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也在助张意,那时正值南州的雨季,阴雨绵绵地下了一个月,那还未满周岁的孩子得了一种红肿瘙痒的疹病。
张意派人私下找了个江湖郎中调制刺激此病发作至死的膏药。
江湖郎中只收钱,不问用途和买主,且游历西方行踪不定,就算雪儿有天大的能耐也查不出来。
当孩子入了棺木下葬后,他来罗祎房中邀功。
罗祎没想到他竟然做了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还义正言辞地说是为了自己好。
她的确对雪儿有所妒忌,但绝对不会到想要害死孩子地的份上!
“虎毒不食子,张意,我真是看错你了!”罗祎骂道,不知是因为后怕还是气愤,她浑身颤抖,一手撑着桌子才能站起来,想不到自己的枕边人竟是这样一个恶人。
“想我帮你?做梦!”
“你冷静些,把眼光放长远点,别这么妇人之仁行不行?难道雪儿的孩子没了你心中真的没有一丝欣喜吗?装什么呢?”
张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嘴角带着笑意。
罗祎无言以对,眼神狠狠地把眼前的人从上至下剐了一遍。
张意走近她,将头靠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猜,我要是预料到你还不会答应的话,下一步会做什么?”
罗祎一把推开他,他一下子没站稳倒在地上。
他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长气,既然己经翻脸,那他也就好开口多了。
他撑地站起,拍了拍手,“那膏药里面有一味稀罕药,正是你家中的那白大夫供给江湖郎中的,你要是把这件事捅出去,我就把杀害孩子的罪名安在他的身上,我的地位可足够让他痛不欲生的了,再说了,这件事最后获利最大的是谁?你真觉得那衙门的人真不会怀疑你吗?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罗祎绝望地闭上双眼,支撑不住地坐了下来。
“再说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白大夫对你的情意可都要溢出来了,你难道看不出吗?如此说来,你猜在我的一番安排下,他会不会为了保你而认这罪名呢?”
张意呵呵地笑着,他知道罗祎和白大夫两人之间相差六岁,所以罗祎对白大夫没有男女之情,但是白大夫不一样,张意早在婚前就发现了他对罗祎的不纯。
此外罗祎也算看着白大夫长大的,张意赌她不会因为一个妾室的孩子就让白大夫含冤而死。
如今他贵为礼部尚书,正是他赌对了。
身居高位的他对罗祎的爱与敬早己消失,罗祎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是他最厌烦的,既作了妻自然要体贴归顺于相公,相较之下还是雪儿更为贴心。
他想抬雪儿作平妻,可罗祎不肯让出半步,于是他打算遂了雪儿的愿,且让她一起掌管家务。
可还没等他正式宣告,就病倒了。
罗祎的杀心早就在张意用白大夫威胁她时起了,只不过要想全身而退还得需细细谋划。
后来白大夫给她介绍了化为人形算命的蛇妖,蛇妖说它有一办法能够自然而然地杀了张意,她也便放手一搏,让那蛇妖去做。
或许天命如此,来了几个人,把她的计谋全给破了。
张意威吓她若不答应休妻便将她所做之事报给皇上,到时候罗家面子再大,也要因为她而受牵连。
此刻她己不再意外,张意本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她的腕处滑出一把尖刀,狠狠刺向张意。
张意反应过来握住她的手,此时尖刀离他的左胸膛不过三寸。
罗祎卯足力气,尖刀刺破了衣。
张意的脸扭曲在一起,青筋爆起,他用巧劲儿把罗祎的手往外推,尖刀不再垂下,侧了位置,张意移步往另一侧躲,罗祎扑了个空。
他趁罗祎还未站稳,顺手拿起房中的花瓶狠狠砸向她的脑袋。
罗祎瞬时觉得头晕目眩却感受不到疼,她倒在地上,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实在陌生。
蒙蒙之中看到窗外跳进来一个人,他往张意的肩狠狠地来了一下,张意闷哼一声也倒下了。
后来……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隔日。
莫妈妈按着罗祎生前的吩咐,将一切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雪儿和张全。
雪儿那日醒了哭,哭了晕,没料想结局竟是这般。
叶佩等人自然也知晓了内情,原来好人与坏人竟是如此难以分辨。
张全决定携母回乡,锦城的荣华富贵没有母亲重要。
罗清兰留在锦城同父母为姑母置办丧事。
林凡晖因蛇妖一事回堂禀报。
叶佩和千欢回了玉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