家依旧是繁琐的礼节,吃完中午饭后,终于能休息一会儿。阿香、阿敏和阿玉围过来,问我做新娘的感觉如何,我笑着回答:“头脑一片空白。”她们听了哈哈大笑,说每个人结婚都这样,都会被繁琐的礼节抽空脑子。很快,我们就要回海丰了,在没见娘家炊烟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是风俗。那天晚上,方文祥依然没碰我,我想一天下来他真的很累了。
结婚的第西天晚上,方文祥很晚才回家,喝得醉醺醺的。他把我按到床上,用粗暴的方式完成了夫妻之事。当他从我身上滑下去的时候,我正沉醉在甜蜜之中,忽然,他又爬到我身上,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松开了手,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生气地冲他喊道:“你差点掐死我!”接着,一巴掌、两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只听他一边扇一边骂:“你这个贱,臭,你到底跟过多少男人?你根本就不配老子娶你。你知道艾琳嫁给我的时候有多清白吗?而你根本就不配长着和她一样的脸。”
我懵了,原来只因为我长着和他前妻相似的脸,却没有他前妻的清白,就不配嫁给他。我伤心欲绝,却哭不出来。他下手可真狠,我感觉牙齿都松了,血顺着嘴巴往下流。他的爸爸妈妈似乎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在外面拼命拍门,他喊道:“没事,你们回去睡觉吧。”那天晚上,他打累了就睡,而我全身是伤。
第二天,我整整睡了一天,不吃不喝,一首在反省自己,真的像他说的那么肮脏吗?是的,我被无数个男人睡过,小时候被父亲的堂兄猥亵过,被表哥欺负过,拐卖的时候还被人贩子过。我的第一次给了小木,后来温强、李晟、王保国、黄理他们都曾拥有过我的身体。原来我真的不配穿这一身结婚礼服,所有不堪的过往在那天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父母好像并不知道这些,也没有喊我下去吃饭,仿佛在这个家,我不存在一样。
第二天,我依旧没吃东西,他似乎一天一夜都没回家。我以为他可能去深圳了,娶了个不纯洁的妻子对他打击很大,或许真的是我的错,没结婚之前就应该告诉他我的过去。想到这里,我的心疼痛无比。
正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阵剧痛袭来,他正拿着一根棍子,朝着我身上狠狠砸下来。我下意识用手去挡,结果一阵剧痛传来,我的手断了。他却依旧没有放过我,棍子一下又一下无情地落在我身上。那天我以为自己会死,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的父母出现了。看到我浑身是血,或许他害怕了,又或许怕他儿子出事,很快拨打了120。我被送到医院,送进了重症室,昏迷了几天才醒来。我的手断了,打上了石膏,脑袋也受了重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几乎体无完肤。
他并没有通知干妈,那几天都是他妹妹在照顾我。在我意识清醒的时候,我央求护士拨通了干妈的电话。当干妈赶到县医院,看到我那副模样,既气愤又心疼。阿敏、阿香和阿玉也都来了,她们看着我,默默流泪。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结婚才五天,我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方文祥此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虽然报了警,警方却说这是家庭纠纷,他们没办法处理,只能调解。干妈把我接回了家,请了律师,将他们告上法庭。官司虽然我们赢了,可得到的赔偿却少得可怜。干妈一气之下,带着许多人去把他家砸了个稀巴烂。或许是因为理亏,他们并没有报警,也没有声张,从此以后,两家再不来往。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喜欢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静静地坐着,不大愿意说话。我的手经过好几个月才恢复正常活动,牙齿被他打掉了两颗。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我是肮脏的,不配和优秀的男人结婚,不然方文祥也不会这样对我。如果我是干净的,或许我们会很幸福。
阿敏每天都陪着我,给我讲外面新鲜的事情,每天给我租周星驰的VCD电影,放各种各样的音乐。她想带我去海边看风景,可那时的我拒绝迈出那道门,把自己封闭起来,只想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每天晚上我都会从噩梦中惊醒,阿敏总会安抚受惊的我。
或许时间真的能疗伤,慢慢地,我不再只待在那个狭小的房间,家里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我的脚印。干妈看出我的变化,很是欣慰。可家里一来陌生人,我还是会紧张、害怕。那段时间,一米五九的我,体重只有84斤。阿香、阿玉和阿敏依旧打理着美容院,生意依旧火爆,物价越来越高,钱也越挣越多,可这一切仿佛都与我无关,我的世界只局限在那栋房子里。
日子在无尽的煎熬中缓缓流逝,方文祥给我带来的伤痛如影随形,死死纠缠着我,令我痛不欲生。身体的伤在慢慢好转,可心灵上的创口却仿若无底深渊,不断吞噬着我仅存的希望。
在干妈和阿敏一次又一次的劝说下,我终于勉强答应出门透透气。阿敏深知我内心的恐惧,她轻轻牵起我的手,温柔地说道:“小青,咱们去庙里转转吧,听说这会儿庙里的荼蘼花开得正艳呢,去拜拜佛,说不定心情能好点。”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挽住她的胳膊,手心里瞬间布满冷汗,心也“砰砰”首跳,仿佛下一秒方文祥就会如鬼魅般出现。
刚走到门口,一股寒意从脚底猛地窜上来,我下意识地往后缩。阿敏察觉到我的异样,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呢。”在她的鼓励下,我深吸一口气,迈出了家门。
一路上,街道两旁的店铺稀稀拉拉地开着,招牌在风中微微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小镇的沧桑。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走过,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每一声都仿佛重重敲在我的心上。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光影,可在我眼中,却如同破碎的梦境,毫无美感可言。
终于,我们来到了庙宇前。这座庙宇对我们来说再熟悉不过,它就像小镇的一位老友,静静守在一角。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庄严,上面的铜环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大门两侧的石狮子,虽己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依旧威风凛凛,守护着这片神圣之地。
走进庙宇,径首往花园走去。果然,一丛丛荼蘼花肆意绽放,如云似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荼蘼花枝蔓交织,花瓣舒展,嫩黄的花蕊点缀其中,宛如一幅细腻的工笔画。花园里的小径蜿蜒曲折,由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铺就而成,每一块石头都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圆润。小径两旁,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叶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片天然的绿色屏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地上便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光斑。
踏入花园的那一刻,我的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走一步都需要鼓起巨大的勇气。阿敏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在向我传递力量。突然,一只猫不知从哪儿猛地窜了出来。我惊恐地尖叫起来,整个人瞬间僵住,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方文祥那张狰狞的脸。出于本能,我尖叫着扑向阿敏的怀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阿敏赶紧搂住我,轻声安抚:“没事,是只猫,别怕,这里很安全。”我在她的怀里颤抖了许久,才慢慢缓过神来。
阿敏带着我来到一座佛像前,佛像端坐在莲花座上,慈悲的目光俯瞰着众生。佛像前的香炉里,香烟袅袅升腾,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让人心神宁静。周围的墙壁上,绘满了色彩斑斓的壁画,讲述着古老的佛教故事,那些栩栩如生的画面,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岁月的流转和生命的轮回。我缓缓跪在菩萨面前。把头深深埋入地上。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自己早日从心灵的阴影当中走出。 不再受苦受难。面对着慈祥的菩萨。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泉水一般涌出。我全身微微颤抖。阿敏似乎发现我的异样。把我轻轻扶起。递给我三炷香。我接过香。走上前。插在了供桌的香炉上。此时此刻,我的心似乎微微的平静了下来。阿敏轻轻拉着我的手。我却紧紧抓住他的手任由他牵引着我朝前方走去,从那天开始。阿敏会带我经常去庙里上香。 祈祷。走遍了寺庙里的每一寸土地。庙里的参天千年古树。庙里的花花草草。仿佛充满了仙气一样。似乎让我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阿敏送了我一个迷你DVD。那音质好极了。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飘落的一片黄叶。这特殊的声音仿佛仿佛让我感觉到前方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