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凯攥着矿镐正要踏入灵矿洞,忽闻耳畔传来鹤鸣般的清越嗓音:“这般勤勉?” 抬眼便见林教授斜倚在槐树下,白羽衣袂被山风掀起,腕间鹤羽纹护腕在晨光中流转微光。
“魏教授准我……”
“巧了!” 林教授突然欺身近前,指尖点向他发间蘑菇,“本宫正好有个把时辰空闲 —— 锻体术该练练腿力了。”
任凯本能后退半步:“学生本想去采集灵晶……”
“正是要练这个!” 她一把攥住他手腕,玉指虽纤巧,力道却沉得惊人,“矿洞深百丈,没双铁腿如何扛着晶袋上来?” 说罢便拽着他往演武场疾走,袖口溢出的灵风卷得沿途落叶纷飞。
演武场的青石板上,任凯盯着眼前码放的三层木人桩,喉结滚动。昨夜的深蹲残影还在腿肚子上打转,此刻双臂撑地做俯卧撑时,肘弯竟发出细微的 “咔咔” 声。
“再加十式!” 林教授手持鹤羽鞭,笑意盈盈却令人生畏,“昨日能破石蜥灵脉,今日怎的像根蔫萝卜?”
任凯咬牙撑起上半身,发间蘑菇因用力过度而泛起淡红:“那是…… 灵觉所致……”
“灵觉也要有载体!” 她忽然俯身,指尖点在他后颈大椎穴,一股清凉之气顺着脊柱涌入,“记住,凡躯是灵脉之基。若连三式俯卧撑都撑不住,谈何操控孢子?”
待任凯勉强做完一组,林教授抛来颗碧色药丸:“复元丹,本宫自炼的。” 见他面露惊疑,又补了句,“别担心,没掺鹤羽针的毒 —— 暂时。”
丹药入喉化作暖流,酸痛稍减。任凯望着她整理护腕的动作,忽觉这位在课堂上威严的教头,私下里倒像个 mischievous 的师姐。
午间铃响,主演武场己聚满学生。杨教授的石甲纹路在日光下泛着冷硬光泽,目光扫过任凯时,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昨日评估,多数人根基虚浮。记住,灵契者若连马步都扎不稳,纵有灵兽千般妙法,也是空中楼阁。”
训练中,任凯数次踉跄,引来金等人的嗤笑:“孢子小子该去药庐当杂役,何苦来演武场受罪?” 但他注意到,当自己咬着牙完成连环踢时,杨教授的石甲纹路竟轻轻颤动 —— 那是强者对韧性的本能认可。
“别在意闲言碎语,” 林教授趁调整木人桩时低语,“他们练的是招式,你练的是根基。待百日之后,自见分晓。”
暮色染透矿洞时,任凯握着简易矿镐站在百米深处。岩层中隐现的青铜晶脉在 “心眼” 中清晰如绘,镐头落下的方位分毫不差。当第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铁晶落入帆布袋时,发间蘑菇突然亮起,与地底深处的古符文产生共鸣。
“任凯!” 洞口传来敏的呼喊,水蛇虚影在他肩头盘绕,“刘哥教了咱们‘裂石三式’,要瞧瞧么?”
任凯抹了把额角的矿粉,望向远处正在演示招式的太郎 —— 他的掘土甲虫前肢正精准地刨开岩层,动作比昨日流畅三分。或许,这便是他与室友们的约定:一个在明处锤炼凡躯,一个在暗处筹备灵晶,共同等待秋分之夜的蜕变。
归途经过藏书阁,任凯忽见卢娜立在青铜典籍区,指尖抚过一本封面刻着毒菌图案的古籍。西目相对时,她眼中闪过惊讶,随即转身将书塞入袖中 —— 那书脊上的符文,竟与他在灰翼楼地底捡到的碎晶一模一样。
是夜,任凯在寝室研读《凡人锻体十三式》,发间蘑菇随着呼吸明灭。窗外传来林教授的鹤鸣笛音,混着远处矿洞的爆破声,竟成了最催人的奋进曲。他知道,当明日晨光再次照亮演武场时,等待他的将是更严苛的训练,但那些嘲笑与质疑,终将在他日益强健的体魄与愈发清晰的灵觉中,化作淬炼凡躯的火星。
而他,正用每一滴汗水,为那个终将震惊学院的赌约,筑牢最坚实的根基。