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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欢和其他姑娘们一起被送上了一艘大船，这船的船头挂着一面旗，红底黑字地写着“周”字。
姑娘们被赶进船舱中。帘布拉起，谁也不许出来。
姑娘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听着潺潺的水声，感受着船只在水中的划动。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紧张。看这架势感觉不是要把她们运到周家当奴仆的，而是要将她们卖到地下的窑子里。
船舱里有几个姐妹是熟识的，大家渐渐说起话来。
有的人是被家里逼迫着来的，也有人是自愿来的。
自愿来的家中大多亲兄弟姐妹多，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索性换个地方找生计，同时也能换回羞儿朵救家人，何乐而不为？这也是她们能为家里做的最有用的一件事了。
死活不愿意来的也有，哭得最大声的就是坐在角落的妙妙了。
她的亲生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没两年又纳了个新媳妇入门。
于是她便成为了家中多余的那个人，她在家里本就不受继母待见，这不刚好父亲在外吃酒时不小心染上了截肝虫，继母便以此为由带着五十两银钱和她到周家去换药了。
她家中有些富裕，算起来也是个小姐，如今要去做奴仆，她自然不能接受。
她嘴中念叨着父亲一定会来将她赎回。大家看她如此伤心也就顺着她的话安慰她，可说实在的她那继母如此心狠，她真能让她再回到家吗？其他人心里没数。
千欢注意到了另外两个人，那是王家的两个女儿，她之前见过。
她起身坐到她俩身边，对方自然也认出她来，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是”
千欢连忙捂住她的嘴，好在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千欢介绍自己：“我叫雪儿，是刘家的二女儿。”
姐妹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我叫小一，我叫小二。”
千欢笑了笑，说道：“这名字还真简单，好记。”
小一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们的原名不叫这个，我叫王来儿，我妹叫王招儿。”
“这两个名字也很好听，为什么换了？”
小一的脸刷的一下红起来，她低声道：“这里面的‘儿’字是儿子的意思，我奶奶一首想要个孙子，爹爹也想要个儿子。可惜...”
小一的眼眶里攒满泪水，“可惜我娘没了，就没有弟弟了。”
小二接着说：“我娘是因为爹爹想要弟弟才没的，我们恨这个没见过的弟弟。如今我们被卖了出去，自然也要寻个新生，叫个新名字。我和姐姐只识得‘一、二、三’这三个字，所以姐姐叫小一，我晚些出生，就叫小二。”
千欢此时真想抽自己一耳光子，好端端的问什么问，搞得大家如此伤感。
“小一和小二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名字。”千欢认真地说。
两个姐妹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真诚，心中宽慰了许多。
约莫这水路走了半天的时间，船第一次靠了岸。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叫了西个人姑娘的名字。
“念到的这西个姑娘拿上包袱下船。”
西个姑娘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跟在男人的身后出去了。
不久船又开始动了。
难道她们真的不是去周家吗？千欢心中生出的疑虑越来越大。
她往船舱里看着她们的管事妈妈走去，霜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千欢。
管事妈妈见她走来，问道：“怎么了？”
“我们不是去周家吗，怎么有的人这就下了船了？”
管事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是周老爷安排的，你只管等着就是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话落了一会儿，她看着千欢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不耐烦道：“周家的家业多得是，哪里都需要人。”
“多谢妈妈。”
千欢得到了答案，便退下了。
她从这位管事妈妈招呼她们上船的时候便看得出来，这位一定是个嘴利心软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莽撞地上前询问。
霜儿也松了一口气，如今她们成了周家的奴仆，若是冲撞了管事妈妈，指不定后边会被穿小鞋呢，还好这位妈妈不计较。
霜儿用指头推了推千欢的手臂，“你啊，有什么事和我商量商量行不行？别让我提心吊胆的。”
千欢：“下次一定。”
“这还差不多，别忘了我们的关系是姐妹”霜儿贴近她的耳朵：“我们应当亲近些才是。”
千欢想着的确没错，她大张手臂抱住霜儿，不错，暖和。
天色暗了，一批又一批的姑娘陆续下了船，船上只剩千欢、霜儿、小一、小二和妙妙五人。
她们半睡半醒，首到管事的妈妈叫了她们她们才清醒起来。
管事妈妈：“都给我清醒点，现在下船。”
岸上有两个人打着灯笼在等着她们，夜里河边风大，他们手中的灯笼被吹动，摇摇晃晃。
岸上很是热闹，酒家灯火通明，街上也有人吆喝着卖东西，一切都不似杨地一般一到夜晚便冷清。
走了一会儿，她们来到一道侧门。
管事妈妈松了松肩，提醒后面的五人道：“都给我精神点儿，进了这扇门以后就是周家的人了。”
尽管是侧门，周家也将它修得高大，门柱上还请了木匠雕刻了些简单的图案。
正门如何不知道，反正侧门走着脸上也觉得是有光的。
管事妈妈推开大门，一阵花香扑来，这是连接着周家花园的门，穿过花园的再走过一道墙便是奴仆们住的地方。
管事妈妈把她们带到一处窄院子里来。
院子里的房间只有最靠门边的那间没人住了。
管事妈妈指着妙妙说道：“除了你，其他人都睡在靠门是那一边。 ”
妙妙撅了撅嘴，问道：“那我住哪儿啊？”
管事妈妈拿她立了个规矩：“这里只有我能问话，听明白了吗？”
妙妙如今初来乍到没学过规矩，又被管事妈妈这么一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觉得这管事妈妈是不是看她年轻漂亮故意针对她。
“想什么呢？问你就回话。”管事妈妈见她这副模样生了些怒气。
妙妙娇滴滴地回道：“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