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价格?”
“一百两一株!”
“想钱想疯了吧他,一百两一株?你让他看看我像不像一百两!”马大夫骂道。
张大夫也没办法,这东西在别人手上,他总不能强抢而来吧?不合礼法呀。
张大夫:“是啊,我也觉得太贵了,那周传茂还说了一个办法,他说要是没钱就拿人来换。”
林凡晖:“人?此话怎讲?”
张大夫:“他说要是没有钱,就拿家里的孩子来换,只要是未嫁未娶的他都收,一个孩子值五十两,他要那些孩子要为他们周家为奴为仆五十年,以此抵消银钱。”
兰慧震闻言惊道:“这和卖孩子有何区别?”
张大夫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不就是明摆着卖孩子嘛。”
马大夫双手抱胸疑惑道:“他为什么不首接去人牙子那儿买奴仆?人牙子那儿买一个人可没有五十两这样的高价,他是个商人,怎么会算不清这笔账?我看啊,他定是在背后打着什么算盘。”
众人颔首。
这个消息很快便被周传茂的人放了出来,还没等张大夫告诉那些病人,那些病人便己经知晓了。
这截肝虫是靠吃的传染,所以病坊并没有隔离外界,平日里这些病患的家人也会来此探望。
这消息也是这么传进来的。
如今病坊里的哀声连片,这要一百两才能拿回一条命啊!谁家有二一百两?一年拼死拼活能挣个十两都算是能人了。
那些个乞丐就更不用说了,孤身一人的,连个能抵债的孩子都没有。
周传茂这回算是惹了众怒。
脾气急一合计,索性让自己的家人相互合力去把那周传茂住的地儿砸了个稀巴烂,想要以此强迫他把解药交出来。
林凡晖赶到的时候衙门的人己经把这些闹事儿的人控制下来了。
其中一个闹事儿的虽然双手双脚都被摁住了,可嘴巴还厉害得很。
“周传茂你个王八蛋!尽挣这些黑心钱!”
周传茂双眉微蹙,一脸嫌弃地看着被摁在地上的人。
他声音有些尖,慢腾腾说道:“你刚刚砸那个瓷瓶可是我特地派人从锦城运过来的,金贵得很。”
他嘴角微微,略带调戏道:“就罚你二十两银子吧。”
闹事的人面色被气的黑红,“什么破瓶子值二十两,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周传茂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步履轻快地回了房去。
“让开!都让开!”
一道粗鲁的男声从大家的身后传来,那气势似乎要把挡路的人全撞飞了似的。
那是腰间带刀的马夫,马车的身后还风风火火地跟着几个衙门的人。
马车“吁”地一声停下,车厢里的人走下来了。
他身穿玄色官服,胸口处绣的东升旭日、闲云野鹤栩栩如生,头上的乌纱帽随着他的动静微微起伏。
“还不拜见知县?”一旁跟着的衙役说道。
看热闹的百姓弄清形势,纷纷跪拜。
林凡晖做了个揖。他记得县丞和他说过杨地县的知县位置暂时还空缺着,眼前的人是什么时候上任的呢?
知县神色和悦地扫视了一圈,并没有说什么话。
反倒是被摁着的人先开口了:“知县大人!那周传茂竟然敢拿人命换钱,实在是个黑心的!大人您可一定要为小的们做主啊!”
知县大人的和悦之色淡了淡,有些无趣地撇了他一眼,带着责问之意道:“你们把人家住处弄成这样,谁对谁错?”
“大人!小的有苦”
站在知县身旁的衙役给了摁着闹事儿的衙役一个眼神,还没等闹事儿的把话说完,嘴巴就被人用棍棒来了一下,牙都掉了三颗,冒着血。
“竟想顶撞大人!快!把带回衙门再细细审问。”衙役喝道。
知县整了整衣容,缓缓踏过那些被摁着的人,进了周传茂的住处。
林凡晖算是看明白了,这知县定然和那周传茂交好。
他心里出现一个念头,难道这知县新上任也是这周传茂安排的?
今日之事即便是在林令堂的千欢和兰慧也有所听闻,没想到新上任的父母官竟然是个昏吏。
如今杨地里染了截肝虫的百姓他不来看,倒是对一个途经此处的商人献殷勤,真是令人唾弃。
千欢鄙视道:“我看那县丞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怎么会屈服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
兰慧给千欢倒来一杯茶水,“没准儿啊那个县丞也是刚刚知道上边儿派来个知县的事呢。”
“此话怎讲?”
“我听说啊那周传茂和很多大大小小官都有勾结,这次凭空来个知县恐怕就是走了这层关系。”
千欢拍案,“那这周传茂不就相当于给自己安了护盾吗?这百姓奈何不了他,官府也有人护着他。”
兰慧:“确实可以这么说。”
“如此一来,那些交不起钱的病人想要活命就必须得让自己的孩子去周家为奴了。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